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下课。”李辞大手一挥放了他们。
“老师,走啦,继续玩。”小兰就坐在第二排,窜上讲台,拉着他就往外冲,挤得旁边儿男生都得退,虎虎生风的。
“诶呦,慢点,”李辞绕着旁边的人走的小心翼翼,突然想起来问:“你爷爷腿怎么样了?”
“没事儿,周叔说恢复的挺好,再过两周就没事儿了。”小兰边跑边说:“快点啦,树底下要被占了。”
“那你家里的农活怎么办?”李辞跟上问。
“爷爷是干完了,想去吸烟,边点烟边走没看清路才摔得,活都干完了。”小兰嘿嘿一笑,又说:“这下我奶奶让他戒烟,爷爷一点儿话都没的说。”
孩子们的精气神就是足,莫莫这么腼腆说句话都要害羞一阵的孩子都跳得乐呵呵的起劲儿。
快上课的时候,王婶儿过来找李辞,“走,咱们先过去。”
“行。”李辞转过头对她们说:“我先去班里啊,你们也收拾收拾,快上课了。”
“好。”她们接二连三的答应,一姑娘过来替了李辞,也没人收拾。
李辞无奈,跟着王婶儿走了。
上课铃一响,一群人往班里冲,一顿乱遭才坐好了往外掏书。
王婶儿严肃的咳了一声:“这是你们新来的数学老师……”
“数学书没发嘞!”下面一男生急哄哄的站起来举手说,生怕老师忘了这件事儿。
“瑞柯,坐下,先等我说完!你们数学书下周才到,这是先带李老师给你们见个面。大家欢迎一下。”王婶儿对着那男生摆了摆手,带头鼓起掌。
班里哗哗一顿拍手,李辞赶紧鞠了个躬,说:“谢谢,以后大家的数学由我教,我叫李辞,叫我李老师就行。”
又是哗哗一顿鼓掌。
“大家先把书翻到第三页,待会儿挑人读。”王婶儿送李辞出门。
“那你先回去,这六年级学生不如三年级好管,皮着呢。”王婶儿就着读书声说。
“嗯,王婶儿再见。”李辞拿着书走了。
“王叔?在家吗?”李辞到了王叔家门口喊。
“诶,这儿呢,进来吧。”王叔从屋里出来,摘了老花镜,瞅了瞅说:“是小辞啊,来吧。”
李辞进门说:“我想借点儿书,没事儿时看看。”
“行,想看啥拿啥,书在屋里,进来吧。”王叔带着李辞进屋。
书架很老,也不大,但从大到小摆的整整齐齐。多出来的书也码的整整齐齐的放在桌子上。
细看书种类,李辞一下就乐了,还真是荤素不忌,从烂俗言情到文言山海经,海外经典到中国四大名著,还有些不知多少年前的杂志鬼故事,虽大多旧的皮都烂了,但还真是五脏六腑俱全。
倒也怪不得王叔脑洞深似海。
“王叔,你都哪来的这么多书?还这么杂。”李辞翻了两下问。
王叔回想了下说:“这来处可就多了,有捐的,有村里人送的,还有的是在集会淘的,论斤卖的旧书,便宜。哦,还有传下来的一些杂谈,神神叨叨的。”
王叔说着还给指着,一片一片的。
李辞瞅了瞅,翻了两下王叔指的那些个杂谈,居然还有手写的。从中挑了两本:“就这些吧,我看完了给送来。”
“诶,说这些干啥,送你也没啥嘛。”王叔拍了拍李辞的肩说:“今中午就在家吃饭吧,你婶儿做饭好吃!你吃过的。”
李辞可不敢答应,家里还有一尊大神嘞:“不了,改天吧,我菜什么都弄好了,改天来蹭饭。”
要说李辞之前一向是对带古文的毫无兴趣。
确切的来说是只针对语文,哪怕是高考前李辞都对语文没有一丁点的感觉,每次语文老师转到李辞和他伙计们那一片,总是一阵手忙脚乱。
又是盖理综数学的,又是翻抽屉的。
老师每次对着他们横眉竖眼的:“卷子呢!作文呢!”
“诶,等会儿,马上找到……”
“被扫地的扫走了……”
“被借走了……”这是丫最不要脸的,就那臭的要死的字,惨绝人寰的成绩,谁瞎了眼借他的……
唯一跟语文沾得上边儿的,就只有班里传遍的了。
后来,久而久之那一片就成了真空地带,语文老师不再踏足,看都懒得看一眼,一直到高考,大家也都相安无事。
自从乐文泽的出现摧毁的他的三观,李辞觉得自己还是应该重新认识下这世界,就从《山海经》开始,其他的杂谈,神乎其神的,传下来的东西,也许是真的呢?
最后王叔也没能劝过李辞,把李辞送到了家门口。
“我们这儿三月三拜山拜的是不是山神?”李辞突然想起来问。
王叔很惊讶:“你怎么知道?你上次来是暑假也没碰到,你们那儿也有?”
