撞到吸血鬼作者:源培西
第2节
☆、撞到吸血鬼(09)
真的要见到欧利的爸爸了吗?安东突然有点紧张。那会是个什麽样的男人呢?可是下车之後,才发现这里的景致未免太奇怪了些,周围竖立著很多十字架。他跟随欧利走了两步之後才意识到──这里是一座墓园。
让他郁闷的是,雨停之後太阳快要出来了。
走过碑林,他们来到一座低矮的墓碑前。欧利把那些瓶瓶罐罐的啤酒一古脑扔在地上然後盘腿坐下去,也不管地上仍旧有湿漉漉的雨水。
「要坐吗?」欧利拍著地面仰起脸来问安东,「如果不怕雨水的话。」
安东当然不怕,所以他在欧利身边坐下来。
「爸爸我来了──这是安东,我……我刚认识的新朋友。」欧利拍了拍安东的肩膀,然後打开一罐啤酒放在墓碑前,又打开一罐放在自己身边的地上,然後拿出一支棒棒糖:「你可以舔舔它,比舔我有意思多了。」
欧利可是很严肃的。因为他想起某本书里说过,缺乏安全感的小孩喜欢吮吸东西。看来安东在遇见他之前饱受虐待也说不定。
「……」安东头一次像欧利一样无可奈何起来,但他还是接过了棒棒糖并在脸上拧出一个十分难看的微笑。
不过,他发现了一个问题:「爸爸呢?」
「爸爸?」欧利愣了一下,随後指了指墓碑,「在这里啊!」
墓碑……!
「不要怕,他不会从坟墓里爬出来咬你的。」欧利若无其事地从胸前掏出一条十字架项鍊套在脖子上,「这是他送给我的,不过平时没什麽在戴。很酷吧?爸爸留给我一大箱东西呢。」
虽然阳光非常弱,但十字架却发出强烈的光芒。安东趁欧利不注意的时候,把帽檐又拉低了一些。
「我的童年是在爸爸肩膀上度过的。我妈是个护士,她总是很忙。但他们非常非常相爱,我们三口人难得一起上街,所有人都用那种﹃嫉妒死了﹄的眼神看著我们。爸爸最爱的东西就是啤酒。
「只可惜……我记得很清楚,那晚下著雨,妈妈在医院值班。我第二天要参加一场棒球比赛,可是该死的手套不见了。爸爸说﹃嗨宝贝,等著爸爸去买只新的回来﹄……」
讲到这里,欧利的嗓子哑了下去,他喝了一口啤酒来掩饰自己微妙的情绪变化。见鬼的,怎麽今天话这麽多?他可是很少对外人讲起这些的,难道因为安东看上去比较无害?欧利自嘲地撇了撇嘴:「好了,故事讲完了。」
完了?安东睁大的眼睛里满是问号。
「你问我﹃然後﹄?」欧利似乎明白旁边的家夥想问些什麽,「然後就等啊,我一直等,坐在那只绿色的小板凳上。天亮了爸爸也没有回来,我也没去参加那个该死的什麽比赛。後来妈妈回来了,再後来……」欧利低下头去,「有个人来告诉我们,爸爸死了。」
「为什麽会……」
「……酗酒。」明显地顿了顿,欧利才回答,然後低下头去不愿再多说。
安东愣愣地注视著欧利,旁边是那座苍白的墓碑。他想看一看欧利的眼睛,可是欧利的头发像水那样挡在额前,将双眼隐藏在後面。
落日出现在天边,远处不知哪里响起了锺声和乌鸦嘎嘎的啼叫。这个故事令安东想起了自己。往事如潮水那样,慢慢地涌上来漫过了他的思想。记得的不记得的,统统让他窒息。
「你很难过?为我?」欧利的声音又恢复了明快,「别这样。我们来聊点别的。」
欧利很健谈,天马行空有声有色。雨後植物的清香飘荡在四周,安东沈迷其中。
讲到一半,欧利伸出了手,男孩子非常紧张地把眼睛闭起来──感觉到温暖扑面而来,安东突然有一种冲动,很想抓住温暖的来源让他贴在自己身上。
可一瞬间那道温暖的气流又远去了。
「哈哈……」欧利笑了起来。安东再睁开眼睛时,发现对方手里多了一片树叶。
「落到你头上了。」欧利用两只手指捏著树叶晃了晃:「虽然现在是夏天,可一样有树叶会落下,更何况人呢──爸爸说过人都是要死的。如果活著的时候能够轰轰烈烈地爱一个人、做一点事,那就值得。」
可是不知道为什麽,安东却沮丧起来,他并不知道自己希望些什麽,可莫名其妙的空虚包围著他,一个湿漉漉没有太阳的下午,一堆空空的啤酒罐,一支令人误解的棒棒糖──这就是他今天的所有收获。
「爸爸再见!」伸出手做了一个飞吻,欧利已经起身向墓园外走去了,边走边把胸前的十字架摘下来放在贴身口袋里。
安东看著夕阳下渐行渐远的修长身影,突然不舒服起来,虽然即将落下的阳光非常弱,但是他感觉很糟糕,难受得能撕碎整个世界。
而这种难受的感觉在车行驶到市区的时候爆发了。
☆、撞到吸血鬼(10)
太阳已经隐去,天却不算很黑。虽然每天晚上安东都有这种强烈的不适感,可今天它们来得未免太早了些。
每个毛孔都在嘶叫,欧利身上强烈的香气煎熬著他的神经,而车外走来走去的人类,全部成为引发爆炸的火苗。安东知道控制自己已经不可能,他缩在座位里强烈地抖起来。
