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堂的声音响了起来，刑部尚书坐在上头，太后也坐在一旁听审，丞相面无表情，太后也面无表情。

“丞相大人，你为何不跪？”都已经开始了，可是丞相还是直直的站在大堂中间，丝毫都不动容。

“尚书，本相这一生发誓只跪皇上一人，难道说尚书大人也想做皇上！”丞相微微反问的语气让尚书气红了脸。

“太后在此，丞相也不跪？！”知府大人的话严厉了几分。

“本相说过，只要本相还活着一天就只跪皇上一人，莫说是太后，就算是太上皇本相也不跪，这是皇上亲自应允的，难道说尚书大人要逆了皇上的旨意！”丞相瞥了他一眼，突然笑着说道。

知府大人立刻就哽住了，一句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罢了，尚书大人不必在意这些细节，快快开审吧！”太后知道丞相的性格摆了摆手说道。

“是，太后。”尚书大人回了一句，这才转过头来对着丞相说道：“丞相大人，昨日的狩猎围场可否是你布置的？”

“当然是本相！”丞相大人站在大堂中间很是自信的说道。

“那围场之中的陷阱也是你布置的！”不像是一个问句，这句话倒是更像肯定句。

丞相忽然笑的更大声了！

“尚书大人此话怎么讲，这围场确实是本官布置的，但是本官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真正布置的还是六部的人，没准还有你这刑部的人，本官是否应该说尚书大人才是谋杀皇上的罪臣呢？”丞相打开扇子，对着自己扇了扇，好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

尚书大人被丞相这话惊的几乎从椅子上落了下来，回头看太后的时候才发现太后瞪了他一眼，他咽了咽口水继续对着丞相道：“既然围场是由丞相布置，丞相不可能不知道这场子中间有陷阱，丞相就算不是元凶也算是帮凶！”知府大人又朝着丞相严厉的说了一句！

“尚书大人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本相当年可是考过科举的，轮智力，绝对是在普通人之上，本相要是刺杀皇上根本等不了这么长时间，本相多年来一直与皇上同住在御书房，臣也是考过武举的，要是想杀死皇上轻而易举，绝对不可能如此拐弯抹角，漏洞百出！”丞相面带笑容说完。

尚书拍了惊堂木，大喊一声：“丞相，大胆！你这是大逆不道！”

“就算皇上在此，本官也是这般说，本官的头早就掉了好几次，如今本官的头颅是皇上收着的，尚书大人说本官大胆还是不大胆？”丞相的音调高了几分。

尚书被兰书铭气的满脸都发红了，但是就是指着丞相老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丞相也不等他说下一句就接着道：“本相可是清楚的记得，在本官和皇上进入树林之前，尚书大人可是随着其他武官一同进入过其中，那个时候尚书大人可是与其他几位大人都是从皇上遇刺的地方进到林中的，本官现在完全有理由说尚书大人和其他武官一同谋害皇上，太后，臣要告尚书大人和其他几位武官谋害皇上！”丞相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人，一字一句的说道，满脸的严肃，认真的看着太后，嘴角的笑容也不见了，看起来就像是真的在很正经的说这件事情。

太后的眼色一变，她当然是知道丞相是一个精怪，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折腾倒的，但是她没有想到丞相的思维居然如此的敏捷，之前一直将凶手指作丞相，就在这一瞬间，居然改变了风向，偏向了丞相那边，果然丞相还是不容小看，这人不得不除！

太后捏紧了拳头，看着面前的丞相，忍了一会儿便道：“当初那箭头是从林子里头射出来的，众臣都是看见了的，可是当时林子里除了丞相大人，怕是没有别人了吧！”

太后缓缓的说道。

丞相心底冷哼一声，没想到太后的反应居然也这般快！

☆、第53章口谕

“太后，宫里急召，请您速速回宫！”丞相正准备开口的时候，以为公公从外头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

