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
今夜月明风清,朗朗夜空下,整个御花园犹如凡间仙境一般,带着几点神秘,在半遮半掩间,散发出一种奇异的美感。
枯枝断裂的咔嚓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分明。
“谁?”明王在走廊前停下脚步,皱眉看向空无一人的走廊,道,“出来。”
一个火红色的身影从廊柱后面走了出来,正是鸾凤公主柴玉。
柴玉看清眼前的人,吃惊道:“怎么会是你?”
明王抿紧下唇:“不是我,你希望是谁?颜齐子简?”他目光清冷,在这寂静的夜里,越发显得没有温度。
柴玉像是被人看穿了心事一般,脸色先是一红,又一白,咄咄道:“就算我希望是他又怎么样?又没人规定我和他不能见面!”
“大晚上见面?”明王看了她一眼,侧开视线,“孤男寡女大晚上在御花园约会?”不等柴玉反驳,明王接着道,“如果被人看见,你想过是什么后果吗?”
听他这么一说,柴玉突然反应过来,她是被人设计了。如果她跟齐子简在御花园里见面,被有心人看见的话私相授受的罪名是跑不了了。
柴玉脸色有些着急:“那现在怎么办?”
明王道:“现在立刻回去,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出来过。”
柴玉下意识的点头,开始往回走,没走两步,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她转过头急道:“那齐子简怎么办?那个人既然要陷害我,肯定不会只将我一个人骗出来。”
明王眸子微动:“我现在就去找他。”
柴玉喜道:“多谢了,我会记住你这个人情。”
明王淡淡道:“我不是为你。”说完,他便先离开了。
柴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道:不是为我?那就是为齐子简了。传闻中,他们不是情敌吗?
“殿下,在前面的假山后面。”侍卫从树林间跃出,跪在明王面前道。
明王眸色一动,点头:“注意四周情况,不许让人过来。”
“是。”
热,浑身热得像在冒火一样,嗓子干得发疼,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似得,只剩下最原始的冲动。大脑里一片混乱,耳边不时传来的呻|吟声,犹如地狱里催眠符,带着人类无法抗拒的诱惑。
颜砚只能不听,不看,甚至于不去思考,借此来对抗身体与生俱来的欲|望。他不是个很重的人,平时连用手解决的时候都不多,再加上感情上的缺失,从成年到现在,他更多的时候,是习惯于通过运动来发泄身体里多余的。
今天这种破天荒的尴尬情况,在颜少将一帆风顺的人生中,几乎是他以前从未料想过的存在。也正因为如此,他引以为傲的理智,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就不起作用了。
温热的触感从身前传来,颜砚勉强睁开眼,便看见刚才那个,突然出现的宫装女子,神色迷离的靠在他身上。
女子所特有的馨香不断刺激着颜砚的口鼻,让他忍不住一阵苦笑。他苦中作乐般想到,他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是个同?所以即使身体无法抗拒眼前的软玉温香,神智却能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他抵抗眼前的诱惑。
只是感觉到因为女子的靠近,身下变得越发昂|扬硬|挺的某次,颜砚突然不确定,在药物的作用下,他还能坚持多久了。考虑到这一点,他只能咬紧牙,喘着气将靠在他胸前的女子往外推。
明王绕过假山,便看见了月光下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颜砚的衣衫有些凌乱,他半低着头,长长的发丝落下来,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他一手撑在假山的石壁上,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一手抵在沈氏的胸前,像是在抗击对方的不断靠近。
反观沈氏,像是被药物完全迷住了神智一般,原本严谨的宫装,被她扯得七零八落,雪白的香肩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就连女儿家肚兜都露出了一小半。
眼见二人虽然衣衫不整,但显然还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明王不由得松了口气,从阴影里显出身形,朝颜砚走去。
“是你。”身边传来的脚步声让颜砚在第一时间抬起头,当看清眼前的来人后,他松了口气,带着连他自己都尚未察觉的轻松感,开口道。
“是我。”明王站在他身前一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你怎么样?”
