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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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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借个胆爱你作者:香小陌

第3节

那苍蝇蜈蚣什么的,其实都是他自个儿带来想骗霸王餐的。

这厮连忙跟身后的小弟丢个眼色。一伙小混混齐刷刷地低头掏兜翻包,集体凑钱,掏出一大堆揉得烂了吧唧的票子,甚至零钱钢蹦儿都有。

迅速地,五百多块凑出来了,一毛钱都不敢少给。

程宇这时候才拎起一瓶啤酒,斟了一满杯,递给胖子。冬瓜瓤子自始至终都没听见程宇跟他费一句话,被唬得,愣是不敢接。

罗战瞪起眼了:“程警官亲自给你倒酒,想跟你喝一杯,咋着,还不开面儿啊?”

程宇仰脖把自己的一杯酒喝得一滴都不剩,目送冬瓜瓤子率领一群小弟夹着腚灰溜溜地跑走,背影消失在灯红柳绿的夜景中,嘴角是揶揄又略带得意的笑。

邻桌几个客人狂吹口哨。几个女孩儿的俊眼不停地往这边瞟,花痴这位穿粉衬衫的便衣警察。

杨油饼和油饼媳妇又跑过来,跟程宇寒暄客气感谢一番,程警官您要是天天来就好了,您往小店儿里一坐,比香案上供的关公灶神招财猫什么的还管用呢,牛鬼蛇神全吓跑了!

罗战与程宇再次碰杯,喝酒,胳膊已经神鬼不知地悄悄搂上程宇的肩膀,亲热地捏了捏。

他知道他跟程宇在一起就应该是这样的感觉,某种无法言喻的和谐感。三年多前就是这样。这三年没机会见面,空窗期,再次碰面,还是跟以前一样,很默契地就看对眼了,成了朋友。

程宇也没甩开他的胳膊,罗战估摸着这人可能是酒到半酣,情绪放开了。

程宇距离喝醉还远着呢,毕竟有公职在身,在外边儿跟朋友喝酒都是留着量的,头脑清醒得很。

程宇说:“前两天你帮我抓到的那个灰车司机,你猜是怎么回事儿?”

“咋回事儿啊?”

“我本来以为就是个乱挂牌照的,结果审出来了,是外边儿通缉的在逃十年的抢劫杀人犯,背了好几条人命的。这家伙以为风声过了时间久了,就抓不到他了,那天他就大意了。”

罗战乐道:“靠,可以啊咱们,程宇你扫街都能扫出潜伏十年的杀人犯来,火眼金睛啊!那你这算是立功了吧,你们领导得表扬你吧?”

程宇不说话,抿嘴乐,酒意上脸,面颊绯红。

罗战腆着脸凑上去:“这也有我一份功劳吧?程宇你给哥一句话,能奖励我个什么啊?”

程宇没话,给罗战倒酒,碰杯,痛快地一口干了。

罗战的手从程宇的肩膀滑下来,顺手捏了捏他的右胳膊肘,口气温柔地低声道:“这只胳膊,治好了么,还成么?”

他一直想问这事儿来着。程宇垂眼,没表情,伸筷子夹了一大块白肉:“没什么事儿。”

程宇使筷子都是用左手,使得已经很熟练,右手就一直垂着搭在膝盖上。

罗战的声音低沉,呼吸凑上耳边:“真没事儿啊?”

程宇不耐烦地冷哼:“真没事儿!……干嘛啊你?婆婆妈妈的!”