“大胆，没看到现在正在审问犯人！”太后怒斥了一句。

“太后，太医院传话，皇上他……”公公下面的半句没有说完，但是一张脸上都是惶恐，几乎要哭出来的模样。

丞相一听这话，脸色也变了，昨天暗卫还来传过话，怎么这才过了一个就出了状况，难道说昨天晚上出了什么意外？对方的目的还是皇帝？

丞相死死的咬紧牙关，脸色很是难看。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照理说妈妈的能力他是知道的，解药不可能没有效果，莫不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太后一听这话，哪里还坐得住，立刻就站了起来，快步的朝着门口处奔了去。

“尚书大人，暂时将丞相押回天牢，哀家明日再来审！”太后严厉的说完就出了刑部的大门，丞相朝着门口处忘了一眼，心中甚是不安。

丞相原本想着是直接挣脱了束缚，就这么冲出去，但是又怕中了太后的陷阱，太后在这方面的心思一向是紧密的很，设置这样的一个陷阱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治他一个畏罪潜逃的罪名更是麻烦。

“丞相大人，来吧，今天可得拷上这个了！”尚书大人从座位上走了下来。一旁的侍卫端着一个木盘子，上头用红布蒙着，看不出来是什么，这一打开，丞相立刻就变了变脸色，正宗的玄铁，这一般人可挣脱不开，看来这次为了抓住自己，这人也舍得花费重金！

“尚书大人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是不是本相刺杀的皇上，难道是要给本相定罪了？尚书大人可有证据说是本相做的？”丞相冷笑了一声，对着拿着手链朝着自己走过来的刑部尚书说道。

“丞相，这可是太后的命令，你就算是反抗，今日本官也要给你戴上！”尚书朝着丞相走过来越来越近，丞相看了一眼，这可比大拇指都要粗啊，这要是铐上了，拿下来都要花费一些功夫啊，弄得不好没准还伤了自己的手腕。

丞相怒了，本来心中就在担忧皇上是不是有事，是装的，还是有特殊情况，偏生这个尚书还屡次和自己作对，这人要是有大理寺卿一半的聪明，以后妥妥的是一个大人物，偏生现在这般的浮躁，一点潜力都没有。

“皇上口谕到！”一阵尖锐的声音从门口响了起来，兰书铭又一点错愕，其他的官员衙役也没有反应过来，皇上方才不是说病危了，为什么现在出现了圣旨？

诸位都瞧着门口，只见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公公走了过来，一手拿着拂尘，大摇大摆的就进了刑部的大门，再看看这公公，正是皇上身边的老公公，岁数是有一些大了，但是人家做了这么多年的御前大总管，入了大殿的官员可都是认识这位的！

这老公公进门的瞬间，刑部尚书的脸色都变得，一脸的沉重和错愕。

“皇上口谕，宣丞相觐见！”老公公站在大堂门前大声的喊了一句，末了继续道：“丞相大人，速速跟公公走吧！”

“公公，太后有旨让下官彻查皇上遇刺，公公这……”刑部尚书跪在地上说了一句。

老公公突然从腰带上将挂着的金黄色东西拿出来，对着刑部尚书道：“这是皇上御赐的金牌，尚书大人这是要违抗皇命吗？”

“微臣不敢！”刑部尚书又把头低了下去，恭敬的说道。

老公公瞥了他一眼，丞相大人已经站了起来，老公公也无暇顾及其他，带着丞相一同出了刑部的大门，这一路丞相都没有说话，一直等到坐在了马车里，丞相才焦虑的问了一句：“皇上如何？”

“皇上已经醒了，没事了，丞相放宽心！”老公公一边驾车，一边道。

丞相愣了愣，随机便反应了过来，一直跳个不停的心，此时此刻也变得安稳了许多，果然事情没有往坏的一处发展。

“公公再快些吧！”丞相道。

“好叻！”老公公扬了扬鞭子，那两匹马跑的更快了一些。

当丞相大人与公公到达宫门的时候，太后已经走到了皇帝的寝宫。太后一行，十多个人就这么涌进了寝殿之中，排场甚大！

“王太医，现在情况如何？”太后一进门便朝着大殿中的一位御医问道。

跪着的太医并没有回话，反倒是不远处有人回了一句：“太后，朕身体很好。”

