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司令下令,几乎占满了半个练武场的士兵瞬间走得干干净净。连之前躺在地上,哼哼唧唧打算装死的乔恩也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跟上尉俩个勾肩搭背的出去了。
☆、第四章
十秒钟不到,整个练武场就只剩颜砚跟邵柏英两人了。
颜砚想了想,对邵柏英道:“他们不懂规矩,邵部长别见怪。”
“少将客气了。”邵柏英略一点头,越过颜砚,拿起放在一旁架子上的纯净水喝起来。
他栗色的头发被汗水打湿,有几缕粘在光洁的额头上,下巴上沾了一滴汗珠,顺着他喝水的动作,颤颤巍巍的滴露下来。
大概是真渴了,邵柏英喝得有些猛,些许的水珠从他的嘴角流出,合着汗液,流下他的脖子里,隐入藏在衣领下的锁骨里。
都说运动后的男人最性感,此时此刻,连颜砚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更何况邵柏英有一张极其帅气的脸庞,融合了几国血脉的五官非常深刻,眼窝比黄种人看起来深邃些,但又不像白种人那样,显得眼角皱纹明显。
鼻梁十分高挺,睫毛很长,淡淡的唇色。大概是长期在室内的缘故,他的肤色看起来不深,介于麦色与蜜色之间。再加上身材高大,气质冷峻,也难怪颜妍会天天男神男神的叫邵柏英。
因为运动过后,又喝过水的原因,邵柏英偏于浅色的唇,变得红润起来,将他脸上冷淡的气息冲淡了几分,越发显得他五官英俊。
颜砚移开了视线:“邵部长以后想练手,可以随时来找我。”至少他动手的话,会注意些分寸,总比哪天他手下的人不知轻重,真的将这位国安部部长弄伤了要好。
“我刚才没输。”邵柏英放下水道,他微微皱起了眉头,解释道:“太长时间没跟人动过手了。”
不知为何,颜砚突然觉得对方皱眉的样子看起来竟然有些孩子气,他笑了笑,带着些安抚的意味道:“我看出来了。”
刚才一看就知道,是乔恩几个故意设的局,压压邵柏英的气焰,要不是他及时将邵柏英扶住,只怕国安部部长摔了个狗吃屎的事儿,不出一个小时,就传遍了整条飞船。
两个人不算太熟,这句话说完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为了避免尴尬,颜砚看了看时间,邀约道:“不如一同去餐厅?”也算他变相的替乔恩向邵柏英道个歉。
邵柏英点头:“吃饭可以,道歉不必。”
颜砚笑了:“那就只是吃饭。”
刚到午饭时间,餐厅里人还不算多。平日要是只有一个人的话,颜砚一般更愿意待在大餐厅和低级的军官一起吃饭,一来可以促进感情,二来便于从底层了解不同团的训练进展。
今天情况不同,他总不能让邵柏英跟他一起去吃大锅饭。于是就带着邵柏英来了二楼的小餐厅。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颜砚点了下餐桌面,荧蓝色的大屏幕出现在餐桌上方,今天准备的各色汤菜依次出现。
邵柏英也没客气,照着自己的口味点了几道菜。颜砚看了一眼,意外的发现邵柏英没点鹅肝排、沙拉、牛排之类的西方菜,反而点了龙圆豆腐、茄汁芦笋、干烧鲫鱼等华夏菜,随口问道:“你喜欢古江南的小菜?”
邵柏英嗯了一声:“我母亲是古江南人。”
颜砚稍稍吃了一惊,他只知道邵柏英是混血儿,倒是没听说过他母亲竟然是华夏人。
涉及到对方的,颜砚不好多问,含糊道:“之前带了些母亲自己做的华夏菜,可惜放在房间里。既然你喜欢华夏菜,下次有时间请你尝尝。”
邵柏英的眼里划过一丝怀念的意味:“好。”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谈着,等厨师将菜端上来后,安静地吃完饭后,就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颜砚靠在椅子上,点开联络机,安妮小姐的身影出现在投影仪上。
例行汇报过工作进展后,安妮小姐不怀好意的笑了下:“少将阁下,我听颜小姐说,颜夫人因为你把相亲对象打骨折的事,非常生气,
颜砚眉头跳了下,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所以?”