程宇似笑非笑地翻个白眼儿。罗战被那一双细细薄薄的漂亮眼皮迷得肝儿颤,真想凑上去亲程宇的眼睛,亲程宇的脸,亲程宇被啤酒浸润的嘴唇,却又不敢冒然动作,怕被打,怕程宇跟他翻脸,怕自己气势上都压不住对方。

其实他也不是“怕”程宇,而是在对方面前不敢摆那个谱,不能随便亵渎侵犯。

俩人一直喝到午夜将至,竟有些意犹未尽,谁都舍不得抬屁股。

罗战知道程宇第二天还要上班,自己倒是无组织闲散人员一名,时间灵活,但是程宇早上八点就要去接班。

俩人临走起身去洗手间,心情畅快,走路微晃。昏昏暗暗的饭馆小洗手间里,灯火的晕光中散布着暧昧的尘埃。

罗战在程宇身后哼了一句混话:“今儿喝高了,谁给老子扶个鸟啊?”

程宇冷笑了一声,没搭理他。

罗战觉得程宇应该还记得这话,记得俩人之间的事儿。

并排的两个小便池,罗战酒意醺然,眼角不停地瞄程宇,看着程宇解手时半眯着眼的沉默的侧面,皮肤下微微滑动的喉结。罗战看得眼球发烫,狠狠抖了抖□,身体有一股特别强烈胀痛的冲动。

脑子里想象的,是当年程宇手里的枪管子滑过他的小腹,嘴角擎着一丝笑,缓缓地拉开他的裤子拉链,手指的触觉像羽毛一般轻柔却电到他四肢的每一片神经末梢痉挛颤抖……

罗战真的憋很久了。

这些年,心里就只认程宇,就只想追求程宇,别人他根本都看不上眼,觉得跟心目中那个完美的小程警官完全都没法比!!!

程宇洗完手开门出去,吧嗒,身后掉了一样东西。

罗战跟在后边捡了起来,正要开口,看见东西上边的字。

程宇把裤腰上别的证件弄掉了。

深绿色的证件板上烫着一枚金灿灿硕大的国徽,下面是清晰的一行金字:

“伤残人民警察证”。

打开证件,程宇的两寸彩色小照看起来像是若干年前从警校刚毕业时拍的,透着单纯青涩和意气风发。

时光像一把钝刀,细细碎碎地摧磨心口的软肉,把残存的记忆打磨出棱角和血痕。

罗战默默地伫立在洗手间里,门外的喧哗声化作虚无。

他的喉咙堵塞着吭不出声,费力地鉴别那一行字,端详程宇那时极年轻英俊的一张脸,反反复复读了很久,眼睛愈是用力看就愈是看不清,模模糊糊的一片……

程宇终究还是残了。

7、证人灭口

十多年前,九十年代的京城,还没有经历过那几轮最严酷猛烈的涉黑严打,天子脚下的皇城内也窝藏了几股颇有势力的黑道人物。

这些黑道,并非那类整日在街上拿大刀片子砍砍杀杀的蛊惑仔,而是有威势也有盘子的私营生意场大哥,在官府和公安部门里有人罩看,垄断了老城区的中档饭店娱乐城洗浴城卡拉ok厅迪厅舞厅等等一干生意。

每股人马内部皆实力强悍,人数众多,且与很多部门头头脑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路子大家一起发财。

这其中最威风的几路老大,就是东皇城根儿的尤宝川“尤二爷”,龙潭湖的“吊鬼李”,前海后海沿儿的“谭五爷”,以及西四八大胡同的罗氏兄弟,号称“皇城四霸”。

这所谓的四霸虽然威风一时,说到底是在皇帝老子眼皮底下,无非就是匍匐在官家和红贵脚下替人出头拉线、洗钱销赃的马仔,天子脚下几只走猫;上边儿有人拿捏着分寸,逞不出太大的风浪。