「小家夥你怎麽啦?!」欧利发现了安东的不对劲,迅速停下车来拍著他的後背。
别过来!──当欧利香甜的手指带著独有的温度靠过来时,安东怕极了。他一把抓住伸过来的手,狠狠地攥紧,不想让欧利靠过来却又放不开。他需要这个温度,需要这个温暖的身体。
他要血。他要把牙齿□□温热的身体里,去汲取带著诱惑气味的血液。
可无论从任何角度,甚至一些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原因考虑,安东都不想让欧利受到哪怕一丁点伤害。
「天呐,你力气大得像头小熊──哪里难受?」欧利忍著痛,却没抽出被握疼的手。
「快点说,到底他x的哪里难受!」欧利真的担心了。
安东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下一秒就咬开对方的脖子。他用尽最後一分理智,颤抖著指了指车窗外──管他外面是什麽呢,先支开欧利再说。
欧利扫了一眼马路对面吃冰淇淋的小女孩:「想吃凉的东西?忍住!宝贝我马上就回来,你一定要坚持住!」他慌慌张张打开车门冲出去,撇下无数街上的咒骂声奔向前方。
几乎是在同一秒锺,安全带啪的一声被撕成两截,爆发了的吸血鬼如一枚子弹那样飞出车外。
街区的音乐嘈杂而颓废地嘶叫著,安东跌跌撞撞走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眼前的世界已经蒙上一层血红,偷偷飞过的鸟类和那些在地下爬行的动物,无论是什麽,只要体内有些许血液流动的声音,就不能逃过吸血鬼敏锐的神经。
就这样,他随手一捞就抓住某个毛茸茸的物体。他卡住那个家夥的脖子不让它发出声音,然後龇开尖牙,朝血流最激烈的部位咬了下去。
噗──
牙齿切断血管的声音清脆而尖锐,那个东西用短短的四肢象徵性地挣扎了几下就抽搐起来。滚烫而带著腥气的血流顺著喉咙灌入四肢百骸,突来的快意让安东轻轻摇晃起身体。当他长吁了一口气时,手里那个东西已经不会动了──原来是一条腊肠犬。
安东捧起手里的小身体,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溢出的血渍,然後低下头在腊肠犬脖子上的伤口处也舔了几下。鲜红的血舌滑过,两个被尖牙撕开的血洞竟然渐渐缩小了,直到最後光滑如初。
安东略带怜惜又有些歉意地抚摸著小狗凌乱的毛发,让它静静躺在墙边。片刻休息过後,他又烦躁地解开领口处的扣子,今晚情况很糟糕──还没感到任何满足。
在吸食过第七只老鼠的血液後,安东被一些异样打断了进食。他警惕地抬起头,破旧房屋和淡灰的水泥墙反射著昏红的月光,黑影幢幢後面似乎什麽也没有。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衣服,若无其事地向前走去。
黑影处探出一颗脑袋朝他远去的背影龇了龇牙,然後张开了翅膀。
可是猛然地,安东又转身射向那团阴影里。
☆、撞到吸血鬼(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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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等的朋友们,大家久违了……
「吱吱,吱吱……」扑啦啦的声音响成一片,一只半个人大的巨型蝙蝠被拽出来,扑扇著翅膀发出绝望的嘶叫,可扣在它身上的那只手像鹰爪般有力,把挣扎捏碎在指缝里。
「你跟了多久?」安东只是警惕地问著,却没有任何胜利者的优越感。
可蝙蝠还是在吸血鬼赤红双眸的逼视下,强烈颤栗起来,连那双无神的眼睛里都充满了恐惧。
「跟来的只有你一个?」
「吱吱吱……」它晃了晃身体。
安东的眼中闪过一些为难和不忍:「你应该知道,被我发现是无论如何也回不去的。」
蝙蝠那张皱巴巴的老鼠脸,流露出一副宁死不屈的神色。
这死不认帐的家伙,该怎麽办呢?放手是绝对不行的,可又没有其他办法。安东犹豫了一阵子,还想再问些什麽,但双眼中的担忧转而蒙上某种狂烈的东西。他的喉结在喘息中滑动了一下:「对不起,现在我非常难受……」
