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你是王爷就可以随便骂人哦!”
“我一定是疯了才会多管闲事。”说着他叹了扣气,半边身子进了墙里。
“在我眼前犯事你还想逃?别以为你穿墙我就逮不到你!”
我使劲一拉,他往后一摔,整个人倒在我身上。
我们重重摔在地上,我痛得刚张大嘴巴,一片凉凉的东西就覆盖上来了。
我瞪大了眼睛,虽然说我们已经那个了好几次,但却从没接过吻。准确来说这是我的初吻。
刚才被小孙扑倒的时候说实话我心里是不舒服的,可是如果是这只鬼的话大概会觉得没关系。
就像现在这样,我们接吻了。
他的嘴唇很凉,很薄,我忍不住动了一下,算是表示主动。
他看着我,狭长的眼睛变得迷离,似乎在努力辨认我是谁。
我是江宇,我心里道。
他轻轻的辗磨着我的唇,嘴边低喃,我仿佛置身梦里,连四周的空气都变得香甜,原来这个就是初吻的味道。
唇舌交缠,他修长骨感的手与我的手十指紧扣,我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脖子,我觉得我们此时这么亲密的样子不是第一次,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曾经这样过。
“紫烟……”他低喃这个名字。
“我爱你,紫烟……”
我如梦初醒,猛的推开他。我们两两瞪着对方,都不吭声。
气氛一时尴尬无比,还好我的手机忽然响了。
“老张?”
“头儿,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什么?”
“你让我去查越战特种部队的资料,可是档案室昨天夜里着了火,资料全毁了。”
我抓了抓头发,“起火原因呢?”
“不详。”
“你等我,我立刻过来!”
放下电话,我一声不吭出门了。
进了电梯我才忿忿的一拳打在墙上,刚才那只鬼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
紫烟、紫烟……
这个杜紫烟有什么好的?我居然连一个死了两百多年的人都比不上?!
一股不知名的感觉在心底蔓延,闷闷的,让我极为不舒服。
出了大楼,忽然眼前一黑,一把伞从我头顶飞过,我定睛一看,这不是我的伞吗?
只见它停在我不远处,我刚走过去想拾起时,它又飞起,似乎在告诉我让我跟着他似的。
我思忖片刻,决定跟上去。
于是伞在前面飞,我在后面追。
直到它停在一栋建筑物前面,我才撑着膝盖呼呼喘气。
快累死了,等我喘够了气才发现原来我前面的是国家档案馆。
我问他,“是要让我进去吗?”
那伞抖了抖,表示肯定。
我疑惑的进去了,通常具有社会和历史价值的档案都收藏在里面。我想那只鬼一定是想告诉我什么东西。
我给老张打了电话,让他来这里,便到服务台查询了70年代的旧档案的位置。
那片区域在角落,几个高大的书架子矗立在那里,用牛皮纸袋装着的档案数目繁多,每个纸袋后面都绕了一根白绳,系得很严密。
这么一大堆,我都不知道哪个才是。只好一个个找寻。
看来参加越战的人根本不是传说中的那个数,而是在传说中加上几倍。据我所知参与越战的士兵其实有很多并没有得到军功和奖赏。特别是依据当时的国情,很多有贡献的士兵最后只能回乡下耕种,一辈子默默无闻,靠着那几十元的抚恤金,每到翻风下雨的天气全身骨头酸痛。
正在我发愣的时候,忽然在木架子顶层有一包严鼓鼓的档案掉了下来。
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什么。
然后对那伞低声道,“谢谢你。”
“头儿。”这时老张出现在我身后。
“你来得正好,我找到这个了。”我道。
?
☆、13
?我和老张查阅了这份档案。上面的资料显示这是一队接受过特殊训练的队伍,参与了当时的南越及美国的战争。他们每个都身手矫健,但可惜最后中了敌军的埋伏,几乎全军覆灭。资料上显示当时没有救援,因为情况太过危险。
那岂不是放任他们在水深火热中置之不顾?
太残忍了。即使只有一个生还者,也应该尽全力抢救才对。
发黄的旧资料上还有一张他们出发前的合照,能够清晰的辨认出这些人的左臂上都有一个雄鹰的标志,看来确实是这些人没错。
那么金三角的老翁说的话是成立的,我推测这个队伍中有一人逃出生天,最后流浪到金三角。
这个队伍一共有十二个人,我和老张仔细辨认他们的脸。那时他们最多不超过二十五岁,都很年轻,但脸上抹着特殊的迷彩染料着实又不太好辨认。
我指着其中一个对老张道,“他像不像我从金三角带回的照片里的人?”
“嗯,神似。”老张答。
“核对一下姓名。”
既然我们都觉得那人似曾见过,那么便该从名字下手。
可惜我们查遍了这十二个人的名字都没有一个熟悉的。
我问,“老张,有没有一种技术,可以把照片上的人变老?”
“头儿,你的意思是……”
“既然我们都认不出他是谁,但又觉得他熟悉,不如我们在照片原有的基础上让他变老,那便是他现在的样子,你觉得如何?”
“不愧是头儿,点子真棒!”
我偷偷把资料上的那一页撕下,连同从金三角那带回的照片交给老张。
“你拿去技术部门,让他们尽快弄好。”
“是!”
老张走后,我低声道,“出来吧。”
那只鬼在我眼前缓缓坐下,我倚着凳脚向后歪去,两手交叉枕在后脑上,靠着墙睨着眼看他。
“这件案子结束的话,你要去哪?”
