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川不言。
“哪家的大妹子来瞧你啦?”牛捕头扯起陈川的耳朵,令他不得不坐起身。
“喜欢人就去抢,就去说,别等人都嫁了,才来后悔莫及。”酒葫芦不离身的牛捕头两腿一撒,坐在旁边长椅上,撑着头,歪头看自家徒弟:“为师的武功,你学了七成,办案处事,学了三成,别学得跟师父一般怂包。江湖儿女就该有江湖儿女的豪情,该出手时就出手,师父平日怎么教你的,让你看上谁家姑娘怎么办?”
“告诉师父。”陈川无奈道。
“就是嘛,你不张嘴,师父怎么好给你做主呢?”牛捕头上嘴皮活动活动,一溜小辫盘在颈子上,不禁唏嘘:“暗恋是没有出息的。”
“……”
“别以为你那点小九九师父看不出来。此局还不是死局,你要是不敢去说,师父替你说……”牛捕头刚要起身,被陈川一个翻身跃起,死死按在长椅上,连忙咳嗽喘气:“老子……不说不说,放手!”
陈川退到一边,无辜地蹲在地上,像只没精打采的兔子,时不时用善良的眼睛看一眼他师父。
“那两家都说得差不多了,我这会儿去也是无用,算了算了。”陈川挠了挠头,站起身,“强人所难的事情我不干。”
“你小子懂个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懂不懂?你不说她咋个晓得喜欢不喜欢你!”牛捕头被陈川气得满地乱窜,不由想起自己那段失败的过去。佳人早已不知温香软玉倒在谁怀中,提起根细竹条就想抽陈川。
陈川边躲边叫:“年年过节我都去看她,送那么多东西,她还不晓得,又不是瞎!”
牛捕头脚踢在长椅一条腿上,忍不住站住了歇气。
陈川站住,越是闹越是清醒了,与牛捕头对站着,声音低沉却稳重:“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个道理师父还是教过我,我大妹子要嫁人了……”陈川摊出手去,向牛捕头理自气壮道:“预支五个月银子,我要给她买个礼送。”
“……”牛捕头一面心中大骂陈川是个赔钱货,又深知他倔性,他这儿不出他也要去旁的地方整治来,念及打小如何疼这唯一一个徒弟,便嘀咕着还是掏出银子来。
就在陈川忧思积虑如何想个法子去沈家一趟,许了亲再要大大方方见没出阁的闺女怎么也说不过去,沈平庆被人从庆阳抬了回来,那阵仗惊动了与沈家交好的李知县,还在坐堂,便宣了退堂再审,叫来一顶小轿,点上几个人往沈家去探望,其中就点了陈川。
原来沈平庆在庆阳监工时,自鼓楼上不慎跌落,被抬进沈家时面无人色,嘴唇紧闭。沈家众人俱是慌了神,徐氏强作镇定,叫人先瞒着沈母。
请了林大夫过来,沈平庆过了午被抬回,傍晚时,忠靖侯府家派了陈太医来,一屋子挤着沈平庆的妻妾,儿女们俱在门外等,最小的一个女儿尚不知事,孙氏叫奶娘抱着,自挤了进去守着。
沈寒香在院子里来回走动,双目无神,脑中早已思虑开去。她这一世年少时候本该就半身不遂了的沈平庆不曾出事,却不料想应到此时来了。只等着大夫出来,才好问问。
才想了一阵,眼圈子有些发红,三两扯了扯沈寒香袖子,她扭头就看见陈川与牛捕头来了,李知县官袍不曾换,便就进来了。
李知县入内去,几个儿女家在外头彼此见过了礼,沈柳德一看是沈寒香旧相识的,便把沈柳容与一个妹妹带着去旁边等着,一面探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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