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哪有这么长的试用期的？

宋先生继续说道：“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同意了。你觉得我们去哪个国家结婚比较好？”

“结、结婚？！”

叶林因为过于吃惊嘴巴张得老大，喝了酒心里有点烧的宋先生干脆把舌头挤了进去。

一吻结束，宋先生用有些粗糙的指腹捏了下叶林的脸，正经地问道：“荷兰怎么样？”

“……宋、宋先生，我回去让陆阿姨给你做醒酒汤吧？”叶林从来没想象过宋先生以后会跟一个男人结婚。他的设想里，宋先生会娶一个门当户对的上流名媛，然后和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子。

“叶林，我现在很清醒。我知道你的身高是一米七二点五一，而不是官网上说的一米七五；我知道你的生日是3月18号；我知道你的鞋码是41；我知道你最喜欢的点心是福记的小笼包；我知道你最喜欢白色；我知道你喜欢冬天的时候喝热巧克力……”宋先生眼睛盯着叶林，一口气说了一连串的“我知道”然后顿了顿，“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自己的一些习惯喜好和压抑着的心思就这么被宋先生说了出来，叶林的大脑一片空白。

“叶林，我爱你。”宋先生吻了吻叶林颤抖的嘴唇。他跟他说了很多次的“我喜欢你”，现在才发现“喜欢”两个字或许太轻。

叶林眼睛泛红，心里的那座天平此刻已经完全倾向了另一方，扎在他心口的那根刺突然不见了，一点痕迹也没留下，一颗心又酸又麻。叶林似乎从宋先生的话里汲取出了点力量，那点力量支撑着胆小懦弱的他走出自己给自己设的屏障，义无反顾地再次抱住宋先生。

叶林把头埋在了宋先生的肩膀上，鼻间萦绕着清幽的木质香水味，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宋先生……我可以要求试用一辈子吗？”

宋先生轻轻抚摸着叶林的背，亲亲他柔软的短发，声音里的温柔像是要溺死人。

“可以。”

第50章

沈容最近每次想找叶林商量跟顾影帝吃饭的事，都被宋先生在电话里打太极挡了回去。沈容差点气得想撂挑子不干，叶林那小兔崽子只会卖蠢和卖脸就算了，现在连老板都不上进了！她这经纪人还怎么当？她在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等到叶林红得发紫的那天了？！

值得庆幸的是，没等沈容暴躁太久，她就收到了顾明远助理的短信。

叶林被选上了男主角。

沈容勉强压抑着内心的喜悦，打电话通知叶林，这回是叶林接的。

“容姐，晚上好！”叶林的声音清清亮亮的，带着年轻人的朝气。

“……怎么是你，宋先生呢？”突然换成本人来接电话沈容还有点不习惯。

“这是我的号码啊……宋先生在浴室。容姐你眼花看错号码了吗？那我挂了。”

“等等！不许挂！”

“……哦。”

“听着，叶林。”沈容深吸了一口气，“你上次的试镜通过了。下个月5号进组，先到g省拍外景。”

“男、顾大神……选中我了？容姐你不会收到骗子的短信了吧？”叶林还不太敢相信，毕竟自己试镜那天的表现差强人意。

“……你以为我跟你的智商一样吗？”电话那头的沈容忍不住吐槽了句，接着热切地说道，“叶林，你对我说过想当最佳男主角吧？这是个好机会，你千万千万千万要把握好。”

“嘿嘿嘿，我会加油的，容姐你放心吧！”叶林傻笑着。

“少给我嬉皮笑脸的。进组前你给我把功课做足了，别到时候在片场给我丢人，没演几天就被踢出来。”

“……哦，知道了容姐。”叶林摸了摸鼻子，刚才的激动全被沈容一盆冷水给泼没了。

沈容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叶林正儿八经地演主角是头一回。主角和配角之间隔了好几座山，说句不好听的，有些人一辈子也就只能当个优秀的配角。叶林能不能有所突破就看这部片子了。沈容带了叶林这么久，她比谁都看重叶林未来的发展。既然老板只想着谈恋爱不操心正事，那她只能撸起袖子自己上了。

想起宋先生，沈容语重心长地对叶林说道：“叶林啊，作为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是事业。你现在只是个二线的小演员，再看看宋先生，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不觉得压力大吗？”

叶林看着穿着浴袍从浴室走出的宋先生，浴袍间精壮的胸膛若隐若现，嘴巴有点干，愣了好久才回复沈容。

“……嗯。”

“嗯了声就完了？你不想改变这种现状吗？”

