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可耻吗?”
“承受不下去可耻吗?”
“为什么假装过得开心?”
“为什么不准自己哭?”
“我没有”宋小武紧闭着眼睛,被逼到墙角里,无路可逃,又仿佛置身于荒诞可怖的噩梦里,末日的酷热灼烧着他,滂沱的大雨腐蚀着他,他赤身裸体,只能胡乱挣扎着抓住面前唯一可信的人。“我没有不准自己哭我只是有一点点、偶尔会想家学习很难啊!我又笨,没有朋友,还在用我爸的钱,怎么年纪越大越没出息我想好好努力,凭自己出人头地,就算我爸他们不接受你,我也不用管――可你一来我就什么都想放弃了,想跟你回去,哪怕过得更艰难点儿,哪怕永远偷偷摸摸地在一起可我不想自己这么没用,不想你觉得我是个拖油瓶”
他发着抖,言语混乱,以一种极度脆弱的姿势被李天骐搂在怀里,但他的心里却开始明晰起来,他试探着慢慢睁开眼,温热的水流缓缓淌过周身,头顶上的是明亮的灯光,李天骐湿透的衬衣和羊毛衫紧紧地裹缠在身上,而他却只顾专注地看着自己。
宋小武艰难却执着地伸出手臂,反抱住李天骐,不料脚下太滑,竟扑在李天骐身上,两人一起栽倒下去,他赶紧伸手,抢在撞上地砖之前护住李天骐的脑袋,随即趴在对方胸膛上,有种如释重负的筋疲力竭:“不可耻啊。”
爱我的,都会爱我。
李天骐被他压得半晌动弹不得,只能伸出尚可自由活动的左手,摸摸他的脑袋,知道自己适才把他逼得太狠,正要安抚两句,却听宋小武又用一种百思不得其解的语气道:“但我还是哭不出来啊。”
“干哭你。”李天骐忍无可忍,咬着他的耳朵道,看不见自己的表情邪得可怕。
“来呀。”
第42章第三十九章
第一天,宋小武睡到下午三点多才醒,起床去了趟卫生间,又懒洋洋地继续回来躺下。李天骐把洗漱的东西都给他拿到床边,伺候完少爷洗脸刷牙,又端来炖了一上午的鸡汤和切成块的水果。
“洋鸡肉不好吃,”宋小武一边吃水果一边挑剔道,“做炸鸡之类的还成,炖汤味道就差远了。”也算提前给自己吃垃圾食品找个正当理由。
“还睡吗?”李天骐看来是没听出什么端倪。
“没什么力气,再躺会儿吧。帮我把平板拿过来。”
“要歇就好好歇着,别三心二意的。”李天骐替他把被子盖好,下楼去了。
第二天,宋小武只睡到上午十一点,按时吃了两顿饭。
第三天,宋小武又是下午四点多才醒。
第四天,宋小武睁眼时天色已经又一次暗下来了。
第五天
宋小武也暗中琢磨过:大李子怎么越来越不禁撩了啊?
他哪知道,李天骐这回虽有一半是因为“小别胜新婚”这个不可抗因素,另一半却是要好好治治宋小武这随时瞎撩、撩完不认的毛病。晚上倒还克制,最多做两回,便放他睡觉去。谁叫宋小武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家伙,四肢加某个地方酸痛大半晚,早上醒时缓过来了,就忍不住要再撩一通,每每落得一天只能当半天过。
“我说大李子”宋小武一手揉眼睛,一手撑扶手,边说边下楼,没走到一半便被看不过的李天骐抱着下去了。
好吧,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连路都不必自己走的感觉是怪爽的。
不过,宋小武坐到沙发上,还是坚守住了自己原本的观点:“你在这边也待不了多少天,全在床上度过,也有点可惜是吧?”
李天骐闻言,笑得颇有些意味不明:“转性了?”这几天确实闹得有些过火,长此以往,对两个人来说都难免伤身。
宋小武眼珠子转转,不禁在心里大呼一声:大李子变奸诈了!面上立即扮乖:“好嘛好嘛,我知道错啦,以后不乱撩你了。俗话说得好:小做怡情,大做伤肾。”
李天骐又气又笑,在他头上拍了一下:“瞎说还不算,扯什么俗话?”
宋小武跟着笑起来,随即又想到什么,沉默片刻,提议道:“对了,耶诞夜咱们去安矶市过吧!虽然那些大热门的餐厅现在估计是订不到座了,不过酒店应该没问题。”
安矶市每年耶诞节都会举办各种活动,且离蒙市很近,这样自己可以第二天再往堂叔祖家去,大李子也不至于一个人待得无聊。
宋小武原本是很想带李天骐到堂叔祖家一起过耶诞的,可是如果只能假称朋友、来换取自欺欺人的所谓“姚家的接纳”,又谈得上任何意义吗?
他想只凭自己,能够牵着李天骐的手,不怕人看,不怕人说。
李天骐看他一眼,答应下来,随即回厨房去照看小火煲着的粥――自打他来了以后,宋小武便忙不迭地提前给加西亚女士和司机等人放了耶诞假,两个人成日宅在房子里,无非做饭洗衣、打扫浇花,倒也不觉得无聊。
粘稠的米粥在煲里缓缓地冒着泡,水蒸气逸出来,给窗户蒙上白雾。李天骐看着窗户有些出神,忽然想起宋小武那晚眼睫上挂着泪珠,却偏偏欲哭不能的模样,不禁叹了口气。
他明明已经决定好,不做宋小武有机会去看更广阔、更精彩的世界的阻碍,而是成为一个强大的后盾,无论他在何处停下脚步,都能轻松地选择回头,被自己拥抱。
只不过,理智与情感,时常都是相对立的。
宋小武比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