罗战那时候年轻气盛,脑子活,脾气烈,是跟他哥哥一起混的,经营很多家娱乐城和连锁餐厅,盛极一时。

后来,轰轰烈烈的黑社会严打拉开了帷幕,抓了很多人,罗家兄弟也栽进去了。

罪名其实很简单,无外乎就是非法经营、行贿、涉黄、聚众斗殴导致重伤害云云。

罗战是个道上混的,但是行事还算有分寸有底线,打人他打过,杀人绝对没杀过,手里没沾命案,没想到这次栽得狠了,一进局子就发觉局子里换了人,变了天,情势已经不对头。

那是他平生经历的最黑暗最倒霉的十几天,现在提起来都心有余悸,谈虎色变;还没进看守所呢,差点儿在拘留审讯室里就把这条命给捐了。

审到后来,对方丢给他一句话:“罗三儿,你看清楚形势路数吧,老老实实把能说的和不能说的全都说了,你还有一条生路。”

“几位爷到底让我交待啥啊?我就没干过大案!”

“甭装傻,从你公司里走的那两千万帐目是谁的手笔?你名下的公司做假帐投标的三里屯娱乐广场,背后的最大股东是谁?”

罗战那时已经明白,这不仅仅是一场打黑,根本就是要“打官”,他自己是被牵连进去的外围喽罗。

“罗三儿,我们知道你上边儿有人,我们就是要你招那几个人!你就是重要的人证,你配合调查配合出庭作证,你自己的事儿根本都不算什么事儿,可以给你减刑。”

罗战也不傻:“我要是招了,我自己的命还能保得住?我家里人呢?我二哥呢?我多坐几年牢我认栽了,我要保我的家人。”

对方说:“你二哥的事儿比你更严重你就甭顾着他了!你也知道我们想要的就是从你嘴里交待的所有明细帐目,跟你家里其他人无关,没人要搞株连!我们保证你出庭判刑之前的安全,你老实在牢里蹲几年等风头儿过去,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我们就管不着了,你自己掂量轻重。”

罗战知道这是市委和公安局上层的政治斗争,他没的选择。他一个小混混,其实就是水塘里的小虾米,锅边灶台上的草木渣儿,何必死扛着给大鱼做炮灰?当然是乖乖地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啊!

罗战永远也忘不了他第一次见到程宇时,对方的俊模样儿。

在看守所里关了好几个月,骨头都快发霉了,提心吊胆浑浑噩噩地等待审判来临。

那一天,罗战终于被反铐双手,脑袋罩上黑纱头套,提上押解车。

他知道这是他上庭的日子。他却没有想到,等候他的首先不是人民政府的法庭刑期裁决书,而是京郊荒野高速路上一场真刀真枪的驳火血战!

押解车在经过一处高架桥时突然遇袭,前挡风玻璃在尖锐的啸声中被两颗子弹击穿爆裂成缤纷四射的碎片!

两只前轮胎被弹片切腹飞爆,车子失控,嘶叫着从高速路内档斜着冲向路肩!罗战两眼一麻黑只觉得面前隐隐有白光飞闪,被铐牢的手腕在身体前扑倒地的瞬间被金属割得生疼。

今儿个点儿背,遇劫了!!!

罗战那时无法完全弄清楚政治斗争内部的惨烈与无情,但是他意识到,他这个活口人证很有可能活不到走进法庭等候宣判!

随车的警察一把将罗战拽下车,丢进路边的草丛。罗战被高速路基上硕大尖利的石头子硌得满脸坑,什么也看不清楚,但是耳畔的痛嚎声让他分辨出来,可能有警察已经中弹。

身后不远处又是一声尖锐的刹车,枪子儿扫射的尖啸,厚重的皮靴一步步像踩上他胸口似的逼近。

罗战以为自己完蛋了,却被穿皮靴的人薅着脖领子拎了起来。

子弹飞蹿着叮叮哐哐射进越野车的金属前盖。

那人用膝盖把罗战卡在身下的隐蔽处,抄枪与对面的袭击者对射。

罗战撅着腚被压在地上,被那一膝盖挤得半边脸发麻,快要吐了,哼唧着说:“嗳,嗳我说,我跑不了,你他妈的别拿腿压着我!石头子儿硌我脸了!”

