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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你让我等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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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夜店。

年轻人透支听力、嗓音和精神,从明天借来快乐。

她们甩着头,喝着混合的酒,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疯狂摆舞。

项维青已经拒绝了三个陌生男性的搭讪,单身女人来这里,难免被一众雄性生物虎视眈眈。

在拒绝第四个时,那个男人在她视野范围内换了目标。新目标是个买醉却尚还清醒的女人,几滴药水掉进女人的酒杯中,悄悄准备行恶。

技巧拙劣,奈何红灯绿酒,危险藏得轻易。

项维青将黑色风衣一裹,腰带一系,找准一群人涌来的时机,从男人身旁不经意走过。

人潮汹涌,男人背对人潮,又不知是谁踩了他的脚,让他抽动了两下,经项维青的搀扶,顺着吧台倒在地上。

奇光异彩,人声鼎沸,噗嗤的闷声比踩雪还轻,如打个响指一般终结了人命。

手被鲜血染红,尖刀藏入口袋,项维青从醉倒的女人兜里掏出手机,人脸解锁,短信报警。

能解决的事自己解决,不能解决再找警察,项维青是不给社会添麻烦的好青年。

打翻了桌面喝剩下的酒,手机被彻底浸湿,项维青把它在女人身上擦了几回后,放回了它应去的地方,然后抛下吵闹,走入萧瑟秋夜。

这是她今天杀死的第三人,也是今天选择的第三种手法。

她想用多样性证明自己有创造美的能力,可今日的三场凶杀,没有一场令她尽兴。

用绳,用刀,甚至徒手,那么近的距离,当她的身体触碰到另一具身体,感受到的只是浓郁的潮湿。

离死亡太近了,她承受不了生命的质量。

最近接二连三有事情让她不爽,先是高赞的评论,后是新目标的傲慢,无一不在提醒她,迄今为止所有的凶杀,不过都是无趣的玩笑。

生活的本质就是忍受无聊,而她会在无聊中化为虚空,这比因果报应更令她恐惧。

弟弟陈唯淘是父亲的私生子,被领回家时母亲勃然大怒,之后断然离家出走,那年项维青十岁,她失去了母爱,从此失去了生活的实感。

她通过与生命保持若即若离来获得实感。

她杀人,却不格斗,脑浆炸裂具象化了生命的轻重;偶尔不杀人,便做爱。

捏捏鼻梁,现已是深夜,项维青游荡在空无一人的街上,看着警车从身旁呼啸而过。

剖析自我不是她爱做的事,她怕看到一片虚无,也怕看到无尽烈焰。

一切都令她不安,她仿佛快要失去自己的信念,甚至是审美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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