身边空着的位置陷下去一块儿，坐着的叶林偷偷瞥了眼英俊的宋先生，“想……”他之前确实觉得自己配不上宋先生，但是现在他的想法有了变化——他想变成一个配得上宋先生的人，足够优秀，可以跟他并肩站在一起。

沈容趁热打铁，“叶林，你听我说，你下个月到了剧组好好拍戏，别想一些有的没的，争取拿个影帝给宋先生看看，证明你的能力。”

“……有的没的是什么？”叶林偷看的时候被抓个正着，宋先生搁下手机，翻身压在了叶林身上。

“有的没的嘛……比如跟谁谁谁煲电话粥啦，偷偷溜出来吃饭之类。”沈容非常克制地没有提到宋先生的名字。

叶林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却不是因为沈容。

宋先生轻而易举地钻进了他宽松的睡衣里头，伸出又湿又热的舌头吮吸着叶林右边胸口的那一点。

“呃……我知道了，容姐。”叶林勉强压住到嘴边的呻吟，想要迅速地结束对话，但是却发现沈容今晚的话格外多。

“叶林啊，你容姐我也不是故意想做恶人不让你谈恋爱，但是你要知道……”

电话那头沈容baba说个不停，叶林又不敢挂电话，只能尽量忽视胸口那鼓鼓的一团，应付着沈容，“嗯，我知道……”

宋先生灵活的舌头舔到了叶林小腹的位置，手也没嫌着，揉上了叶林棉质的睡裤中间。叶林被宋先生一个动作激得不小心“嗯”了声，尾音有些颤抖。

“别给我嗯嗯嗯，你光说知道有什么用，你得去做呀！听姐的，要学会拒绝，sayno,懂？”说得口干舌燥的沈容被叶林敷衍的几个字又搞得暴躁起来。

“……”叶林被宋先生撩拨得下身发硬，这下他连那几个敷衍的字都说不出来了。宋先生从叶林的衣服里出来，手里的动作故意停下，从裸露在外的脖子一直亲到叶林柔软的嘴唇，然后专心地跟叶林接起吻来。

沈容停下来，发现手机那边似乎失去了反应，“喂？喂？叶林你有在好好听我说吗？”

叶林抓着手机的右手被宋先生抓住按到了床单上，手机的屏幕显示正在通话中。叶林沉迷在宋先生温柔又漫长的亲吻中，顾不上给沈容回话。

宋先生像是突然爱上了亲吻的感觉。一遍遍描摹着叶林的唇线，温柔地扫过叶林的口腔，品尝着属于叶林的味道。

跟激烈的快感不同，叶林感觉这个吻暖洋洋的，很舒服。于是叶林的胳膊自发地搂住了宋先生的脖子，享受着这个甜蜜的吻。电话的事被他彻底抛到了九霄云外。

“叶木木，你有本事装死你有本事接电话啊！老娘听到你在那儿吃完东西砸吧嘴了！”

手机里发出了巨大的噪音，吻在一块儿的两个人终于舍得分开了。叶林窘迫地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扔在一边的手机，在心底唾弃了自己一千遍。

宋子砚伸手拿过手机，低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还有事？”

“老、老板？！”沈容一秒钟就认出了宋先生的声音。

宋子砚挑了挑眉，“沈经纪，你知道打扰别人谈恋爱是会遭雷劈的吗？”

“……是吗呵呵呵。”沈容连白眼都懒得翻，不要欺负她读书少好吗，这个故事她怎么没听过？

“没事的话我挂了。”话说完宋子砚立马挂了电话，一点要听沈容回复的意思都没有。

被挂了电话的沈容在那头咬牙切齿地诅咒宋先生早泄阳痿。

宋子砚冲着叶林笑了下，“我们继续。”

叶林尴尬地摸了下头，“那个……容姐刚打电话跟我说正事来着。宋先生，我下个月就要进组了。”

“顾明远那部戏？”宋先生非常犀利地抓住了重点。

“……嗯。”

“要去多久？”

“哎？这个容姐没说。大概……两个月？”叶林给了一个不太确定的答案。

“一定要去吗？”

叶林想了会儿，老老实实地说道：“我想去。”

“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叶林脸红了红，“容姐说这次如果我演得好的话，说不定可以拿奖。”

“拿奖做什么？”

“我答应过要拿影帝给你看的啊。”叶林傻傻地看着宋先生。他还记着和宋先生的那个七年之约，他想把奖杯送给宋先生。

宋先生捏了下叶林的脸，语气带着点幽怨，“那我一个人在北京怎么办？”

“哎？”

