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以置信瞪着躺椅上翻倒的话本。
这跟奶茶买错了口味,不吃苦的硬要塞给你咖啡有什么区别。
她耷拉着嘴角,把这本话本拨开,想要看下一本,手却顿住。
要是下一本还是看的不满意该怎么办?
她迟疑了一下,却不是翻开话本,而是回到房内,从包裹里拿出藏着的纸质剧本和笔,出来又回到躺椅上。
她突然想到了剧本中的一段。
太子殿下从小就是被当作皇位继承人来培养,他也不负满朝的期待,在父皇病重后挑起了国事的胆子,朝中国内无一不对他抱有期待。
这是剧中对太子周章庭的介绍。
她翻过剧本,到蜀中大旱的这页。
太子殿下主持旱灾的救助,不仅从京中调去一大批的救援物资,还联合蜀中相近的两州及时给予支援。更是用雷厉风行地手段,拉下马了一批趁乱获取财物的蛀虫官员,这才救下了蜀中的百姓。
此时的太子,还是以天下为己则的合格继承人。
她又翻到剧本的后半段,而太子殿下这位继承人却在与女主相遇后渐渐改变了。只是围着女主打转,更是与人相争,在朝中引起大臣不满。
她手指摩挲着剧本里太子后期的台词。
“我只喜欢她,她不喜欢我也没关系。”
“你以为你们争的过我吗?我可是太子。”
“儿臣为了她,可以舍弃天下。”
舒常乐的眉头越皱越深,忍不住提笔在最后一句旁边写下“荒谬”,等写完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慌忙地想要划去。
笔都触到纸页上了,却顿住了。最后就只是眼不见心不烦地把剧本又扔回了房间里。
她怎么和太子殿下一样,在书本上写写画画了。
次日,周章庭从案桌上抬起头,才感觉到肩膀的酸痛。预计了剩余的奏折可以在明天看完,才选择起身先去御花园活动下身体。
经历了几段多余的时光的好处,就在于之后发生的事情,他都可以早做打算。
比如说这次蜀中的大旱。
早在刚重新苏醒过来时,他就已经写信给蜀中的刺史,道是京中浑天监查看蜀中气象,恐今年会有大旱,命他收拢附近几州物资,早做准备。
又在旱灾发生后,以之前的经验组织起有效的应对。
这一套流程,他走过十几遍早就驾轻就熟,熟门熟路了。只是各方的信息流通,物资运输要花费时间,才忙了几日。好在流程早已经熟记于心,不至于如第一次时的手忙脚乱。
他每次都在将旱灾渡过后,再去思考如何破自己的局。
如果这个世界只是一场假象,又为何仍要让百姓流离失所呢。如果他是神明手掌中所控制的玩物,又何必再让无辜的百姓受累呢。
周章庭仰头闭上了眼睛,等平复了心情后,才继续向前漫无目的地走去。
御花园里的景色几十次也不变,他任由自己胡乱地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含光殿附近。
侍从小心地询问:“殿下可是要找人?”
他摇了摇头就要离去,却在草丛遮掩处传来隐约细弱的哭声。
“殿下有人在哭。”
可一向温和的殿下,在哭声传来的下一秒,就露出嫌恶的表情。
“是谁。”草丛中的姑娘听到了人声,慌乱地询问。几秒后,才从草丛中颤巍巍地探出头。
“殿下!”沈微雨惊呼,连忙起身近来行礼。
周章庭往后退了半步。
沈微雨低头没有看见,她脸上的泪珠还半掉不掉的挂在眼角,低头的瞬间如珍珠一般滴落在地上。
“臣女不知殿下在此,还请殿下赎罪。”
周章庭久久不曾喊她起身。
这把戏,他不止见过一次。
她惯常用的伎俩了,用自己柔弱的外表欺瞒哄骗,隐藏自己充满嫉妒与不满足的内心。
周章庭并不打算陪她把这出戏演完,冷哼一声,转过头就走。
沈微雨惊愕地一声“殿下”被他甩在身后。
等走远了一段距离,他才停下。
左右侍从兼对刚刚发生的事闭口不言。
他静静地站了一会,才把刚刚升起的厌恶情绪抽离出去。
待他忙完蜀中的事后……
他眼底的厉色一闪而过,扭头对着旁边的拐角低声喊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