颜砚扯了下嘴角,勉强道:“不怎么样。”说实话,他很久没这样狼狈过了。
“嗯好热。”颜砚身前的女子突然媚眼迷离的呻|吟了一声。
“帮我”不等颜砚的话说完,明王便走上前,将他身前的女子拉开,然后一手扶在他腰间,支撑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于是颜砚只好喘着粗气,半靠在明王身上向他道谢。
叫出侍卫,将沈氏带走后,明王望了眼颜砚,道:“我送你回去。”接触到对方裸的视线,他像是被火烫到一般,立刻侧过头,忍住不去看颜砚满是潮红的脸。他怕他一看之下,会忍不住做些什么。所谓情|欲二字,情在前,欲在后。有欲通常不会有情,但有情,却常常会有欲。他对他有情,所以,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他不确实他能不能忍住,内心深处对他的欲|望。
“好。”对方身体的温度,透过衣衫传了过来。说话间,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耳侧,脖颈处,让他充斥着的欲|望的双眼,瞬间变得赤红起来,额间青筋直起。原本是为了防止自己滑落,才搭在对方肩膀上的右手,仿佛有自己的意识般,不由自主地从肩膀处往下一寸寸的移动。
察觉到对方下意识的动作,明王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起来,眼角余光看见颜砚一脸忍耐的样子,和那双微微失神的眸子,明王也只能抿紧下唇,一边半拖着对方往前走,一边极力忍受对方在他背后作怪的那只手。
☆、第十九章
如果说之前面对沈氏时,颜砚还能因为自己性向的缘故,勉强忍住的话,现在怀里的人换成了个高大俊朗的男人,情况也就可想而知了。
即使隔着一薄薄的布料,掌心下的触感却十分的鲜明。由于经常锻炼的缘故,身下人的身上,有着一层紧实却不贲张的肌肉,形状美好的肌肉与骨骼完美的搭配在一起,形成了一副肌理分明的绝佳身材,在这情|欲一瞬间,构成了一种极端的诱惑。
颜砚的双眼红的仿佛要滴血一般,身下硬的简直跟要炸裂似得,他放在明王身上的手,不由自主的在对方身上胡乱摸着,双腿也难耐的开始往明王身上挤压。
火热的硬块抵在胯部与腰侧,随着主人无意识的动作,不断地在他身上挤动,明王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他下意识的就想将身上的人推开。
颜砚当然不肯让明王将自己推开,对方身上略带凉意的体温,于此时的颜砚而言,就如同沙漠里的清泉一般,是唯一能缓解他周身燥热的东西。他一手扣住明王的腰,一手握紧他推开自己的左手,拉至腰侧,往外一扣,整个身体如同藤蔓般,瞬间将明王锁在自己的怀里。
手腕被颜砚反锁在腰侧,明王忍不住从胸腔里发出一声闷哼。两人推扯之间,他身上的衣服,被颜砚从衣领处扯开,露出大片光滑的肌肤。
这一声闷哼落在颜砚耳中,瞬间在他脑中炸开了锅,大脑中名为理智的弦啪得一声断裂,等反应过来后对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他扯开大半了。
眼看颜砚几乎丧失了理智,只顾在他身上寻找发泄欲|望的出口,明王的脑中闪过数十种可以让颜砚倒地的法子,却在接触到颜砚那双满是欲|望不得发泄痛苦的眼睛后,全部消散的一干二净。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陷入欲|望之中的男人,咬紧双唇,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仅存的理智提醒着颜砚,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但身体的,却不断地催促着他继续下去,去品尝身下人的美好滋味。没了衣物的阻隔,对方紧实而又富有弹性的肌肤就这样闯入颜砚的大脑中,视线里,明王半赤|裸的上半身肌理分明,他的肤色是浅麦色,胸前的肌肉充满力量却又不显得过分厚实,后背和小腹分别有着两道淡淡的伤疤,胸前两点暗红,在半披着的衣衫间若隐若显。
眼前的视觉盛宴,让颜砚越发的血脉贲张,在药物的作用下,他本能的想将眼前的猎物撕碎,让猎物在他身下哭泣着求饶,然后毫不留情的将猎物连皮带骨的吞入肚中。
在察觉到大脑里血腥想法后,颜砚吓了一跳,他立刻咬破舌尖,想要驱散脑海中的血腥想法。刺痛感从口腔传入大脑,驱散了满脑子的,大脑在一瞬间恢复了短暂的清晰,他猛地将怀里的人推开,怒视着对方,从口中挤出两个字:“你,走!”
