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他后背长长一条纱布,周围还有许多细细的伤口,皱着眉,沉吟半响,微微叹了口气道:“伤口竟这样长,深么?”
周絮身体僵硬道:“不深,怕不用两日便好了。”
皇上沉声道:“胡说,至少得养一个月。”
一个月……那是坐月子罢。
周絮想皇上已经看够了,急切地穿上上衣,皇上半眯着眼看他的一举一动,调笑道:“怎么?我们恒之长大了害臊了?后背也不让兄长看了?”
周絮打了个寒颤,笑道:“哪……哪里,光着膀子怪冷的。”
皇上在一旁嗤的一声笑,道:“恒之晚上少出去罢,听说,昨晚嘉乐楼就遭贼了,还是酒贼。”
周絮讪笑几声,道:“好像确有其事。”
皇上嘴角勾了勾,眉毛一挑,饶有兴味地看着周絮:“失酒事小,挂了彩受了伤,还差点出了人命,事就大了。”
周絮嘴唇微颤,额冒冷汗,沉吟半响,道:“我再不敢——”
“那些伤了你的人我不会轻饶,至于那个算命的老先生——”皇上打断他的话,替他擦去额角的汗:“如此胆大妄为,我怎敢一直留他。”
周絮望着皇上,四目相对,皇上的眼睛似一潭深不可测的水,泛着凛凛的寒光。片刻后,皇上笑了笑,起身道:“恒之你有伤在身,又一夜未睡,歇一下罢。”
“兄长,我若定要护那人周全呢?”周絮凛声道,冷冷地看着皇上的背影。
皇上回过头来,沉吟半响,缓缓开口道:“你若执意如此,我也不一定保得了你。”说着转身出了房门。
自周絮受伤后,皇上的兴致似减了大半。在观州让周絮休养了两日,天气越发炎热,一行人便雇了一艘大船,走运河北上回京。
运河沿路经过的市镇与陆路不同,这一路上,又是别样一番风情。船行了几日,但见两岸蒌蒿满地,梅黄杏肥,原是到了菇州地界。菇州四季分明,雨量充沛,城池内河港交错,湖荡密布,盛产鱼虾螃蟹,自古丰饶。
当然,菇州最著名的特产,便是水灵灵的美人儿,当今的明妃与曾经的太子妃,据说祖上都是菇州人士。
但若是回京,本不必经过这里,看来是皇上绕了水路而来。
一行人将船停在了码头,又租了两只小舟划入城内河道,两岸茶肆屋舍皆以灰白色调为主,屋檐宽大,整体清淡雅致。
小舟直划到城中最热闹的街市方才停下。
人在船上漂得久了,脚一踏上岸,反而不自在,感觉地是实在了,但人反而飘的。周絮直走了几百米,才渐渐适应脚踏实地的感觉。
皇上与众人赞扬了几句这菇州城的雅致与民风的淳朴,说话间便走到一家风格清雅的酒楼,众人挑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
从窗外望去,景致极好,一城的山水繁华尽收眼底。
一落座,店小二看众人穿着打扮便知不是普通人,立马殷勤沏了茶。这茶色碧玉澄澈,落入白瓷杯里,看一眼便让人心旷神怡。
众人点了几色菜,皇上问小二道,可曾还有鯸鮐没有。
只是周絮第一次看到皇上主动要求点菜,心下有些诧异。
鯸鮐这鱼他倒是听说过,但因为有剧毒,曾经出过好几起因食鯸鮐中毒致死的事件,朝廷便禁止市面上售卖,但因鯸鮐太过鲜美,价格又高,菇州一带许多酒楼还是暗地里售卖,许多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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