床上的人已经掀开了帷幔，一身玄黄色的睡袍，胸口与肩头之间还缠着白色的布条，皇帝的脸色还算是不错，并没有病人的苍白，倒是红润的很，大概是吃了一颗大补丸的缘故，此时的丞相气色相当的不错，一看就不像通报消息的小公公说的那样！

太后正在疑惑的时候，转过头来才发现整个御医园的人几乎都在寝殿里了，太后诧异怪不得没人给她通知皇上的情况，原来都被关在了这里。

“皇上好了，哀家也就宽心了，是哀家没有照顾好皇上，哀家心底有愧！”太后脸色一变，皱着眉头，朝着皇帝走了过来，一脸的哀愁，若是不知道的人才以为这太后是多么慈祥的母亲。

“太后，朕听闻你将丞相关进了刑部大牢，这是为何？”皇帝坐在床边接过公公递过来的药，一口吞干净道。

“丞相有刺杀皇上的嫌疑，皇上受伤如此重大的事情，哀家定当亲审！”太后走过来特别亲和的将手中的帕子递过去，皇帝看都没有看，直接拿起了盘子上的手绢擦了擦嘴角的药汁。

“太后如何就知道是丞相大人做的？”皇上风轻云淡的说道。

“刺伤皇上的箭是从林子里射出来的，当时林子里只有丞相一人，当然丞相的嫌疑是最大！”太后冷清的说道。

“太后又如何知道那支箭是从林子里射出来的？”皇帝又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太后错愕，一句话哽在了喉咙处说不出来，皇帝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从观看台到他鱼刺的地方，距离还是有一段的，隔得那么遥远，利箭射出来只有一瞬间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人能够看得清楚，那箭到底是从哪个方向射出来的。

“皇上，哀家……”太后刚刚开口便被皇帝拦住了，皇帝道：“罢了，太后，此事本该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彻查，太后还是安心的待在宫里养身体才好！”

皇帝的声音突然变得冷淡了几分，太后的下半句话就这么吞在了肚子里。祖训中写的可是清楚，后宫女子不得参政，皇帝这也是在清楚的告诉她她已经越权了，太后虽说很想捞权，但是还不敢直接就参政，早些年也不过是垂帘听政罢了，有什么事情也是在暗中做，并不会如此的明目张胆，看来是自己迫于心切了！

“丞相到！”老公公在门口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太后脸色更是难看，皇帝面上没有任何的动容。只是他心底是常常的吁了一口气，他本来是应该晚上才嫩恢复的，但是躺着的时候就是觉得自己应该睁开眼睛，有什么在等着自己，靠着一种莫名的意念，他一个时辰前就醒了，一醒就听见太后在刑部审问丞相，他的脸色当即就变了，来了这么一出调虎离山之计，好在是赶上了！太后一向对丞相很是不满，如今已经逮着了机会，必定不会轻易的放过丞相！

“臣参见太后，参见皇上！”丞相朝着太后作了一个揖，又朝着皇帝走了去，一直走到床边的时候，丞相才半跪了下来。

“丞相起来吧！”皇帝用手抬了抬，丞相立刻就起了身。

“此次遇袭的事情尚未查的水落石出，皇上不能这般就将丞相放回来啊！”太后连忙添补了一句，好不容易才揪住了丞相的把柄，太后怎么甘心就这么风轻云淡的处理了！

“太后，您有证据吗？私审本就是大罪！”皇帝转过头来看着太后平静的说道。

太后抿了抿嘴，一句话卡在喉咙里。

证据？无非是那十九支箭，但是从刚才的态度就不难看出，皇帝这是有意在维护丞相，太后察言观色的本事不差，自然是明白了皇上的意思，虽说很是不满，但是后宫不得参政这是规矩，面上太后还是不愿意戳破的！

“哀家这只是在担心皇上！若是让贼子逃脱了可就不好了！”太后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那是自然，朕不日会亲审此事，烦劳太后费心了！”皇帝冷冷的说道。