蝙蝠瞪大无光的眼睛,骨节里发出象徵著极度恐惧的格格声。当四颗尖牙靠近它的时候,濒临绝望的嘶叫却像气泡那样,淹没在夜都市的喧闹里……
对於勇士来说,或许这也是一种死得其所──望著乾枯的蝙蝠尸体,安东愣了很久──还是被他们发现了,那麽欧利……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太久,马上懊恼地拍了一下脑袋,迅速处理过蝙蝠尸体後,跃上最近的一座高楼。
那个人类安全吗?不知道为什麽,越是想到欧利那张气得变形的脸,安东越是非常迫切地想回到二手车里。
回到欧利身边。
恢复了理智的安东惴惴地走到车边,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场面──车门大开,断成两截的安全带依然垂头丧气挂在那里。
欧利呢?!安东无措地愣在当地。难道……
突然,安东被一阵吵闹吸引了注意力──街道中央有一个人疯子似地大喊大叫,不停甩著双手比画著什麽:「看见一个男孩子了吗?个子这麽高长得很漂亮……他生病了!你看见一个生病的男孩子吗?!」
欧利!安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那个人的确是欧利──眼神涣散,脸上写满了担心甚至还有恐惧。
路人们大多摇摇头,还有一些人恐惧甚至略带嫌恶地避开,可欧利还是靠过去,像一个找不到心爱玩具的小孩子那样焦急而无助,手里捏著一支已经融化了的卷筒冰淇淋,几条奶汁如泪痕一样顺著纤长的手指滑落地面,滴进安东抽疼的心里。
安东慢慢走到欧利身後,怕吵醒他又怕他醒不过来那样,矛盾而心疼地柔声叫:「欧利……」
欧利怔了怔,然後才迅速回身盯住安东。
心虚的家伙一下子紧张起来──招牌怒吼又要穿破耳膜了吧?还是一顿狠揍?安东有些不自然地缩了缩脖子。
可下一秒他却被温暖包围起来──欧利紧紧地抱住了他。
「该死的你去哪里了?又要扔下我一个人等到天亮?混蛋……」
瞬间的触动,虽然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心跳」是什麽,但安东的心彷佛随著紧靠他的另一颗心狂跳起来。欧利的声音里有沙哑的哭意,一双扣紧的手臂居然轻轻抖起来。
安东反手把瘦瘦的身体拥在怀里,让彼此的心跳靠近靠近再靠近。他吻著欧利的头发:「对不起我回来了……」我在──安东在,再也没有人会让你独自等到天亮。
深邃的夜空下,安东嗅著甜腻的香气,沉溺地闭上眼睛,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把此刻变成永恒,像河流那麽悠长。
可是突然一声怒吼冲破耳膜:「天!蒙洛的衣服都被你弄脏了!知道他有多麻烦吗,能为一件衣服唠叨一百个月──足够生出快要一打的小孩!回去给我洗乾净!还有我的宝贝座驾的安全带,谁能告诉我你哪来那麽大力气──是不是你扯断的?!」
像被吵醒的孩子那样,安东委屈地瘪著嘴:明明是你先用沾满冰淇淋的手来抱我的……
之後欧利强迫他吃掉那只已经不成形状的卷筒冰淇淋,又带著他买了些衣服。
「虽然或许你明天就能回家,但这些东西仍然可以穿对吧?──就算送你的礼物。」
回家──可是这个词真的让安东有点难过。
☆、撞到吸血鬼(12)
天黑了就不必再忌讳什麽,安东脱下厚厚的遮掩,和欧利两条卓然的身影在人群里引起艳羡的啧啧声。当然,是在忽视安东下身那条短了一截的「长裤」的前提下。
可安东享受的不是女店员们口香糖一般黏在身上的目光,而是欧利帮他试衣服时偶尔间的身体触碰。一瞬间的触碰,像只小猫似的,用它尖尖的爪子在人手心挠一把,在你的心也跟著一起痒起来时,它却迈著优雅从容的步子踱开了。
哈,猫咪。安东瞟了一眼欧利那双晶莹的眼睛,它们透著狡黠,有时却有一点小小的天真,还有很多让人心跳不已的东西。他觉得这个比喻太贴切了。
「犯傻也不要在人家店里好吗?想让我一个人把这些东西拎到停车场?做梦!」一道黑影闪过,安东脑袋上挨了一记大大的栗暴。
安东捂住被欧利揍过的地方,不过他可一点也不疼。他只是想这麽摸著。
回到家又是深夜──猫一样的作息。不过正好符合安东的习惯。他像昨天那样乖乖躺在床上。想到昨晚的情景真的有点想笑,或许是因为在此之前一直睡在棺木里的缘故,再次醒来後,他实在记不得自己是否有过睡床的经历。
总之第一次见到这个平平整整的四方东西时,有点发懵──现在他知道这个东西是「床」。欧利的床、欧利的被子、欧利的枕头。