“继续找紫烟。”
“既然我答应你了就一定会帮你找到杜紫烟。”
“你已经尽力了。”
“不,以前找杜紫烟是为了与你的承诺,可现在是我想找到他。”
“为何?”
“你别管了。”
上次在梦里看见的杜紫烟是化了妆的,其实我只是想看看他真正长什么样子罢了。他要是长得比我差,我也就开心了。
我正沉浸在幻想里,忽然感到椅子要向后倾倒,我想我肯定要摔个四脚朝天了。
只是说时迟那时快,那只鬼一把拉起我,将我带入他的怀中。因为重力的关系,我紧紧抱着他,嘴唇靠得那么近,让我瞬间又迷惑了。
是他先亲我的。
我脑中一片空白,一动不动的被他亲吻着,几乎都忘了要呼吸,只是一味的紧张着。反思刚才接吻是因为我主动,所以难免的被嫌弃了,所以我现在干脆不要动好了,免得又被认成杜紫烟。
他吻了我好久,都快窒息了,只好忍不住轻推了他一下,才哑着嗓音道,“我不是杜紫烟。”
“我知道。”那只鬼看着我,眼中是少有的温柔。
“知道你还吻我!”
“你不是也很陶醉吗?”
他娘的!我一定是脸红了!
“不准把我当成杜紫烟!”
“我没有。”
“那、那还差不多。”
我们之间算什么关系呢?我拿着伞边走边想这个问题。他对我的感觉一定比杜紫烟浅,如果这件案子了结的话,他就要走了。以前遇上案子我都恨不得一天就把它给结了,可这一次我却没有这么着急了。
手机在口袋一阵响动。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老张。
“头儿,不好了!照片被人抢走了!”
“什么?”
电话那边是老张着急的声音,“刚才我拿着照片赶路,忽然一辆车子开过来,从里面跳出几个人,二话不说就把照片给抢了!”
“你没事吧?”
“我没事。”
“你认得他们的脸吗?”
“都蒙了脸的。”
“车牌呢?”
“也是。”
“看见车子往哪边走吗?”
“xx路。”
“那好,找监控。”
“是!”
回到家,恹恹的倒在床上,照片被抢一事很突然,不得不让我联想起老张说资料室失火的事。
一定是有人知道我们在查案,要想尽一切办法阻止我们。
我问那只鬼,“你有提示吗?”
他浅笑着问我,“你觉得人更可怕还是鬼?”
“这不是废话吗?”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是鬼啊。
“其实鬼是不会害人的,要害也是报复生前害他们冤死的人。”
“如果鬼不可怕,那为什么世上的人还要怕鬼?”
“这就是悖论了。”
“我不懂。”
“其实最难测的心,是人心。有时候人比鬼更可怕。”
我陷入了沉思,他说得没错,人人都怕鬼这句话其实本身就矛盾了。孤魂野鬼是怎么死的?是被人给害死的,因为心愿未了不能投胎。能说鬼可怕吗?其实更可怕的是害死他们的人。人的心是最复杂的,所以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就是这个意思了。
次日复工,老张对照片被抢一事很惭愧,我说算了,有些事情是注定的,还是另外想办法吧。
老张道,“头儿,你怎么知道国家档案馆有我们想要的资料?”
“哦,是伞……”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立刻住嘴了,“是散步走到那忽然想起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老张点点头。
“下雨了。”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略带心思的点了一支烟。
这样的老张我很少见,他一直是沉默而卖力的。我常想为什么像老张这样的人混不到队长,我却可以?明明他的资历比我深,却一直甘心在这个职位上屈居人下,我真想不明白。
这时老张吸完烟走到我身边道,“头儿,我出去一趟,能把伞借我用会儿吗?”
“这……”我犹豫了。
“雨挺大的。”老张双手插着口袋,有些拘束与腼腆。
“抱歉,这伞不能借你。”
老张有些黯然,后来淡淡一笑,“没关系。”
看着他失落的背影,我真想抽自己一嘴巴。我和老张出生入死这么久,居然连一把伞都不肯借给他?
这他娘的算什么兄弟啊!
我立刻冲出去,把伞递给老张。
他有些吃惊,“真的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了,刚才是开玩笑的,不就一把伞么!”
老张脸上露出了笑容,然后意味深长道,“头儿,如果我做错了事,你会原谅我吗?”
我以为他还在为照片被抢一事愧疚,于是道,“我不会生你的气,真的。”
老张又笑了,“嗯,那我走了。”
“嗯。”
看着老张消失在雨雾中,我的眼皮忽然跳了一下。
没事的,我按住左眼,那只鬼不过离开我一会儿而已,很快就回来了。
然而一直到下班,老张都没回来。我依旧很有耐心的又等了几个小时,天完全黑了,还是不见老张。我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立刻去他家找他,可他不在家,我扑了空。
又想到可能我去他家的时候他已经回警局了,又立马奔去警局,可是空荡荡的楼里根本没有一个人。
我刚想打电话,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短讯。
我打开来看,是老张发来的。
“抱歉头儿,你的伞我不能还你了。其实从一开始我就错了,我不该让你参与太多,是我害了你。那天你已经把鬼请上来了吧?我一直假装不知道,但没想到你越查越深,事情已经脱离了我预想的轨道,所以很抱歉,我必须消灭他,而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你说过你会原谅我的,对吗?”
原谅你?
不,老张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我江宇发誓这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我一边冲下楼一边打老张的电话,电话都还没接通,当我一脚踩下楼梯时,居然觉得有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然后我眼前一黑,整个人摔了下去。
我听到有人在哭,有女的有男的,哭得特别凄凉。
我扶着摔疼的脖子坐起来,回想刚才的处境。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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