他这一叫唤,那人非但不放松,狠狠地拿膝头一拧,罗战立刻就觉得挨着地面的那半边脸割裂似的疼,估计半张脸皮都保不住了,你妈的,老子被毁容啦!!!

那人收拾掉对面射击的一个歹徒,正要把人犯拖起来重新装车,罗战用耳朵都能听见身后的高速路上再次爆响枪声,又是几声尖锐的刹车。

“我操你大爷的……还有一茬儿。”

身边人从喉咙里滚出一声骂,鼻音闷闷的,竟然还透着一股子慵懒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罗战听见这个熟悉的乡音,耳鼓里仍旧是枪声喊声此起彼伏,眼前漆黑,却突然安生了,觉得有人保他,这个人或许能护得住他。

密集的枪声锐响,躲在车外侧还击的人一只臂膀护住罗战,压低声音叮嘱:“你趴稳了,把身子隐蔽住!别抬头,别乱动!”

罗战说道:“哥们儿你把我那头套摘了,我眼睛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就没法儿躲枪子儿!”

“不能摘。”

“操这都什么时候了?!老子不想被人打死!王八蛋们想杀我,我不能这么容易就死菜了!”

已经有人冲上来了。

罗战甚至听见近身搏斗之时肉体与骨骼剧烈相撞之后某些物件儿断裂的咔咔声与惨叫!

只是十分短暂的致命片刻,他的黑布被身边儿的人一把扯下来。

强烈的光线在那个瞬间刺破他的眼帘,矫健的身影在白光中侧身飞踹袭击的歹徒一脚踹中肋骨位置随即又是狠狠一脚将沉重的皮靴靴头踢在倒霉蛋的下巴颏儿上!

骨骼脱臼碎裂的骇人声音。

我靠,罗战暗骂,这小子下脚够毒的。

他知道这脚是干什么的。

刚才这一脚要是爆在后脑勺上,颅骨碎裂,或者脑干重伤,这人就挂了。但是这公安踢得是脸,一脚踢碎下颌骨,足以让这人瞬间失去一切反抗能力。

近身混战之中没功夫实施抓捕,用这招最快捷有效,把人踢晕,至少昏迷个把小时。

电光火石之间的一回头,罗战在看清楚面前这张脸的瞬间大脑意识一片空白,闪电的光弧在瞳膜上飞舞。

那时候的这张脸在恶战之中呈现没有血色的白皙!漆黑耸动的眉因为高度紧张和愤怒凌厉地斜入鬓间,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用目光射穿罗战眉心处最薄弱的末梢神经。清澈深邃的眼底洇出红血丝,却又在下一刻猛然提醒罗战,这是一场要人命的恶战!

生死关头,他却迷上了这双眼和这张脸。

事后许多年,罗战一直不断回味当时的一刻,这张脸怎么就能如此勾魂摄魄,三秒钟之内仿佛“啪”得一声让他的精神防线骤然崩塌,迷恋这个人迷得神魂颠倒!

或英武或漂亮的男人,罗战见过太多,他家的场子里就养过不少。但是世上有这么一种人,他的迷人之处已不在于五官眉目间究竟有多么英武和漂亮。

眼前的人,温润秀致的脸庞与手中冰冷淬硬的微型冲锋枪枪管相合,极端的违和,周身却迸发出某种令人不敢随意碰触和接近的渴望!那一刻,猎豹样矫捷柔韧的身体与下巴上颇有棱角的俊美线条,在飞沙走石血雾贲张的荒原路边如同美国大片儿中的孤胆英雄人物一般完美而突兀,那是充满雄性嗜血刺激的强悍魅力!