安妮小姐一脸同情接着道:“所以颜夫人决定找安德烈上将,给你请两个月的例假,用来解决终身大事。”
颜砚:“”与其用两个月的时间用来相亲,他宁愿每日每夜的工作两个月。
“友情提示。”安妮小姐最后道,“虫洞眼镜放在三号行李箱的第五个架子上。”
“齐子简,你为了一个男人,将大齐江山置之不顾,让大齐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我真是瞎了眼,当初才会扶持你登上皇位。”大火之中,宫装女子端坐于贵妃椅上,素净的脸庞上,神色刚毅。
“皇兄,今日你踏出大齐境内一步,便不要再回来了。从今往后,臣弟只当你死在长启之战的战场上。”刚及弱冠的少年,站在天坛上,一字一句的道。
“我慕容世家一家刚烈,最后竟断送在你的手中。老天,我慕容嘉不服!”满身鲜血的将领,身中数箭,朝着大齐的方向,跪倒于地,死不瞑目。
“子简,那年佛门梨花满地,我随着母亲去上香,远远地瞧见你一身锦衣站在梨树下,朝荣华长公主偷笑,便知道,你是我一生也躲不开的劫。”笑容温婉的女子,抬手捋了捋耳边的散发,最后一次对他笑。
“乔子简,你当真以为我对你毫无感情?”风神玉秀的青年站在悬崖前,这样问他。
“我知道,所以,我不后悔做了这一切。”他一把将青年从悬崖旁拉了回来,用力的揽入怀中。
从此,大齐朝成了大齐国,并将世代附属于大秦朝。
齐子简,你后悔吗?你后悔吗?
生命最后的时刻,他不断的质问自己,却发现,连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当年那般刻骨铭心的爱着君长歌的自己,到底有没有错?他是真的,不知道。
一世江山换来君长歌的一世相守,到底值不值?
果然够狗血,颜砚接收了原主的记忆后,眨了眨眼,从黑暗中转醒。他现在所在的身体原主,原本是大齐朝的君主,却因为爱上了对立国家的臣子君长歌,最后落个国破家亡,众叛亲离的下场。
君长歌本来是当年大秦三皇子、现在大秦皇帝柴临的伴读,十三岁时,因为家逢巨变,从官宦之子一朝成为逃犯,流落至大齐。
随后隐姓埋名,改名尹默,与当时还是长平王世子的齐子简在市井中结识,结为异姓兄弟。
乔子简不知尹默原为秦国人,他赏识尹默的才华,将他引为平生知己。
后来大齐皇帝死后无嗣,宗室藩王为了皇位争得你死我活,乔子简因得大堂姐,先帝唯一的女儿,荣华长公主的相助,最后才从一干宗室中脱颖而出,成为大齐的第十三代皇帝。
他本以为等自己成了皇帝后,便可与尹默君臣携手,让对方一展胸径抱负,造福大齐百姓。
谁想到,等到大秦军队兵临城下的那一刻,才知道,尹默原本就不是尹默,他是大秦太子身边国士无双的鬼谷公子——君长歌。
君下无口,如何长歌?于是,就只能沉默。
原本就因为储位之争,斗得四分五裂的大齐,哪里抵得过大秦的铁骑?再加上君长歌的叛变,更是让大齐雪上加霜。齐子简最后为了君长歌,不战而降,自请出城。
大齐战败,签订城下之盟,去国号,从此成为大秦的附属国。
之后乔子简更是将国主之位让给他的亲弟弟,年仅十九岁的齐子籍,跟随君长歌一同去了大秦。
大秦皇帝柴临为了显示自己的仁义,让大齐国的百姓归心,将齐子简封为齐王,赐住大秦帝都临淄城的齐王府。
柴临与君长歌青梅竹马,若不是少年时意外分离,两人早就表面心意。谁知道突然冒出来个齐子简,生生将君长歌的心给夺了去。
君长歌为了保住齐子简,不惜在他面前以命相逼,柴临身为天之骄子,如何能忍?瞧着心爱之人跟一个连自己的皇位都保不住的人,天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亲亲热热,柴临差点被气得吐血。
前几日,柴临下旨给齐子简赐婚,被君长歌和齐子简公然拒绝。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舍不得对君长歌动手,这口气自然要撒在情敌身上。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柴临终于决定在狩猎时,设计将齐子简从君长歌身边引开,派暗卫埋藏在山涧附近,务必一击必中,除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默默地将信息消化完,颜砚扶着山壁站起身。大致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颜砚初步判断出,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个山洞。