明王深吸一口气,直视着颜砚道:“我走了,你怎么办。”他也不需要对方的回答,在颜砚疑惑的目光下,突然上前一步,单膝半跪在颜砚身前,迟疑了片刻,伸手去解对方的腰带。
“你!”颜砚下意识的按住明王的手,拒绝道,“不用。”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一声暴喝毫无征兆的传来,明王仰起头直直地看着颜砚,他幽深的眸子里,满是挣扎与妥协,以及担忧、在那一瞬间,颜砚甚至觉得,有星光在他眼底闪烁。
“我只是,想帮帮你。”明王这样对颜砚说,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浓长的睫毛轻轻地搭在眼睛上,让颜砚无法看清,他眼中蕴含的强烈感情。
明王,或者说是邵柏英,将颜砚松了力道的手拿开,抽出对方的腰带,褪下他的裤子,先是试探着用手轻轻地握住,然后从下往上,慢慢地抚弄摩擦起来。察感觉到那东西不断地在他手中充血、胀大,随即变得越发硬挺起来,然后明王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前。
☆、第二十章
寅时刚过,一群内侍行色匆匆地扛着一包东西,从乾清宫出来,绕过太极殿,朝宫外走去。此时天色尤暗,东方的启明星尚挂在天幕。今天是三日一次的大朝会,一些资历浅,出身寒门的小官吏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低声说着话。
一个颇有些门路的正六品小官,远远地望见打头的内侍,眼睛一亮,顾不得多想,急急忙忙走上前,对那内侍弯腰行礼道:“李公公好,下官六品给事中李忠,五日前在安国公府上见过您。”
中年内侍停下脚步,一双小眼上上下下打量着李忠:“姓李?”
那小官忙忙点头:“江西吴城人。”
李公公眯了眯眼:“倒是跟咱家一个地方出来的。既如此,”招了招手,“附耳过来,咱家有事嘱咐你。”
李忠心里一喜,连忙靠近几步。
李公公低声说了几句,盯着李忠道:“可听明白了?”
李忠点头:“明白了,公公放心,下官一定不负所托。”
李公公斜眼看了眼身后内侍扛着的麻布袋子,眼神中一阵晦暗,随即缓和了神色,拍了拍李忠的肩膀:“办好了这件事,咱家定不会亏待你。”
闻言,李忠神色越发恭敬:“下官省得。”
眼看扛着布袋的内侍跟李忠一道走远了,一名青年内侍凑近李公公的耳边,低声询问道:“公公,这不太好吧!陛下不是嘱咐我们,丢到宫外吗?”
李公公嘲弄的看了那内侍一眼,摇摇头,还是太年轻了。他解释道:“陛下只吩咐将人丢到宫外,可没说不许再捡回来。”
内侍大吃一惊,这、这不是阳奉阴违吗?
李公公却不再理他,脑海中闪过刚刚皇帝阴沉的脸色,浑身一凉,转身问另一个内侍:“禁卫军那里可让人去传令了。”
“回公公,去了。”
李公公点点头,瞥了眼麻麻亮的天色,领着人往乾清宫的方向走去。只怕这天,是要变了。
清晨时分,薄雾刚起,御花园西北角处,人迹罕至,一片静寂,只偶尔几声鸟鸣,带着生机勃勃的喜悦,穿透清幽的树层,回荡在天际。
一滴露水顺着叶尖滴落,落在颜砚的脸颊上,冰凉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在睡梦中皱了皱眉,浓长的睫毛颤了颤,狭长的凤眼缓缓地睁开。
四周的环境让颜砚眼中有片刻的迷茫,随后他立即清醒过来。浓郁的麝香味,夹杂着清晨所特有的清新感,扑面而来。几乎在瞬间,颜砚便回想起了昨天发现的事。视线稍移,很自然的对上离他不远处,尚在沉睡的男人身上。
冷峻的脸上,两道剑眉深深地颦起,眼下有着不明显的青黑色,薄唇紧抿,像是在睡梦中也有着无法排解的困惑一般。身上绣着四爪云龙的深紫色亲王礼服,被外力扯成了两半,半披半搭在他身上。从中□□出的肌肤上,散布着星星点点的红痕,昭示着不久前的那场情|事有多激烈。
眼前的景象,让颜砚不受控制的回忆起柴情精干结实的身体,和火热的触感。冷峻刚毅的男人半跪在自己的身下,张口含住他的欲|望,那张英俊的脸上,泛起淡淡的潮红,眼角因为喉咙的不适,沾染了些许的水光
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但其实也差不多了。虽然已经二十八了,但向来洁身自好的颜少将,其实还是个初哥。难得感到尴尬的颜少将,手忙脚乱的从石壁上站起身,下意识的想离开。刚走了两步,脑袋才彻底清醒过来,立马在心里自己唾弃自己:好歹是帝校出来的军人,怎么能学电影里面的渣攻拔|无情呢?