罗战喜欢跟他一样气质强悍的男人,不够强的人迷不倒他。

“当心你后边儿!”罗战突然嚎叫。

他手无寸铁,情急之下飞起一脚,石头子儿连带搓起的砂土,子弹一样尖刻地扫射背后偷袭的人影。

他的临时搭档用枪托又砸趴下一个人,都没有回头,就地一滚,抱摔之后一个干脆利索的十字绞腿,咔嚓一声,让偷袭者哀嚎着迅速瘸掉一只脚,倒地痛苦地翻滚。

罗战两眼发直,暗自赞叹,那人刺短黑发之下灼灼发亮的眼却突然锁定目标,大吼:“让你别抬头!你给我趴下!”

罗战在惊诧之中一缩脖,他的“保镖”竟然在千钧一发时上脚直接将他踹倒。

罗战两手背铐,无法掌握平衡,气得大骂着摔了个狗啃泥。

他扭着脖子回头时看见那人用半卧倒姿势向高架桥上射击。攻击他们的歹徒中弹翻落栏杆,像一麻袋烂土豆重重地从十几米高的桥上一头栽下,摔成一摊带血的残破肢体。

这事儿看来真的不简单。

罗战知道即便是公安也不会随随便便当街开枪击毙匪徒,都是接了上峰的命令才敢如此行事。双方皆是有备而来,从押解车桥头遇袭,再到跟踪保护的公安迅速反击,随后又被跟踪而上的第二茬儿歹徒攻击,罗战觉得自己今天若是能保住一条小命,真不容易!他姥姥的!

8、初识程宇

路肩上横七竖八地,已经躺倒三个麻袋。

当第四名歹徒冲上来时,罗战再也压抑不住骨子里某种嗜血反击的欲望在那个时刻喷薄欲出。

他就地打滚的身形带着一股劲风,被牢牢反铐的两只手掌扒住地面,突然腾身而起!

他从衬衫下袒露出一段铁腰,两脚飞剪偷袭者,如同悍然跃出水面怒啸的虬龙!利刃被烈日灼烧成一道炽热的白光划破瞳膜,伴随凄惨的嚎叫,从被绞断的手腕中脱飞!

有那么一瞬间,罗战觉得自己或多说少有一丁点儿在对方面前拔谱儿炫技的不良心态。他从他的临时保镖眼底触到一抹儿微亮的动容,两人背靠背眼角神色交汇,枪口警戒四方,竟油然生出一股子同仇敌忾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热血沸腾的冲动。

“换车,上车!走!!!”

年轻的公安招呼前车的几个同事,把打倒打晕的歹徒扔在路边儿不管,薅起罗战,掷进加厚防弹越野车的车厢。

车子飞快驶离现场,以撒丫子亡命逃窜的车速往城里开。

一名小腿中弹的警察在车厢里一边吸吸溜溜地喊疼一边叫骂。

另一名警察将罗战从地上提起来坐好,正要给他重新套上面罩,罗战忙说:“别整那块儿黑布了,闷得慌!半道儿上还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我没想逃跑,老子只想活命!”

他不想戴面罩,他还要留着这双眼,仔仔细细端详新结识的帅哥公安呢!

他身边儿的人用微型冲锋枪抵着他腰上的柔软,墨黑发亮的眼精明地警惕四面八方,脸膛淡漠光滑,没有一丝能看穿表情的皱纹。

罗战瞅见那人用耳麦压低声音向上级汇报情况:“证人安全,我们的人都安全,十分钟内进市区。北郊高速距离京城20公里处交火,现场至少两人中弹,可能已经死亡,另有四个失去反抗能力的活口……”

这一车人的任务就是保护罗战的安全,因此并未恋战,路边儿趴着的那几个,留待几分钟后赶过来的增援队伍抓捕归案。

罗战发现自己甚至对那个低沉平滑略带鼻音的声音都开始着迷。

车厢里是一番激战之后的寂静和沉默。

没人开腔儿,只听得到此起彼伏的粗重的喘息。

最终还是车里唯一的犯人憋不住想要絮叨的强烈欲望,打破了沉寂。

“我说内啥……没人总个结、讲个话什么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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