这就是默认了吧,李辞心想,说:“我家里就三月三上山,没有拜山。”
“哦,现在也快了,到时候你也来看看,除了春节也就这会儿热闹了,有的闹腾嘞。”王叔兴奋地说。
“行,我得见识见识,都要奔三了还没见过拜山。”李辞答应。
“瞧你这话说的,你也就二十出头。”王叔笑着要拍李辞的背。
“那可不就是奔三了么。”李辞躲过去,朝王叔笑了笑,又挥挥手:“走了啊,叔。”
“去吧,下次来可不许走啊。”
李辞回到家,进屋放书,一眼就看到了盘着腿在床上正襟危坐的乐文泽,一动不动的,看的李辞差点忍不住跪下磕个头许个愿。
当然也没有真的跪下,只不过心里冒出个小人拜了拜。
李辞脱了外套放下书准备去做饭,也没有叫他,不知道他在干嘛,没胆儿叫啊。
这天一天比一天热,烧火做饭时压根儿不能穿外套。
李辞蹲在地上生了火,刚起身就看见乐文泽靠在门口看他,一个踉跄说:“你怎么出来了?饭还没好。”
“来看有没有能帮忙的,我灵气补充好了。”乐文泽走进来说。
李辞心想,难道山神还是充电式的?退了一步让他进来,“那你就给添个水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番外
乐文泽:七夕了诶
李辞:嗯
乐文泽:……嗯是什么反应?
李辞:晚上一起吃饭吧
……晚上
乐文泽:……这和平时有什么区别?
李辞:有啊,我先邀请的,不是你死皮赖脸的
乐文泽:……
乐文泽:不管,我要吃烛光早餐!
李辞:……你还知道烛光晚餐?……好吧等下
……一顿翻找
乐文泽:……这是死人了么?还白色蜡烛……
李辞:……吃不吃
乐文泽:吃!吃完陪我看星星!
李辞:……下雨了哪来的星星,老天都瞎了!你歇歇早点睡吧
乐文泽(☆_☆):今晚我要并床!
李辞:……
☆、捞鱼
“嗯。”乐文泽进门,从门口的水缸又侧身绕过李辞,走到了灶台边儿的锅旁,一个个给添满了水。
李辞看着他在厨房转,有些感慨,行走的水管,方便极了。
俩人吃了饭,李辞又没能抢回刷碗的权利,诚惶诚恐地盯着一尊神蹲在厨房拿着切断的老丝瓜擦碗上粘着的饭粒。更是没敢离开,准备随时接手。
不过一直等到了洗完,也没有这机会。
乐文泽洗的干净又利索。
洗完俩人进了里屋,今天有点冷,进屋后把门都关紧了。
“我下午没课,你有什么想做的我能帮忙?”李辞问乐文泽。
乐文泽躺在床上细想,有什么想做的?……想做的?没有,平时有什么做的?貌似平时也没什么事儿做。最有意义的也就刻小木头人儿了。
灰杞不过是新搬家来的时间也不长,偶尔修行上遇到了问题会过来问问。
皮球也就近两年才修了个大致的人样,会说点儿人话,想起来会过来投机倒把地问问,来来回回也就一个问题,怎么修行能快点?哪怕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但依旧乐此不疲。
红姐一年也就回来两三次,每次回来会给他带点新鲜玩意儿,刻小木头人的刻刀就是她给买的,还会讲点外面世界的新鲜事儿,但因为并没有给他系统的讲过,所以有些长识他可能不懂,倒是冷门的还知道些。
李辞见乐文泽发愣,就随意抽了本书坐外面随意翻着。等再想起来他,进去看了一眼,他竟然睡着了,真是有够可以的。
乐文泽是心安理得待在有李辞的地方的眯午觉。
睡觉真的是个再好不过的事儿,特别能打发时间,无聊了就睡,没事儿了就睡,睡到有事儿,睡到睡不着。
其实乐文泽也不是每次都睡得着,但有李辞在的地方,他意外地睡得很快且睡得舒服。
既然不用费尽心力去想怎么招待神,李辞也没什么事儿做,手机很安静,没了网连个消息通知的声儿都没,偶尔的骚扰短信也都被拦截了。
吃饱了总是容易瞌睡,李辞把书放那儿换了衣服拉过被子就也睡了。
李辞这一觉睡得虽然短但却踏实,一睁眼就看到对面的乐文泽仍睡得正香。
伸了个懒腰起床洗了把脸,窝在桌子旁翻书。
在王叔家也没细翻,这一翻山海经倒是惊奇了,里面写的不像是那本人人都知道的山海经,上面是繁体字倒也罢了,还是手写的,用毛笔字写的稀奇古怪……这是委婉点的说法,其实就是好丑,前前后后的瞅了瞅,也没能认出来几个字,“山”倒是认出来了。
又往后翻了翻,笔迹换了好几种,一直到最后,终于有了简体字能看的懂了。
用钢笔写的,说实话,这字写的也真不怎么滴。
“1984年秋,有农业专家程霍来帮助村民发强致富,曾言:这里的土地肥沃,粮食产量可扩增三倍甚至更多。后在此研究土地、粮作物五年,无进展。程专家被国家召回,然离开第二天暴雨来袭,七日不停,庄稼受损,疑似触犯山神,组织村民向山神祈福,雨停,原因未知。”
“在看什么?”乐文泽从李辞身后凑过来问。
“诶,你醒了啊。”李辞吓了一跳,往桌子前挪了挪说:“说1984年有人冒犯了你,下了七天暴雨,作了一次祈福才停。有这回事?”