于是默默地后退两步,将自己身上胡乱披着的衣服扯下来,蹲下身,裹在柴情半|裸的身上,一手插在柴情脖颈处,一手穿过膝下,用力将对方打横抱起。
“嗯”犹在沉睡中的人低吟一声,立刻转醒,一双黑眸射出凌厉的光,冷冷地看向颜砚,同时左手手肘弯起,朝颜砚的脖子撞去。
“哎!”颜砚双手正抱着对方,一时之间腾不出手来抵抗,但身体在察觉到杀气的瞬间,迅速往后一仰,躲过了这一击。
扑通一声,由于重心不稳,两人顿时摔做了一团。
“你”
“我”
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住了。那双黑色的眸子,定定的望着自己,里面闪过一丝尴尬,一丝喜悦,一丝苦恼,还有一丝留恋。这双眼睛很熟悉,眼前的场景也很熟悉,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颜砚陷入了迷茫中。
“抱歉,刚刚没认出你。”柴情深吸一口气,将眼底的种种神情掩去。
“哦。”颜砚紧跟着站起来,飞速的扫了对方身体上下一眼,“你,没事吧。”
“嗯,我——”柴情刚打算说自己没事,瞅见颜砚脸上不明显的尴尬神色,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两只耳朵霎时变得通红。
瞅着黑发中露出两只颤巍巍的红耳朵,颜砚的尴尬反而减轻了不少,他假装咳嗽两声:“咳咳,那个,我送你回去吧。”
柴情呆呆的样子,也不知道听明白了没有,看见颜砚往前走,下意识的也跟着一起走,完全没了昨晚的固执和豪放。
于是这两个人便跟新婚小夫妻似得,别扭尴尬的要死,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御花园。
宫外
“老爷,这这是”赶车的仆人目瞪口呆的看见自家的老爷费力地半拖着一口麻袋,朝马车这边走来。
“少废话,还不快过来帮爷抬上去。”李忠抱起麻袋,喘了口气,怒道。
“是。”眼见李忠发怒,仆人也不敢多问,赶紧从李忠手上接过东西。
那仆人的手刚碰上麻袋,就打了个哆嗦。眼见几缕黝黑的长发从半搭着的麻袋口露出,长发下的肌肤,白皙如雪,印着几道红痕。原来这麻袋里面竟然藏了个人!
☆、第二十一章
乾清宫
柴临靠坐在榻上,阴沉着一张脸,视线无意识地紧盯着眼前的空地。他一手取过茶杯,杯沿刚接触到唇,便猛力将手中的茶杯摔了出去,瓷器破碎的轻响,让一屋子侍候着的宫女太监们全都跪倒在地。
“陛下恕罪,奴婢刚死。”奉上茶水的宫女颤抖着身体,不断磕头求饶。宫女惨白的脸色,和惧怕的眼神,非但没有引起柴临的怜悯,还让他的的神色越发阴沉起来。
“来人,杖责五十,发配掖庭。”
宫女抖动的身体停了下来,眼中满是绝望,身体一软,瘫在了地上。伫立在门口的侍卫动作轻快的走了进来,将宫女拖了出去。整个过程中,没发出一点声响。
余下的宫女内侍,连呼吸都越发小心了起来,生怕下一个被杖责发配的人就是自己。偌大的宫殿,顿时变得悄无声息。
身下隐秘的疼痛,不断提醒着柴临不久前发生过的情|事。就在两个时辰前,他就像个女人一样,张开大腿,躺在那个陌生的男人身下,承受对方的。最可恨的是,那男人一边□□着的身体,一边用粗俗的语言来羞辱他。
等抓到了那个男人,他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然后将其骨肉剁碎,拿去喂狗。如此,才能稍解他的心头之恨。
“陛下。”
柴临的沉思被打断,他掀了掀眼皮,朝李公公问道:“事情办得如何?”
李公公视线悄悄上移,飞快的朝柴临脸上扫了一眼,才小心翼翼地回禀道:“君大人已经被送出了宫。御林军也领命开始在外使馆的宫殿里搜查。”
柴临道:“哦?已经送回去了?君爱卿昨日患了伤寒,李全你替朕跑一趟,传旨给君爱卿,让他好好在家养病,不要出门,也不要让人上门打扰他。”
李公公心里一惊,脑中不断思索着皇帝这样做的用意。明面上皇恩浩荡,说是让君长歌在家养病,为此还不让人前去探病。但细细一想,这根本就是软禁君长歌。
他之前特意用‘送’字,就是在暗中试探柴临的态度。毕竟皇帝对君长歌的恩宠,是宫里公开的秘密了。虽说早上下了那样一道命令,让他们讲□□着身体的君长歌丢出宫门,但李公公想着再恩爱的夫妻平日里,也会磕着嘴巴,绊着舌头,更何况柴临还是一国之君,君长歌又是那样一个不知分寸不懂规矩的人,不小心惹恼了柴临也是说不准的事。
李公公这是只当二人起了争执,柴临一时的怒言。所以才善作主张,让人将君长歌送回家去。
但照柴临话里的意思看,昨晚发生的事,只怕不同寻常。
李公公这样想着,突然感到一阵阴冷。他一惊,猛地回过神来,对上柴临毒蛇一样冷冰冰的视线。
“李全,你跟了朕多久了?”