宋子砚握着叶林的手，轻啄着，“我想你了怎么办？”

“……”好像两个月确实太久了，以前他去外面拍戏最多一个月就回来了。

“呃……我可以给你打电话，还可以跟你视频聊天。”叶林感觉湿软的舌头舔过了自己的指尖，挠得他心里痒痒的。

宋子砚用胯下顶了顶叶林，促狭地问道：“那我这里想你了怎么办？”

“……”叶林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又不想宋先生去找别人，只好试探地问道：“宋先生，你不能……不能自己动手吗？”

自打开荤过后就没自己动过手的宋先生自动忽略掉叶林的这个提议，“主演可以带家属吗？”

“好像……不可以吧？”

“唔，那么在你走前，我们把两个月的份一起做完吧。”说着，宋先生动作利索地扒了叶林的裤子。

之后，叶林过上了一段夜生活异常激烈的日子。

第51章

上次韩峥破天荒地给韩泽打了个电话，韩泽诚惶诚恐地接了。韩峥语气淡淡的，却还是那副不容他人拒绝的口吻。韩峥对韩泽说要是觉得苏媛不错，就看个日子先订个婚。韩峥允诺只要他以后跟苏媛过好日子，退出演艺圈，他还是韩家的儿子。

韩泽原先还抱着一丝幻想，想着他爸是不是终于想明白了，愿意接受他这个“不学无术”的儿子。结果听完韩峥的话，韩泽的心都凉了。韩泽的叛逆劲头上来，犟着脖子说他不会跟苏媛结婚，连让他爸再生一个认苏媛做童养媳这种话都说了出来，还差点一时冲动直接跟他爸出了柜。韩泽还没发泄完情绪就被他父亲直接挂了电话。父子两人四年来的唯一一次的谈判宣告破裂。

隔了半个月，韩泽又接到了赵筠的电话，让他回来吃个饭。赵筠在电话那头问得小心翼翼，韩泽听得也心酸。他母亲一直夹在自己和父亲之间，过得实在不容易。韩泽答应了回去，换了身体面的衣服，决定去跟父亲说个明白。

韩泽在玄关换鞋的时候，齐文扬一直盯着他，等了半天韩泽都没有要通知他的意思，于是忍不住问道：“去哪儿？”

韩泽站起身，顺手整了整衣服，“回家。”

“回家干什么？”

“我妈喊我回家吃饭。”

“我能一起去吗？”

“……”韩泽没好气地看了齐文扬一眼，“你别太过分。”自从那晚过后，齐文扬就死皮赖脸地跟在自己身边，非要自己负责，还趁着自己不在，把他的东西都搬到了自己的公寓里。可是，偏偏韩泽拿齐文扬没办法。跟一个脸皮突然厚起来的神经病讲道理，你是永远讲不通的。

最后，齐文扬还是跟着去了。

韩泽觉得，人的脸皮要是厚起来，真的没有什么办不成的事。

“小泽……文扬也来了？”开门看到韩泽和齐文扬一同出现的赵筠有些吃惊。

“赵姨晚上好。”齐文扬微微弯下了腰。

“哦……好好。”赵筠有些尴尬地笑了下。尽管上次生日宴会的时候已经打过了次照面，但赵筠看着这个自己曾经看着长大的孩子，还是有点紧张。

三人走到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女孩。韩泽神色复杂地打量着乖巧又温婉的苏媛，心里想着原来今天说到底还是个相亲宴……

齐文扬眼神跟刀子似的盯着苏媛，脸色阴沉沉的。

“小泽哥哥你回来啦！”苏媛凑上前亲昵地问好。

“嗯，你好。”韩泽敷衍地回了句，他不能不给他母亲的面子。

苏媛感受到韩泽身边那个有些眼熟的男人来者不善的眼神，揽着赵筠的胳膊说悄悄话，“赵姨，小泽哥哥旁边的人是谁啊？”

赵姨轻拍了下苏媛的手背，“这是小泽从前一起长大的发小文扬，他最近刚回国没多久。”

齐文扬冲苏媛点了点头，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苏媛礼貌地笑了下，然后冲赵筠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跟着赵筠去了厨房帮忙。

韩泽打开电视，打发似的把遥控器塞进了齐文扬手里，跟他打招呼道：“你在这儿看会儿电视，我去跟我爸说点事。”韩泽停了停，“要是顺利的话，我们半个小时就能麻溜地滚蛋。”

齐文扬沉默地接过遥控器，反握住韩泽的手，低声道：“我就在楼下。”