“1984是哪一年?”乐文泽直起身想了想,没有什么概念。
“就大概30多年前。年份会算吧……”李辞合上书问。
“嗯,这个会。”乐文泽忙点头,回想了有一会儿,“哦,我记忆就大概是那时候没了,感觉就是一觉醒来就没了,是村民们祈祷把我叫醒的,那时候醒来确实有大雨,那大雨也挺怪,我就帮忙停了……我觉得应该不是……我干的吧。”
“哦。”李辞没有太在意,又去翻其他书。
“等我把记忆找回来在跟你说。”乐文泽皱了皱眉:“谁惹的我?怎么惹我了?上面有说么?”
“程霍,一个改良粮食的专家,也没细说怎么惹你的,就研究了五年也没成果,走的第二天就开始下暴雨。”李辞又翻开一本,自从上大学有了网,也没再碰过,现在又没了网就又拾起来了兴趣:“你要看吗?”
“不了,现在的字我认识的不多。”乐文泽倒在了李辞床上,问:“我们今晚吃什么?”
“……现在还早,”李辞无奈,突然想起昨天有翻到渔网,问:“那河里的鱼能捞么?”
“我不管这个,但现在有鱼么?”乐文泽翻了个身侧躺着盯着他。
“有,有小鱼,能做小鱼仔。”李辞被看的尴尬,合了书起身去找网。
“好吃么?”乐文泽爬起来跟在后面。
“好吃,以前我妈经常做,我可以试试,步骤我都知道,料也不缺什么,应该差不远。”李辞翻出来了两张网,选了张细的。
“用这个捞么?”乐文泽看了看,指着网中间,“这儿有洞。”
“没事,待会儿还要放石头,压住了就行。”李辞凑过去看了看说,又找了半个馒头,几根绳子:“走,带你捞鱼去。”
这儿水是真不错,够清够净,不愧是能直接喝的。岸边儿刚发了芽的草挺多,水里边儿倒没多少水草,能看见鱼苗在石头缝里窜来窜去的。
“帮我找块宽扁的石头。”李辞绕着岸边走边看,随手还捡了几根树枝,找了个鱼多的地方停下。
乐文泽把石头递给李辞。
李辞接过放在最下边儿堵住洞,想把绳子截两半,拽又拽不开,咬又咬不开:“嘿,怎么这么结实。”
“我试试。”乐文泽看他咬得狰狞,感觉自己牙都疼。
李辞摆了摆手:“不用,小样,我能连绳子都弄不断么!”
把石头拿出来,用尖处给揦开了。才用树枝搭了个方形拿绳子绑上,又把网绑在树枝上。掰了几口馒头放在石头上,又叠了块儿石头压住。
“用石头压住干嘛?”乐文泽不明白。
“馒头轻,不压着进水泡烂了就飘起来了。”李辞拎着网放下水:“行了,等着吧。”
李辞把绳子绕到了岸边儿的树上,坐到旁边儿的石头上,乐文泽挨着他盘在了地上。
“鱼会吃馒头不?”乐文泽盯着网,看着旁边的鱼窜来窜去就是不进去。
“应该吃,我小时候都这么玩儿的。别急,急不得,这是个慢活。”李辞也瞅了瞅,摆摆手说。
“哦。”
……
“好了没?”有一会儿过去了,乐文泽问。
“没呢,再等等,小声点,鱼要吓着了。”李辞瞅了瞅,摆摆手。
……
“好了没?”乐文泽又问。
“再等等。”
……
“好……”
“诶,别问了,好了好了。”李辞站起来,猛地一提绳子把网提上来。
“八只!”乐文泽喊的像极了个刚学会数数的孩子。
“九只嘞,这还有一只。”李辞把石头翻开指了指,笑了笑说:“不错,还会数数。”
“平时用得着。”乐文泽又数了一遍:“真是九只,这放哪?”
“诶呦我去,忘拿瓶了。”李辞把网绳递给他就跑开了,边跑边喊:“你先拿着,等会儿。”
乐文泽接过网,往上面撩了两下水,鱼还一跳一跳的。
李辞就拿着不知从哪拾得红塑料袋子跑了回来,随意又快速地放河里洗了洗装了点水拿过来:“赶快,把鱼捡进来。”
李辞把袋子挂到了树上,俩人两三下就把鱼放了进去:“就让他们再多活会儿,待会儿吃着也新鲜。”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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