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声音很轻,可是断然回答,“对此,我既不会原谅,也不会祈祷。你走吧。”
“别这样对我。我希望跟你好好道别,而不是以不欢而散的方式。”
“假如你不想不欢而散,就告诉我你去哪里。”莱涅支起身体,盯着他问。
“维尔纳,听我说,”他尝试着,做出最后的努力,“我必须得走了。你知道,为什么,去哪里,我都不能说;但是我保证会回来……”
他戛然而止。莱涅猛地倾起身体,挣脱他的压制,还没等他从惊愕中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牢牢箍着他的脖子,带着惊恐吻他的嘴唇。“我求你!”他用哽咽破碎的声音说,热气喷在他的耳朵上,“我求你!”亚瑟浑身一震,他本来想在这个时候推开他,但本能却让他以更强烈的激情盖住他的嘴唇,死死抱着他的腰,感觉到那柔韧的肌肉在掌心下面发热、绷紧。
夜晚果真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够令人卸去白昼的理智,产生某些荒诞的却又最贴近本性的念头。以前,当他面对自己的惶惑和欲望时,孤单一人;现在他再一次产生了这种激情,而它头一次有了具象:那就是想要依偎着这个年轻温柔的肉体,企望用他的热度跟心跳得到安慰和平静。难道不是吗?此刻他需要的不是原谅,甚至不是祈祷。他只是想要他。他着迷似的品尝着他的呼吸和颤抖,还有他在幽暗中也仿佛泛着微光的肢体。这躯体和他自己的是如此相仿,却又截然不同;他隐隐地感到它之中包裹着什么秘密,埋藏在节制、温驯与隐忍的表象之下,而那是他似懂非懂、难以解读的。恍惚间,他听见有一个悲哀的声音再三地问:
“你爱我吗?”
他哑口无言。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许诺这么简单,而又这么沉重的誓言。
月亮移到了西南方的天空。雾气浓了起来。空气里弥漫着令人困乏的潮湿的气息。
亚瑟系紧了披风的系绳,动作很轻很慢,唯恐衣料发出的沙沙声惊醒身旁的人,但是莱涅睡得很实。他终于安静下来了;亚瑟想道。无论是空气还是时间的流动都仿佛静止了。万籁俱寂。他很想坐下来,抛开所有的忧虑,静静地凝视着这样的景象。他头一次由此产生了一种类似留恋的情感。这是最后一次——他告诫自己说;从今以后我不再需要这些,就当这是一场错误的梦。
在拉开房门时,他最后一次回头望了望那个模糊的身影,就踏进了茫茫混沌中。夜沉沉地睡着,从黑夜的心脏弥散开无边无际的深雾。她轻抚着安眠的人,注视着上路的人,笼罩了凝固的过去,永恒的现在,与未知的将来。
那一天,黎明的静谧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狂暴冲击得七零八落。但这仅是一连串噩梦的开始。起初是一阵恐怖的、肆无忌惮的踢打大门的声音,接着一群士兵就冲了进来,负责守门的修士险些被马蹄践踏在脚下。谁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几个学生的名字被大声宣读,然后短短时间内他们便一个个被押送到十字回廊的空地上。
“彼得·米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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