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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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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月约了若水,若水的花信鸽很有特色,若水来信就让妙月找到了她和他沟通的渠道,兰提背着他找死他肯定不知道啊,但是她得抓个帮手。

果然,薛若水来了,用了一张很普通的脸,一开口就是那个调调。

妙月没心情和他胡扯:“兰提今晚要战天都剑峰。”

薛若水啊了一声:“什么?”

“你快带我去丹枫山庄,哨岗。”

“哨岗?你说燕西门?”

“管他燕西门燕东门呢,有个地方有哨岗,你知道吗?”兰提死前,他就在哨岗之上。

若水虽然不解,但还是好声好气道:“妙月姑娘,燕西门燕东门的区别可不能不管啊。你知道丹枫山庄有多大吗?抱山而居,以枫山为屏障,十几个村落都在山庄麾下,以东西二门为界限,且还在不断扩张。从西门到东门,半个柳县。”

这么有钱……

妙月皱眉,略一思索,又问道:“哪个离北边最近?”

若水解答道:“从北面来得绕开山,走水路是西门近,走陆路是东门近。”

“水路陆路哪个省钱?”天都剑峰既然都是穷光蛋,要来就得省钱。

“自然是水路,镖船浩浩,船舱铺位低廉,长工都走水路。陆路则是达官贵人行马之道。”

“好,那我们就去西门。”

此时天还蒙蒙亮,二人皆轻功高手,赶到接近燕西门时,还未过正午。

从前的丹枫山庄,现在的漱石山庄,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是不折不扣的当世无双门阀。妙月以为到了燕西门,就能瞧见兰提从小到大长大的深宅大院了,却只看见了沉沉稻穗。

若水手拂过这些金黄的麦穗:“早熟麦,比别的麦子能早熟一个月,虽然产量不及,但可早点上市,而且错过了梅雨季,进了仓也不容易发霉。麦子种完了田里还能种些别的。似乎是祖先兰淇从南边带来的品种。”

妙月望向这无边无际的麦田,山庄内不仅有连绵群山,还有相依相靠的村庄,风吹过麦浪,即将丰收的气息扑面而来。

若水往东一指:“看见了吗?那个是兰家。”

若水所指乃是几座高塔般的建筑,比寻常阁楼要高出不少。

“武林盟建藏经楼,为防外人有异心,兰氏先祖挥金建了七座高楼,其中只有一座是真身,其余都是障眼法。可能是为了保持内部的风格统一,兰家的房子和当地建筑风格截然不同,阁楼又高又尖,我去玩过,也只有一二三层楼住人,上面是没人住的。”

麦田尽头是高树,若水又道:“百年树木,在兰家比比皆是。郁郁葱葱,就是六月阳光也难以直射,山庄内不少地方常年阴湿,其实定期砍伐也不难,不过这是兰家家主们有意为之,因为三丹剑至纯至阳,需要这样的环境来调理修剑者的心绪。”

麦田、高塔、巨树。还都不是兰家的全貌。

若水叹了口气:“兰家巨富,这个巨字可不是随便用。这些麦田村庄也只在本庄附近,若放眼其他地方,只论田产,兰家私有的、能分成的,不计其数啊。种田都不是兰家的主业,河海航运的走镖也不是,兰家的主要收入来源是赌场,比起赌场,年年各门派上交的盟中会费简直是不堪一提。战国骨玉说给就给,这还是他仓皇出逃,身上没带什么钱的结果。兰提是个少爷,他虽然也学了记账,但是也没给我透过底。”

“怪不得兰提瞧不起天都剑峰呢。”

“那倒不是因为这个,天都剑峰是真穷。年年武林大会的路费都很难凑。会费也是紧紧巴巴,不知道今年的会费交了没有。加上我们兰三和天都剑峰有私仇,哈哈。”