“回陛下,打从您大婚分府开始,有八年了。”
“八年——”柴临玩味地咀嚼着这句话,突然问道,“要怎么,才能让一个人永远地守好一个秘密?”
李公公抖了抖嘴唇,吐出两个字:“死人。”
闻言,柴临的眼中出现了剧烈的挣扎,良久,才恍如梦喃般:“可朕跟他,认识了快二十年了。”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里已经没了一丝情绪。
“李全,你吩咐太医院,在三天内给朕研制出一副无色无味的药,功效是,”柴临狠了狠心,“让人再也不能开口说话。”
李公公呆了呆,立刻明白了柴临的意思。这天下之间,能保守住秘密的人,除了死人外,就是哑巴。
“公公。”李公公刚踏出乾清宫,一个小火者便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李公公听他说完后,脸色一僵,闭了闭眼,嘱咐道:“你找人私下知会沈娘娘宫里的人,让他们把人接回去。注意,千万不要声张。”
小火者点点头:“那邓公公”
“小邓子的事儿,你就装作不知道。”李公公颤抖着嘴唇道,“我会找人,把他的尸体从乱坟岗上捡回来。”
小火者小心翼翼的看了李公公一眼,压下眼底的疑问,退了下去。
邓公公是李公公在宫里认得干儿子,跟了他快六年了,一直在御前侍候着,为人本分小心,李公公也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接班人来培养。哪儿能想到,昨晚上言语不当,被皇帝赐死。
李公公心里一阵苦涩,小邓向来寡言少语,从来不会多说一句。哪里是因为言语不当的原因,分明就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要是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昨晚就不让小邓去寝宫外守着了。
昨晚的事,陛下对君长歌都能狠下心来,更毋论一个奴才了。李公公顿时浑身一个寒颤,深吸了口气,朝太医院的方向走去。
现在,只希望李忠,能把君长歌平平安安的送回君府,不然的话只怕是,天子一怒,万里浮尸。
“两位殿下,请稍停一下。”颜砚和明王刚走出御花园,便被御林军拦住了路。
打头的御林军统领,诧异地看了看两人凌乱的衣衫,失声道:“两位殿下这是——”
不等二人回答,他又立刻道:“可是遇上了刺客?”
“摔跤。”
“比武。”
颜砚和明王一前一后的答道,然后默默地看了对方一眼,改口道:
“比武。”
“摔跤。”
颜砚的嘴角抽了抽,恋爱指导手册上说好的心有灵犀呢?
“到底是比武还是摔跤?啊,不——两位殿下到底有没有看见有可疑人出现?”御林军统领满头黑线的追问,是他的错觉吗?他总觉得这两位殿下的神情有点不对劲,一大清早出现在御花园就够奇怪了,更奇怪的是,两个人还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难不成两位王爷因为君公子的原因,打架了?
这宫里宫外,谁不知道明王与君长歌是青梅竹马,为了君长歌,三天两头的找齐王的麻烦。话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明王为什么会穿着齐王的长衫?难不成两人打架打得太激烈了,齐王把明王的衣服扯烂了?
“没有。”这次的答案倒是统一了。
御林军统领抱了抱拳,道:“既如此,若两位殿下发现了什么异常的情况,还望派人来通知下官一声。”顿了顿,添了一句:“昨晚有刺客闯进宫里,请两位殿下多加小心。”
这话让颜砚立刻想起了之前引他前往御花园的蒙面人,若非那人会齐国死士才知道的暗语,自己也不会因为一时大意,跟着对方到了御花园。
如果不是他的自制力强,明王又突然出现,帮他解了药性,那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与嫔妃私通,这事往小了讲,是他肆意报复,给情敌戴了绿帽子;往大了讲,是齐国有意让朝廷失了颜面,虎狼之心昭昭可见!
第13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