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这样死缠烂打过一个人。”胤g语气有点颓丧,从来没有过。他没有起来,但是也没有了动作。
胤t怔了很久,他睁着眼眶看着已经露出星星的漆黑天幕,久到眼眶涩得厉害。有时候他觉得自己也挺矫情的,说得好听是优柔寡断当断不断,说得难听就是不知好歹了。对了,胤g上辈子就老喜欢在圣旨和口谕上痛斥哭诉他的“不知好歹”。
“老八?你说句话。”
“……说什么?”
“你觉得爷想听什么?”
“我想知道一件事儿,看你愿不愿意说。”胤t的语气忽然有点闷,有点沉。这件事做他心底压了多少年,他自己也记不清了。原本不想提的,但是胤g刚刚提起清东陵的事情,他心里边难受,就忍不住想这些破事儿。
“你是不是想问老九葬在哪儿?”
“……”
“真想知道?”
“你就说不说吧。”
“老八,老九和你不一样。爷承认爷不待见他,但他总归是――是皇考子嗣,老十偷着把他换了出去,朕都知道,没拦着他们棠棣深情。老十走的时候,也把他一并带走了,就葬在京畿。”
胤t觉得心里头像是堵着巨石,压得自己喘不过气。
他很想问问:那我呢?
但又有点问不出口,怕知道那个结果。
老四狠啊,他知走之前,亲口听说他把毓秀挫骨扬灰了。
胤g好像也破罐子破摔了,他道:“今儿一并问了吧,你想不想知道你最后睡着哪儿了?”
胤t嘴唇哆嗦了一下,没吭声。
胤g却是笑了一下,有点低沉:“你从了我,四哥回头到你去看你自己睡的地界儿。”
胤t露出一个“这么多年爷都过来了不知道也不稀罕的表情”。
胤g一骨碌翻身坐起来,松开捆住胤t手腕的毛衣,然后拉着胤t也让他坐起来:“这辈子我看泰陵是没人敢动了,不然可以给你说说爷把你葬哪儿哪间石室里头。”
胤t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胤g在说什么。他愣愣地坐在地上,凉意透过草甸染上;来也没理会。
胤g看见他这样,那手绕着他的胳臂摇了摇:“喂,说句话。”
胤t曲着膝盖,慢慢把头搁在膝盖上,用手抱着缩成一团。
这个场景很熟悉。
胤g就想起来,好像在很多很多年以前,约莫在康熙三十五之后。他那时候连个贝勒都还不是,更别说老八了。在一同出征噶尔丹之后,皇考流露出等回到京城之后论功行赏,可以把皇子阿哥们的位份定一下的意思。
良妃那时不过是个居住在惠妃宫里的贵人,如果老八能得一个贝子贝勒的爵位,良妃的位份也总算能跟着提一提。那一次老八舍了命,入了皇考的眼。草原会盟的最后一天,他也是这样在燃尽的火堆之前缩成一团。
那个时候,他还可以陪着老八一起。
后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相悖而行。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你搞掉我一个道台,我干掉你一个通政使。恨不得剁了你的爪牙拔了你的牙齿。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都是为了那把椅子,那方玉玺。
胤g忽然有点明白这辈子老八的选择。
因为想要的太多,所以什么都不要。
他伸手揽着胤t的肩膀,和记忆中三年前那一个晚上一样,说着模糊了记忆、自己也不能完全确定的话:“小八,有点儿志气,哭什么。”
胤t忽然抬起头一骨碌站了起来,吓了胤g一跳。
胤t头顶着月光,看不清眼圈红没红,只是居高临下睨着他:“四哥,和我说志气,老了点儿吧?”
胤g被噎得气结,他是比老八感性,当年登基之后不是也心心念念想着兄友弟恭么?他也跟着站起来,和胤t四目相对:“没心没肺的。爷难得对你心软一下,每次都是你气得爷恨不得对你再狠点儿!”
胤t望天望地,就是不看胤g:“回吧,马也跑够了。再不还回去,该以为你是偷马贼了。”
胤g嘴里不饶人:“你借的,要偷也是咱两一块偷。”
胤t不理他,往前几步往溜溜达达正在吃草的马那边走过去。
两人回到那钟麟的帐篷,那钟麟带着金边眼镜正在浏览讯息,看见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来,目光在二人身上的衣服上转了一圈,然后就带了点了然。
出于修养,他还是问了一句:“晚上你住楼上客房?”
胤g摆摆手:“不必,爷可以和兄弟抵足而眠,漏夜谈心。”
胤t觉得胤g越来越不要脸面了,连带着还让他跟着一起丢脸。
当着别人这样说是个什么意思难道他自己不知道?且不说当年两人做阿哥的时候私底下接触都要让人看得云里雾里才好,现在这个年岁,男人在路上勾肩搭背都要被指指点点说得有一腿的――现在他明明都说了还没想好,这厮就这样一意孤行,和当年有什么两样?要不要再写个春联“一家如意春”什么的挂在门口啊?
吴岩也在帮着自己老板整理资料,听见胤g地话脸上立即露出一个了解的神情,偷偷对胤t露出一个贱到极点的笑来。
胤t:……算了,你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天黑以后,这里没什么娱乐活动。那钟麟回屋之后,胤t照例检查了屋子的保全设施。
刚刚踏进屋子,忽然就被人一把拽着手拉进去,然后一用力,就被绊倒在床上。身后门“嘭”地一声摔上了。
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在他耳边说:“朕可是记得,刚刚有人亲口说的,回来再继续――”
胤t手腕被拧在后面,暂时动不了,他被压得有点喘,声音有点发颤:“别把门关上。”
胤g把人翻过来,单手开始解他的皮带:“不关门,难道你还想着朕知难而退?或者你不介意让人看?――别瞪我,当年爷已经习惯了,就怕你面皮薄不习惯。”
胤t的声音有点阴郁,带着颤音:“四哥,这儿太黑。”
胤g一怔,他动作停下来,好像明白点儿什么。
宗人府啊,老八走的时候,他没有去看他最后的样子。因为他记忆力,老八在十八岁之后,就一直没有变过。那是他们最好的时光。
最后,他是不是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小屋子里,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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