薛若水摇了摇手里的马鞭,回忆道:“以前兰启为盟主还在时,他还是武林盟的少公子,就有人说了,骏马之上兰三公子遥遥一顾,超凡金光难以直视。我倒不是觉得这个小子没有魅力,只是这个金光,在我这,是金山银山的金。”

“妙月姑娘,你来晚了,若是早些,这万贯家私就全是你的了。做武林盟的少奶奶……好多钱啊!”妙月看若水那个话,感觉恨不得替她数钱,每天什么都不干就数钱。这财迷样,妙月直摇头。

妙月不由得道:“我觉得入赘我们云露宫也不错的。论武林高手,我们只比丹枫山庄强,武功门类又多又强。论家私,虽然比不上兰家看得见摸得着的钱,可是抬眼望去,这武林还有比我们云露宫更安全的地方吗,命才是无价的。论人才,兰提他是绝代风华,可是我应妙月祖传美貌,从古至今好多代人都是这张脸,又美又稳定遗传。”

若水掩面一笑,现在用的这种普通的脸就消失了,一张绝色妖姬的脸赫然出现,他悄声道:“所以不知道他别扭什么,天造地设的老婆也不要。应姑娘是又吃亏又委屈。”

妙月已经不会因为委屈哭了,既然决心要给他续命,就更拿出勇气来。妙月拿不准自己对兰提是个什么态度,和他能一处腻歪的时候是很喜欢很喜欢,要为他四处奔走的时候是烦心得要命。

行了,妙月勉强伤感了一下,就到了燕西门下。燕西门前有几个零星的草垛,还有好几条壕沟,湿润的池塘土遍生菖蒲芦苇,很适合藏身。

妙月一屁股坐下,还没见到兰提人呢,她就快累散架了。

薛若水去别处看看有没有更适合藏身的地方,二人便分开了。妙月从怀里找出个干馍馍,胡乱啃了两口。兰提这要被她救下来,得给她磕三个头。

妙月眼皮越来越沉,几天没睡钢筋铁打的人也扛不住,正有些盹住了,便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妙月陡然惊醒,她抽出短刀,拨开草丛一看,竟是只花豹。

妙月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这里为什么会有花豹,往旁边一退,差点踩到人,一个包着红纱头巾的女子正在安睡。累得倒头睡的不止妙月一个人。

花豹的主人正是这女子。经过驯养的花豹倒也不随便出手,只是警惕地看着妙月,弓着腰,喉咙里不断发出低沉的警告声,以妙月养猫的经验,不久这豹子就要扑人了。

跑肯定来不及了,不会妙月人没救到,她先死在畜生手里吧。

畜生特有的气息飞驰过妙月鼻尖,利爪擦破了妙月的一点皮,原来不是奔着她来的。妙月回头一看,只听到了一声惨嚎。这个芦苇荡真是藏龙卧虎啊。

妙月惊讶地看过去,豹子正不依不饶地压制着不断挣扎的人,即将咬断来人的脖子。只是妙月还看到那人正从怀中抽出短剑,也要割断豹子的脖子。

妙月呼叫了两声,主人却一点也不见醒的迹象,何等困人啊……

其实一人一豹打得很激烈,妙月始终围观在旁,不知道自己该干点什么。

男人还未挣扎过豹子,呼叫道:“我乃天都剑峰殷疏寒座下弟子!你还在那干看着干什么,救我啊!”

啊……妙月一脚踢开他的短剑。豹子的尖牙刺进喉管时,豹子也很迷茫。它怎么就得手了呢?

妙月想:“我杀人了?不是我杀的吧?”

花豹子不愧是家养花豹,它也不饿,随意舔了两口血,就起来了。妙月回头一看,那女子还睡得毫无动静,不会是死了吧?

妙月蹲下,探了探鼻息,活得好好的呢。

要不是妙月来这,恐怕一人一豹都得遭殃。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天都剑峰的那个倒霉蛋还有同伙,闻声赶了过来,妙月摊摊手:“不是我杀的。跟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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