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邪祟附体的胎记女人单膝跪地,爬满黑色虫子的手按在地上。
无数道浓重如墨的烟雾钻出地底,纷纷涌入她的身体里。
黑色虫子疯狂的吞噬着这些烟雾,身体肉眼可见地变得硕大,很快就覆盖住胎记女人整个身体。
远远看去,她就像一团吸附着烟雾,流动的黑色黏液。
黑色黏液像煮沸的水,剧烈的翻滚着,甩出几条粗壮的触手,如毒蛇贴地疾飞,卷住几个寨民往回拖。
啊啊!!!****!!!
那几个寨民的手指几乎要陷进泥里,蹭在地上的双腿剧烈地挣动,整张脸苍白如纸,五官扭曲得没了人样,发出绝望的嚎叫。
缠在寨民身上的触手重新变成黑色虫子,噌噌噌地爬满寨民们的身体。
它们如蝗虫过境,所过之处,血肉变白骨。
前一秒还活泼乱跳地惨叫的小伙子们,只剩下一具枯骨,死状和眼镜男一模一样。
明明知道这些寨民只是副本里的NPC,是不是人都不知道,但看着他们凄惨的死状,众人还是心底发寒。
这东西能吸附附近的阴气,这里是坟地,阴气要多少有多少。季思危迅速调转轮椅方向,冷声道:快离开这里!
我来推轮椅!阿命非常自然地从握住季思危的轮椅把手,转头和小哑巴说:你也快点跟
上字还没说完,小哑巴已经跑出几十米开外了。
阿命叹为观止:这速度,他是运动会百米冲刺冠军吧。
只是求生欲比较强吧。
望着小哑巴越来越遥远的背影,季思危叹了口气好怀念小木偶在的时候,轮椅不仅不费电,还速度八十迈。
要命的是,下山的路就这一条,寨民人数不少,竟然没有兵分几路逃跑,而是一窝蜂地挤了过来。
吃了那么多个活人,又吸收了大量的阴气,那团黑色黏液越来越大。
面积虽然大,灵活程度却丝毫没有降低。
但凡它爬过的地方,寸草不生,巨大的触手胡乱地挥舞,大树被拦腰折断,纷纷倒塌。
后上方传来不同寻常的呼啸声,季思危抬头,只见一大团黑压压的东西从头顶掠过。
阿命:不好,高空抛物!
季思危:你确定这只是高空抛物吗?
砰!
尘土飞扬,整个林子随之一震,只见一棵巨大的断树重重砸在前方,不仅压垮了附近的灌木丛和小树,还把不少人压在了底下。
许多火把掉落在地,点燃了周围的枯草。
阴风一吹,这火顺风蔓延,势不可挡地烧出一条火线,仿佛把漆黑的夜劈成两半。
被树挡住去路的人把能救的人拖出来后,翻过树干,继续逃跑。
这棵树拦不住他们,却拦住了季思危的轮椅。左右两边都有疾跑的人,连转弯都困难。
连九尾庙的影子都没看见,就他妈死了两个人,真是一个操蛋的本!
一个人骂骂咧咧地跑过,季思危抬眼一看,是黎印。
黎印单手撑着树干,轻松越过障碍。
黎哥等等我我他娘的快跑不动了
黎印头也不回:胖子快点,你该减肥了!
减肥?你看八戒走了十万八千里,瘦了吗??他还吃素呢!
球服胖子哼哧哼哧地追上来,迈着小短腿越过树干。
太可怕了呜呜呜我好害怕呜呜呜
望伊伊嘤嘤嘤地哭着,小心翼翼地翻过树干。
寨民们来去匆匆,连山火都不顾,显然没有帮阿命搭把手的意愿。
要不阿命沉默了片刻,然后小声问道:我先把你抱到对面去?
季思危:
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季思危垂了垂眼睛,看着自己的双腿。
他的自尊,在生死面前,再一次被踩得稀碎。
季思危抿了抿唇,下了决定:你先走。
你在说什么胡话?山火就快烧起来了,那东西吞了那么多阴气,越来越大,我把你留在这给它烤着吃还是蘸酱吃?
阿命被季思危气笑了。
相信我季思危仰头看她,狭长的眼尾撩起来,眼眸深处浮起一团红雾,像血红的晚霞,显露出几分诡谲与妖异:我很快就会跟上。
面具牢牢遮住他的表情,但阿命可以听出,他语气很认真。
真是不怕死,别人是能跑就跑,你每次是能刚就刚,罢了阿命望着这双偏执的双眼,摇了摇头,调转轮椅的方向:我和你一起。
季思危:你先走。
他一副残躯,无惧无畏。
万一阿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意外,他怕自己后悔。
他这辈子,没交过几个朋友。
阿命一拂袖,露出手里锋利的匕首,面具之下,弯起一侧唇角:虎牙弟弟,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听到阿命的话,季思危知道自己没必要再劝。
季思危释然一笑:那就看命姐的了。
所有人都在往山下奔跑,只有季思危和阿命停在原地。
除了这把刀你还有什么?阿命挽起宽袖:你那么狂,应该还有底牌没亮出来吧?
别藏着了,我们速战速决。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季思危传单大叔给的符还没用完,那颗价值一万块的乌金黑曜石也在背包里。
季思危伸手进包里,摸索片刻,才发现除了小木偶、手机、手电筒之外,只剩下几小包东西。
他略一皱眉,拿出其中一包。
嗯?夜半小卤泡椒凤爪?阿命看着他手上的东西,疑惑道:难道这包凤爪你开过光吗?秘密武器?
这种东西出现在一本正经的虎牙手上,真的很诡异!
季思危一怔,又伸手进去,拿出
一包味龙辣条。
一包焦糖瓜子。
一包孜然牛肚。
阿命:额这辣条瓜子牛肚也开过光?
它们只是普通零食,没开过光。季思危低声回答她,伸手握住小木偶的身体,温柔地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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