趁着现在还没有人来,颜砚咬紧牙关,打算将身上的三支利箭拔了出来。
他刚准备动作,突然想起什么,从腰间拔下一把弯刀,借着从洞口里传来的月光,将箭柄砍断,再小心的将身上的衣物划破,褪下。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下手又狠又准的将尖刀刺入伤口,剜出一个洞,用牙齿咬紧刀背,两根手指伸入伤口里。等感觉到手指触碰到一个像是机关一样的东西时,猛力向上一扳。
咔嚓一声,扎在肉里的倒刺合拢了。颜砚从口中重新拿过弯刀,两下子将箭头挑了出来。
如此一般,他顺利的将其它两支箭取下来了。
干完这一切后,颜砚累出了满头大汗,靠在山壁上,望着洞外的圆月,稍作休息。
被他丢在一旁的三支箭,箭尖上沾满了黑色的血,在月光下发出幽幽的蓝光。箭上有毒。
眼角余光看见那三支断箭,颜砚嘴角不由得弯了弯,露出一个讽刺的笑。
一支刺穿了左腿,一支穿腹而过,一支从心脏旁边擦过,再加上箭的倒刺,为了将情敌置之死地,柴临倒是下了不少的工夫。
若不是他在上个世界,从贺之靖的记忆里得知,一般皇家暗卫所用的弓箭极为阴毒,箭尖暗藏子母倒刺,强行拔出,会连骨带肉一同扯出。只怕这次他刚到这个世界,就会因为心脏受损,马上回去。
既然来了,不好好玩玩就走,怎么对得起他刚刚受的那些苦?颜少将望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指,眼底闪过一丝探究。
正好可以趁这次机会,探查一下,究竟是不是有人盗取了时光研究所的资料,跟随在他身后。
☆、第五章
月色幽然,夜气渗人。斑驳的树影在月光下张牙舞爪,不知名的野兽,在不远处低低吼叫。暗夜,是野兽的盛宴。
山洞外的草丛中传来簌簌的声音,颜砚的眸色沉了沉,反手拿起放在一旁的弯刀。漆黑安静的夜,将一切细微的声响放大。来人脚步声轻快敏捷,看样子武功不低。
颜砚的身体微微前倾,脚步张开,左脚虚步往前,踏出小半步,在来人出现在洞口的那一刻,重心猛地前移,瞬间弹跳而起。弯刀在月光下闪着幽光,准确无误的砍向来人。
“殿下!”在刀刃接触到肉|体的那一刻,来人一声惊呼,颜砚的手便堪堪停住了。
“殿下恕罪,属下来迟。”一身黑衣的男人不顾停在他脖颈处的弯刀,猛地单膝跪地请罪。
颜砚看了眼男人平凡无奇的脸,慢慢收回了弯刀,试探着开头道:“简七?”
“是。”男人的头低得更狠了。
这些以简字开头的影卫,是齐子简还是长平王世子时就训练出来的死士。齐子简到秦国后,这些影卫也跟着他一起来了。他将武艺高强的简三等人派去保护君长歌,只留了简二、简七、简九在身边。
颜砚一边让他起身,一边问道:“其他人呢?”
“简三、简六、简十在君公子身边,简二、简九和属下,分头来寻殿下。”简七道。
颜砚点头:“君长歌现在如何?”
简七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抬起头,接触到颜砚平静无波的眼神,心里莫名一慌,忙低声回道:“君公子无恙。属下来之前收到简三发来的消息,说围猎时,眀王不知为何突然晕倒。太后十分着急,皇帝便下令回宫了。君公子放心不下,便跟着一起先回去了。”
眀王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跟君长歌同年,从小一起长大,互为知己。
颜砚眼底闪过一丝讽刺:自己的爱人生死未卜,君长歌倒好,先去关心他的知己了。
简七说完后,头勾得更低了。自家主人对君公子的痴情,他看在眼里,往日里君公子跟眀王来往亲密,齐子简早吃了满肚子醋了,现在君公子又将他丢在一旁,去关心眀王,齐子简心里不知道怎会窝火呢!