“那哀家就回宫了，皇上可得细心，不要放了犯人才是！”太后看到丞相的瞬间便有了妥协的趋势，如今干脆就甩手不干了。

“那是自然，恭送太后！”皇帝也没有做任何的挽留，直接就催了一句。

太后瞥了一眼丞相，丞相面色平淡，太后冷眼，心底冷哼了一声，就这么转身走了出去。

“你们也退下吧！”皇帝挥了挥手，大殿中跪着的御医也缓缓的退了出去。

☆、第54章隔阂

丞相一直在原地没有动作，等到所有的人都推了出去之后，老公公关上了寝殿的大门，丞相这才起身一步一步的朝着皇帝面前走了过来，皇帝的面色看上去并不算是很好，丞相什么也没有说。

“丞相，果真是应该多去牢里住住，这住了一回，居然变得如此安静，果真是难得！”皇帝带笑的说了一句。

丞相瞪了他一眼，他弯下腰来将皇帝的胳膊抬了起来，把了把脉，感受到对方的情况确实有所好转了，他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皇帝昨日受伤的时候，丞相还没有觉得，可是此时此刻，两人再次面对的时候，忽然就多了一种感觉，丞相明明知道大理寺卿一定回去妈妈那里求助的，可是他还是担心的几乎一夜都没有合眼，特别是今天在刑部大堂的时候，听到公公传唤太后的时候，兰书铭觉得心底有什么冻灾在一刹那之间就崩塌了。

“皇上，看来臣是对您太好了，臣应该让妈妈在你的药里多掺几味才是。”丞相将皇帝的手搁在床边，半蹲了下去，仰望这皇帝道了一句。

“哦！原来那日在清风阁的酒里掺的春风如意是你让妈妈做的，如此甚好，朕应该让妈妈多做一点送给丞相才是！”听到丞相的回答，皇帝也放心了许多。

当时醒来便听见下面的人说太后在刑部审问丞相，当时的额他整个人都是担心不已，太后一向喜欢抓住丞相不放，今日这机会可是好的很，更让皇帝担忧的是刑部的酷刑，他自己多次见过刑部的人是怎么对犯人使用惩罚的，一想到大理寺的刑堂里挂着的琳琅满目的刑具，皇帝就忍不住的变了脸色！

“皇上，没想到您喜欢这个，看来是臣服侍的不够好，您莫要抛弃了臣啊，臣明日便到清风阁与那些美人儿一同学习伺候人的技术，必定会让皇上满意的！”丞相一脸悲痛的样子道。

皇帝白了他一眼，丞相脸上的悲伤已经消失不见，反倒是一脸笑意的看着丞相，方才还装的挺像的，维持不了一眨眼的功夫！

“可有受伤？”皇帝不再与丞相继续这个话题，反倒是将丞相楼了起来，柔声的问道。

丞相挪了挪，主动抱住了皇帝的腰，这样皇帝的动作也能少牵扯些伤口，鼻息间都是皇帝身上那专属的味道，像是龙诞香，但是又独特了一些，香气萦绕，居然多了一份安稳感。

“没有，好着呢，就是饿了些，狱卒给我送了一盘涂毒了的烤鸭，还是千里香的，哎，可惜了！”丞相窝在皇帝的怀里特别感叹的说了一句，要是没涂毒他肯定就吃了，只是可惜啊可惜，他不是百毒不侵之身啊！

“烤鸭好说，这就让御膳房去做！”皇帝缓缓道，这人果真还是第一想到的就是吃的，都不问问别的事情！

皇帝斗还没有传话让老公公去御膳房吩咐，老公公机灵的很，立马就让人去备上御膳，公公刚刚吩咐完，回身的时候就发现眼前一黑，接着又一亮。

这次居然白天就出现了，怪啊！老公公心底感叹了一句，又战回了原来的位置，拂尘一甩，搭在胳膊上。

一阵风从窗户吹过来的时候，丞相便放开了皇帝，坐到了桌子上拿起了一块绿豆糕朝着嘴里喂了去。

“来了就出来吧！”皇帝站了起来，也走到了桌子边上坐了下来。

“属下参见皇上。”黑衣暗卫跪在一丈开外。

丞相瞅了一眼，甚是不满，这一身和刺客一模一样啊，以前只是以为天黑看不见，但是今日一瞧可是有点难以接受了，这暗卫一身黑衣也就作罢，头发乌黑这不是人为的也就作罢，但是这人的脸都是用黑布蒙着，就在眼睛处剪了两个洞。