不知道为什麽,想到这些他变得有些奇怪,闭起眼睛却更兴奋了。
欧利的气味、欧利的家……欧利的体温和呼吸──出现在头顶上方。
没错,欧利的气息的确来到了他的上方。欧利悄悄走进来了。
猫一样的脚步点进屋里。安东闭著眼睛就能想像出那双修长的腿轻轻一迈,跨在他身上──事实的确如此,欧利把手撑在他身体的两侧,慢慢低下头来。
安东努力装出熟睡的样子,可欧利越靠越近,均匀而小心的呼吸像羽毛那样痒酥酥地飘在脸上。被包围在这团温柔气息中的安东很想搂紧对方的脖子,就像今天晚上在大街上那样。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当欧利的鼻尖就要碰到他的,安东霍地张开了眼睛。
「啊……啊──啊!」
咕咚!──
大眼睛对上大眼睛,欧利夸张地直起身体又晃著手臂向後仰去,最後终於失去重心翻下了床,後脑勺重重磕在地板上。
「嘶……安东你这个小混蛋!睡觉的时候为什麽没他x的呼吸没有心跳?你是死人吗?」
安东缩在被子里地看著他:很抱歉,但不仅仅是睡觉,他任何时候都不会有那些人类才不可缺少的东西。
欧利揉著脑袋爬起来再次跳到床上去:「让我再听听是不是真的没有!你是天生的还是被撞成这样的?!我该拿你……」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传来。
「谁他x的这麽晚了还在外面敲门!鬼叫门吗该死的?!」
外面沉默了一会儿,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请问是欧利吗?」
「是,怎麽样?!」就是不开门。
「我是警察,需要询问一些事情。请合作。」
!
欧利好半天才把张成o字型的嘴巴合拢。警察?不会是安东的家人报警了吧……以什麽罪名?谋杀?诱拐?绑架?
「臭小子!」他一把拽住安东睡衣的领子──今天新买的,蓝色小熊图案,他说这个和安东的力气很相配──「要是没有我的允许敢出来的话……」欧利咬牙切齿地压低嗓音,「小心我打爆你的头!」
躺回床上的安东抿著嘴巴眨了眨眼睛,用被子蒙住了头。
欧利这才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去开门。
☆、撞到吸血鬼(13)
他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点,但是心里怕极了,把门打开一条小缝。
可是屋外那人肆无忌惮地挤开小缝闯进来。t
像所有警匪片里的警察一样,年轻小夥子例行公事地掏出证件晃了晃。欧利睁大眼睛力求看清楚那张证件的确是警员证,而不是什麽超市购物证甚至老年证的时候,小警官已经把自己的名字和警署等内容交代完了。
所以欧利什麽也没听清,他只知道眼前是真的警察。好吧,大不了只叫警官而不叫某某警官,反正都是一样──他要接受现在自己在接受审问的这个事实。
该死的安东……欧利在大脑里肆意斥责那个傻瓜,好半天才发现面前多了一张好大的脸。
「最後问一遍,你是不是一个人住?!」小警官像看傻子那样审视欧利。
欧利这才缓过神来:「哦……是。不,现在是但以前不是。还有我的室友蒙洛。」
「什麽叫现在是以前不是?」
「他昨天,哦不,是前天,和他的女朋友去旅行了。」
「所以──昨天晚上你一个人住?」
欧利心虚地看了一眼关好的卧室门,假装十分肯定地回答:「是的警官,虽然一个单身男人独自过夜有点奇怪,但是……」
「那麽昨天晚上三点到五点──或者说今天凌晨的这个时候,你一个人在家罗?」
「是。」要是没有安东的话,倒有可能是两个人。欧利难过地想起昨晚胎死车下的约会。
对面看待怪物外加可怜虫的目光在欧利脸上停留了好几秒:「凌晨三到五点,你没有不在场的证据。」
「什麽?我他妈……」欧利强忍住口头的脏话,「我在我家,什麽在场不在场?屠宰场?赌场?足球场?」
「现场──瑟琳娜你认识吧。她凌晨遇害。死亡时间是三点到五点,你是最後一名和她有接触的人。」
很长一段时间里,欧利都没能说出话来。
小警官掏出一张照片在欧利面前晃了晃:「就是这个女孩。」然後不带什麽感情地说,「瑟琳娜──昨天有人看到你和她一起走出sunshe酒吧。」
欧利木然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