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熹道,“平原王若不打人见血,便不会有人喊杀人了,而突然作鸟兽散!”
临安王道,“庾世伯,若这样说,那士族子若不劫路抢人,阿恒还不会打人见血呢!”
颜之卿道,“小儿无状,他何至于出此重手,酿下大祸!”
临安王笑道,“颜世伯准许自家子弟任胡闹,便不准阿恒任使气了?这事情说来死伤严重,其实也不过是年轻小子们胡闹争风,酿出意外所致。阿恒莽撞,自当好好教训,也还请世伯们约束子弟,放浪形骸没错,可也别强人所难才好。”
这般轻描淡写地带过,各打五十大板,即便齐恒受罚,也是不能要其命了。一场来势汹汹的预谋,步步紧逼,铸成横祸,本以为胜券在握的事这般惨淡收场,众士族虽不服气,心里怨难平恨未消,却也无话可说。
谢星河悲叹道,“可怜我那十一弟,还有那四位世兄,就这样惨死了!”
临安王笑睨着他道,“谢世兄觉得,泉溪盛宴上猝死的两位世兄,可怜么?”
谢星河道,“这如何一样!”
临安王道,“谢世兄何必拘泥形式,死在美人身上,与死在抢美人的路上,不同况味,却也同等风流。”
士族子面面相顾,谢止胥冷声干笑道,“临安王果然好气度!”
“世伯谬赞了。”临安王躬身言笑。
庾显突然一头跪在地上,对安兴帝哀声请求道,“陛下!我九弟和其余四位世兄,惨死马下,为的不过是平原王的一个婢子,故而请求陛下,将那婢子赐予我等,祭于死难世兄之灵前!”
齐恒顿时失色,大声道,“不行!”
临安王看了他一眼,安兴帝也看了他一眼,众士族家主和士族子,也看了他一眼。
然后众士族子齐齐跪地,高呼道,“求陛下成全!”
这么大一桩事,众士族好不容易让步罢休了,再为一婢子横生枝节,便实属不该了,何况众人所求,也不算是过分。可这就是勾了齐恒的心尖,要了齐恒的命了,他见安兴帝要应承,几乎是踉跄地奔过去,一头跪在地上抓着安兴帝的衣角道,“父皇!不要啊!不要!”
安兴帝一向并不疼爱在乎这个儿子,见他如此沉溺女色,不由大怒,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斥道,“小畜生!这里是你说话的地方!”
“父皇!”齐恒哀声复扑过去,又被安兴帝踹翻。安兴帝厉喝道,“来人!把这不孝子拖出去,打四十板子!”
齐恒转身去求临安王,他三两步爬过去,抱着临安王的腿道,“三哥!三哥你救救雪奴儿!”
临安王没动。有侍卫过来拉齐恒,齐恒挣扎开,抱着临安王哀求道,“三哥!”
临安王目光平静,但深不可测。
他看着齐恒,切齿道,“你但凡是个男人,就给我滚起来!”
齐恒只觉得那个瞬间,有一股情绪,如钱塘怒潮般充溢了口!他在那个瞬间痛恨了自己,他痛恨!
他鄙夷。他能做的难道就只是跪在地上哀求,爬在地上等人赦免施舍!他要他的三哥为他争短长争对错,然后还要让他的三哥为他争婢子争女人吗?
他委实不算个男人!
侍卫复上前拉齐恒,齐恒猛地挣扎开,一下子凶狠地站起来!
难道他就要让自己的父皇,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打得鲜血淋漓,然后任凭士族子鄙夷地唾弃,骄傲得意地领走雪奴儿,那他这一生,即便活下来,也是永远低在尘泥里,永无出头之日。
他是个人。不是士族白眼中,在三哥羽翼下才得以苟延残喘的下贱胚子!
他可以任凭嘲笑,谁叫他生母出身低,可是这不表示,他可以任人抢走他的女人!
他的姿态和表情,骇了众人一跳。安兴帝道,“你想干什么!”
齐恒一字一句地道,“我要娶雪奴儿!”
众人静,一下子被镇住了。齐恒道,“雪奴儿是我妻,不是婢子!”
安兴帝差点被气一个跟头,他打了个晃,指着齐恒怒道,“还反了你了!”
齐恒却是对安兴帝嚷道,“我要娶雪奴儿!”
也不知为何,齐恒便突然泪流了满脸,他对安兴帝重复了一声,说,“我要娶雪奴儿。”
他的神色悲哀,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安兴帝,近乎疯癫地又一次重申道,“我要娶雪奴儿!”
安兴帝被他目光中深切入骨髓的悲哀激得打了个哆嗦,却见齐恒的目光转向士族子,他伟岸地挺直了背,凶凛凛地朝士族子一指,半敛了眸子,目光冷,语气平静地道,“敢染指雪奴儿者,死!”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这章男主也怒了,红颜祸水啊红颜祸水
那个,亲们,今天我人品了,以为写完三更会很晚,可是七点就写完了,亲们继续看吧,呜呜求花求留评,打滚撒娇
第二十七章 激怒在线阅读
第二十七章 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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