丞相平日里老是逗笑别人，自己笑的时候总是淡淡的，但是今日瞧了一眼这人，黑布之中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眨巴眨巴的，丞相再也忍不住的笑了出来，一嘴的绿豆糕就这么喷了出来。

黑衣人没有任何动作，一直都是抿着嘴，低下了头，皇帝虽然不说话，但是也知道暗卫这是尴尬了，这暗卫跟了他这么多年，皇帝可是第一次瞧见暗卫也有尴尬的时候。

“有什么事情这么紧迫，居然要在白天汇报。”皇帝没有理会丞相，径自的询问道。

暗卫的保密工作一直都做的很好，他们也很少在白天的时候出来，至少在宫里的时候，这是皇帝第一次瞧见暗卫白天出现。

“属下已经查到了暗杀事件的主使者，特来禀告。”跪着的黑衣人开口道。

皇帝忍了忍，能够惊动暗卫的主使者，是谁呢？暗卫平日里是不会查这件事情的，但是这次确实是危及到了皇帝的安危，这才插入了此事，但是能够如此迫切的上报，看来……

“何人？”丞相一口茶喝完，总算把嘴里的绿豆糕都吞完了，不等皇帝开口，急忙插了一句进去。

“……”暗卫忍了忍没有说话。

“说吧，恕你无罪。”皇帝开口道，暗卫跟了他这么些年，他自然是明白的，能够如此犹豫，肯定对方来头不小，看来应该是太后了，只有太后才是嫌疑最大的，虽然皇帝本身是不想与太后作对，可是太后都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他再不还手，对方一定会得寸进尺的！

“回陛下，是太傅大人。”

暗卫说完的一瞬间，皇帝手中的茶杯便落在了地上，接触地面的瞬间便碎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杯子里的茶就这么飞溅在了皇帝的脚上，瞬间就湿了裤角。

“你说是谁？”皇帝又问了一句。

暗卫抬起头来看了皇帝一眼，很快又低了下去，再次冷冷开口道：“回禀陛下，这次刺杀事件的主谋是太傅大人！”

皇帝愣了愣，一向喜欢说风凉话的丞相这次也出奇的安静。他的脸色比起皇帝来说好不到哪里去。

这太傅大人说起来，也是一位出了名的清官，当年也是文武双全的大才子，说起来，与如今的兰丞相是一模一样，只是相比较起来，这太傅在生活方面比兰丞相拘谨了不止一个坎。从来不曾去过烟花柳巷，如今已经年过三旬，一直都未曾娶妻，这样一位人物在当年可不是一个受宠的人，一身文武却不得重用，到头来做了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的少傅，却也是当年护赵风凌最多的人，赵风凌继位之后便封了太傅，只是这人一直是个中立派，不为兰家，不为孙家，不为太后，更是衷心与皇帝，这次的主谋怎么会是他！

“可有证据？”皇帝冷声对着暗卫说道。

“射毒箭之人已经被我们捉到了，他抵死不招，但是属下调查，这位是太傅的门生，最近与太傅走的极近。”暗卫继续答道。

“不过是朕的师兄弟而已，为何说主谋是太傅！”皇帝又问。

“三日前太傅在城中秘密宴请了几位大臣，这几位大臣……”暗卫说到一半就停了。

“快说，暗卫几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皇帝怒道。

“这几位大臣都是武官，其中五位在昨日的狩猎大会上参与过，大会开始之前，丞相已经就围场做了一遍检查，属下等也做了防护，当时并没有陷阱，所以……”暗卫这一次还是没有说完，他一直都是低着头。