韩泽神色松了松，然后深吸一口气走上了二楼。

这个点，韩峥不是在书房就是在琴房。韩泽一路走，隐隐约约听到了悠扬的钢琴声。这首大概是韩峥自己新做的曲子，一小段试弹了好几个版本，钢琴的主人却还是不满意。韩泽站在门口，想起了自己弹钢琴的那些岁月。钢琴或许对于韩峥来说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是对于韩泽来说，它只是用来获得父亲肯定的工具。韩泽并没有继承韩峥和赵筠的音乐天赋，因此他花了比别人多出两倍的时间来练习，一遍遍枯燥的钢琴曲，一次次被打手心。就这样，韩泽考上了全国最好的音乐学院。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韩峥难得夸了次韩泽，同时也勉励他在学校要好好努力，以后成为一个优秀的钢琴家。

韩泽听完父亲的话，心里一片茫然。

以后他要弹一辈子的弹琴？

他……真的喜欢钢琴吗？

没过多久，韩泽就有了答案。

当韩泽第一次站在镜头前，感受到表演给自己带来的快乐时，他像是被人一棍子打醒了。那些被他压抑住的对钢琴的讨厌全都爆发了出来。

他终于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钢琴是父亲的梦想，但不是他的。

他想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事，他想为自己而活。

琴房里的钢琴声停了，韩泽有节奏地敲了两下门。

没过一会儿，韩峥开了门锁，胳膊下夹着个笔记本，看也没看韩泽一眼，“到书房谈。”

书房的气氛压抑又沉闷，厚重的窗帘是合上的，头顶的壁灯亮得刺眼。韩峥坐在书桌前整理着他的手稿，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韩泽一贯是沉不住气的那一个，“爸……我是不会跟苏媛结婚的，我也不会退出演艺圈。”

韩峥手上的动作不停，“给我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我不喜欢她，我喜欢演戏。”

“你还没胡闹够吗？”韩峥“啪”地一下把手里的东西摔在了桌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不孝子。

韩泽红了眼睛，原来自己这几年的努力在他父亲的眼里就是胡闹？

“我没有胡闹。”韩泽抬头看着他两鬓微白的父亲，“爸，我是真的喜欢演戏，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听我的想法？”

“我的态度还是跟之前的一样。我们韩家不需要一个在外面做男戏子的儿子。”

“男戏子”三个字狠狠地扎了韩泽心里一刀，“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演戏是我喜欢的工作，我努力去演好一个个角色给观众看，我有什么错？！就因为我喜欢演戏不喜欢钢琴，我就不配当你的儿子吗？！”

韩峥的语气依旧是冷淡的，“看来你这几年还是没什么长进，想法依然幼稚可笑。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可以回去继续做你的明星梦了。”

韩泽握紧了拳头，肩膀颤抖着，再抬起头时，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我还有件事忘了说。”

低头用钢笔写着东西的韩峥看了韩泽一眼。

“我为什么不喜欢苏媛你知道吗？”韩泽笑了下，“因为……我是个同性恋。”

韩峥手里的钢停在了那个位置，眼睛里积攒着怒气，“你再说一遍？！”

“我是个同性恋，我接受不了女人，我这辈子……都不会跟一个女人结婚。”韩泽看着他父亲暴怒的脸，心底闪过一丝扭曲的快意，“韩先生，我解释得够清楚了吗？”

韩峥被韩泽这番话气得发抖，伸手拿起桌角的玻璃烟灰缸直接往韩泽脑门上扔。韩泽也不躲，被打个正着，额头直接被砸破了，湿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流了下来。烟灰缸落到地上，碎成了好几块。

“看起来您应该听懂了，那么韩先生，我就先告辞了。”韩泽无所谓地用袖子擦了下快糊上眼睛的血，还不忘礼节性地跟韩峥微微鞠了个躬。

“你给我站住！”韩峥难得撕破脸，冲韩泽吼了一句。

“韩先生，您还有什么问题吗？”韩泽竖起保护的外壳，一脸微笑。

“你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吗？”韩峥几乎有点站不住，双手撑着桌子，看着面前被自己砸得半张脸都是血的儿子。

“真的，比我当年对您说‘我讨厌钢琴’的时候还真。”

“我养你二十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韩峥狠拍了下桌子，面色狰狞地盯着韩泽。

“……韩先生你开个价吧，多少钱我都认，算是给您的补偿。”韩泽彻彻底底地跟他父亲撕破了脸。

“你这个不孝子！我不要你的东西！你以为……”

突然，门开了。

齐文扬快步走了进来，强势地搂住了韩泽，看到韩泽额头上的血迹时，神色一紧。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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