“走吧。”正等着齐子简发火的简七,没想到等来了这么一句平平淡淡,连一丝发火的迹象都听不出的话。他愣了愣,连忙跟上前面的颜砚。
“回齐王府。”眼看简七朝君长歌府上的方向转去,颜砚皱了皱眉,叫住他。
“是。”虽然满心疑惑,但身为影卫的职责,让简七下意识的遵照颜砚的吩咐。
等走了两步,简七才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试探着问颜砚:“用不用属下给简三传书?”把消息给简三,就相当于把消息传给君长歌。以前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齐子简总会在第一时间,让君长歌知道自己的安危,以免对方关心。
身上的伤口一阵阵的发热,被冷风一吹,便是一阵刺骨的疼痛,颜砚强忍着内心的不耐烦,淡淡道:“先回府,这件事不急。”
颜砚今日的反常,让简七内心惴惴不安起来,他生怕齐子简跟君长歌二人之间,又因着误会,起什么风波,连累他那几个兄弟跟着倒霉,却什么也不敢说,只能按照颜砚的吩咐,调转马头,朝在他眼里,几乎是虚设的齐王府走去。
正值深夜,齐王府虽然占地颇大,却地处偏僻。整条街道走来,连更夫也没见到一个。
简七在颜砚的示意下,下马前去齐王府前敲门。敲了没多久,一个睡眼朦胧的老头披着衣服,提着灯笼,将门打开。
“简七?”老头接着灯光看清了眼前的人,诧异道,“你不在殿下身边守着,怎得半夜三更跑到齐王府?”
“福伯。”颜砚适时出声,打断了老头的询问,“有什么事,先进府再说。”
福伯满脸激动的点头,连忙把门推开,将颜砚二人迎了进来。
“殿下!你这是怎么了?”屋内的灯光,顿时将破败的衣衫,以及身上深浅不一的伤口暴露在众人眼前。
简七立即跪倒:“属下该死!”
福伯见颜砚的眼神都迷糊起来,心里一惊,不由得将简七从地上拽起:“都这种时候了,还请个什么罪?快去将我房里的回仙丹拿来,然后赶快去请大夫!”
颜砚乘着神智还在,最后吩咐道:“简七,你将简二、简九召回,三人分别去灵芝堂、济世斋等几个城中有名的医馆请人,最后将我受伤的事,弄得满城皆知。”
只怕他和简七刚进城门,柴临便知道了齐子简没死。与其将受伤之事藏着掖着,还不如将此事敞开了说。至少如此一来,在他伤好之前,柴临是不会再派人来刺杀他了。
齐国的前任国主在秦朝皇家的猎场受伤,无论真相如何,在天下人眼里,柴临都逃不掉一个照看不周的罪名。既然柴临一心想博一个仁君的名称,那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齐子简在这种时候死掉。
“殿下,药来了。”简七端着药碗,走进房间。
颜砚望了眼他手中乌漆麻黑的东西,眉头深深的皱起,半响,才咬着牙一口喝干净,将空碗还给简七。
“有事?”他见简七接过空碗,却没离开的意思,问道。
简七咬了咬牙,瞥了颜砚一眼,道:“君公子来了。”
颜砚神色微冷:“我不是吩咐过,暂时不准将消息告诉君长歌。”
简七跪下请罪:“今日一早,满城的人都在议论殿下狩猎时受伤一事。”
颜砚看了简七一眼,突然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简七,我希望你记住,你的名字是谁取得。不过是你,还有简二、简三他们。”
所谓影卫,是一生见不得光的存在,他们存在的价值,就是无条件的服从给了他们名字的主人。
简七闻言,深深地将头磕了下去:“从七岁时殿下赐名至今,简七从未敢忘。”
颜砚满意的点头,让简七将君长歌领进来。
“子简,你的伤?”君长歌进门后,一眼便望见颜砚上半身缠着的绷带,他不由得惊呼一声。
颜砚逆着光,看清了齐子简临死前还记挂着人的模样。君长歌一身文士打扮,青色的袍子,长发如墨,用一根梅花玉簪半挽着,他五官精致,眉眼隽永,肤色白皙,脸庞与其说是清俊,不如说是偏于秀丽。
一眼望去,当真风流如斯,君子如玉。也难怪齐子简爱着他,柴临痴迷他,沈疏思慕他,眀王怜惜他。
“我没事。”颜砚不动声色地将君长歌伸过来的手按住,“你怎么来了?”