“罢了，你先下去吧，等会再传召你。”丞相看着皇帝就要发货了，赶紧将那暗卫给招呼走了。

暗卫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之前没有陷阱，只能说陷阱是后来才弄上去的，能够做到这些的恐怕就是那提前进入树林的二十人，虽说苏流的人也极有可能做到这个，但是按照当初进入到林子里的人来看，恐怕这边的人比较有可能！

“是。”黑衣人应了一声，瞬间消失在原地。

丞相转过头来看着皇帝的时候，这才发现皇帝又捏碎了一个杯子，瓷渣子落下来的时候粘了一点血迹，丞相心底叹了一声，把皇帝的手掰开，给他将渣子都清理干净了，又将御医留下来的药箱拿出来给皇帝将手掌包扎起来。

“暗卫办事的能力，你不可能不知道，既然这么说，那就是……”丞相一边说一边包扎着。可是包扎到一半的时候，皇帝突然将手收了回去。

“仅凭这两个事情怎么能说明太傅就是凶手！简直一派胡言！”皇帝朝着丞相愤怒的说了一句。

丞相一句话梗在喉咙里，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气氛顿时压抑了起来。

暗卫能这样说，那就是相对来说有把握的，丞相虽然没有全部肯定却也没有像皇帝这般，似乎已经开始在否定暗卫的答案了。

“皇上，大理寺求见。”门外的公公呼喊了一声。

“宣！”皇帝怒气冲冲的说道，丞相站在一旁什么都没有说，眉头却皱在了一起。

大理寺卿走进大殿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屋子里的气氛似乎不怎么寻常，他偷偷瞅了一眼丞相，发现皇帝与丞相之间似乎有什么，这种隔阂感可是第一次瞧见啊！

“参见皇上，臣有要事禀报！”大理寺卿规规矩矩的跪了下来。

“有事快说！”皇帝道。

大理寺卿皱眉，皇帝果真在发火，莫不是丞相惹怒了皇上？

“臣查到皇上所中之毒是香，此毒罕见的很，只有……”

☆、第55章请旨

大理寺卿虽然没有说下去，但是这件事情丞相与皇帝都是明白的，这香是禁药之一，本来这东西是军营里用来做麻醉用的，但是其效力很猛，太医院的太医查出此药毒性也极为强烈，所以禁用了此物，然而此物如今只有宫中才有。

除却了太后以外能够接触到此物的人只有皇帝，丞相太医院诸位，剩下的就是太傅大人了！

“大理寺卿，你先退下吧。”皇帝摆了摆衣袖，没有让大理寺卿继续说下去。

皇帝自然还是一位这件事情是太后主谋的比较可靠，毕竟太后在左丞出事安分了一段时间，但是背地里没少捞取权利，这件事情最大的收益者就是太后，一旦皇上陷入昏迷，丞相被嫁祸而死，那太后又会恢复当年垂帘听政的情况，或者死代理执掌大权。

至于太傅，皇帝却怎么也不知道太傅的动机，依照他对太傅的了解，绝对不会朝自己动手的。

“皇上。”丞相看着皇帝站在原地出神了许久，一直都没有动过，胸前已经有点点血迹了，忍不住的提醒道。

“丞相，你先下去吧，朕想静一静。”皇帝淡淡的说道。

丞相忍了忍，张了张嘴，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做，走出了寝殿，顺便将寝宫的大门关上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天，居然阴起来了，还有风吹过，有一点冷，这是要入冬了吗？

丞相低下头的时候，果真是瞧见了大理寺卿大人，正站在殿门钱石阶下头踱来踱去，一脸的阴云，丞相叹了一声，走下了台阶，他本不是一个喜欢叹气的人，今日也算是他叹气次数最多的！

“大理寺卿，走吧，咱们去清风阁。”丞相一步步走了下来，大理寺卿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两顶轿子出了宫门立刻又换上了马车，上了皇道，一路朝着清风阁走了去。

这条街在白天还是出奇的安静，丞相与大理寺卿站在清风阁的门口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又敲了敲门。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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