君长歌眉眼一竖,道:“你别想骗我,要是真没事,如何会闹得满城风雨?”说着就要将颜砚的手扳开。天知道他在皇宫里听说齐子简受伤严重,影卫正在满城找大夫医治他后,差点没被吓死。
在他印象中,齐子简武功高强,又有一干影卫护着,哪怕是当年兵临城下,被迫朝秦国俯首称臣,齐子简也是一副万事在胸、从容不定的样子,从无半分惊慌失措。
君长歌早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对方仿佛不会被一切所打倒的样子,所以才会放心的让影卫前去寻人,自己跟着柴临护送明王回了皇宫。
他根本从来没想过,齐子简也是个人,他不是神,也会感到伤心,难过,他不可能永远不失败。只因为他爱着君长歌,他想保护他,才会努力将自己全身的弱点隐藏起来。
也许君长歌永远不会知道,午夜梦回的时候,齐子简站在战场上,望着数不清战死沙场的齐国士兵,心里是怎么的悲哀。
颜砚将手搭在他手背上,不动声色的制止了君长歌的动作。先不说颜砚身为帝国的少将,格斗拳击武术无一不精,就算是这具身体的原身,身体素质也不低,哪怕现在身负重伤,也不是君长歌一个小小的文臣能抵抗的。
自己的好心好意被对方拒绝,君长歌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但顾忌到颜砚现在受了伤,他忍住性子,放软了声音道:“你就让我看一眼,安安心。”
颜砚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我没事。”
君长歌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慢慢松开了手,刚打算开口,提着药膳进来的柯小松,正巧看见自家公子被颜砚拒绝的这一幕,顿时对颜砚嚷嚷道:““哎!齐王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家公子一大早连早饭都没吃,特意从御膳房带了药膳来看你,你就是这么对待我家公子的?呵!当初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对我家公子一生一世好,现在不过才多久?还不如皇上呢,昨夜我家公子不放心明王殿下的病情,守了一夜,皇上就在殿外不声不响的守了我家公子一夜,”
“小松,别说了!”君长歌猛地从柯小松手中夺过盒子,“既然人家不稀罕,我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说罢,斜了颜砚一眼,见对方不为所动,一咬嘴唇,冲了出去。
“公子,你等等我!”柯小松狠狠地瞪了颜砚一眼,跟着跑了出去。
☆、第六章
“君公子。”原本站在门外的简七,看见君长歌急匆匆的从房里冲了出来,喊了一声。
君长歌不由分说的把手里面的食盒塞进简七手中:“给你。”
简七愣愣的看着手中的食盒:“这”
君长歌却显然没什么心情跟他解释,丢掉手中的食盒后,转身就走。
“公子,你等等我。”柯小松一溜烟地从后面追了上来,路过简七时,斜眼瞅了他一眼,“我家公子的赏赐,好好收着!要不是我家公子,就凭你们这样的人,哪里有资格吃到皇宫里的御膳。别跟某些人似得,不识抬举!”
他语调颇高,语带讽刺,像是生怕有人听不见似得。简七虽然看着有些呆,却一向心思通透,立刻明白了他这是在讽刺自家王爷,当下虎了脸,将食盒硬塞回柯小松手中。
“既然这东西这般珍贵,我等鄙陋之人消受不起。你还是拿回家自己好好藏着吧!”
“你!”柯小松瞪圆了眼,“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一样的不识好歹!”说罢狠狠地剜了简七一眼,气冲冲地走了。
“小心!”君长歌心里有气,勾着头直往前走,没注意到一个身穿官袍的男子出现在门口,一头扎进了对方怀里。
“沈大哥。”君长歌揉着撞红的额头,望着眼前的男子道,“你怎么来了?”
沈疏好笑地看着君长歌冒冒失失的样子,将他的手扒开,仔细看了看他的额头,发现只是撞红了一小块后,才揉了揉他的头,道:“我听过你昨夜在皇宫里呆了一晚上,今儿一大早又来了齐王府,放心不下,来看看。”
君长歌见他身上穿着官袍,显然是早朝过来就急匆匆的赶来了。心里一阵感动,又想起方才颜砚对他的冷漠态度,心下一酸,眼眶就红了。
“怎么好端端的哭了?”沈疏见他黑白分明的杏眼里,挂着两滴欲落未落的眼泪,心里一慌,忙道,“方才撞疼了不成?”说着就要再度看他额头上的伤。
君长歌握住他的手,摇头,却不说话。
“是那劳什子的齐王殿下,一副阴阳怪调的模样,好像我家公子多对不起他似得!”从后面追上来的柯小松一手叉腰,高声告状。
“到底是怎么回事?”沈疏皱了皱眉,问君长歌,“齐王他欺负你?”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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