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甜甜软软陈哥鼻子一痒,流下两股热热的液体。
陈哥,你怎么流鼻血了?
老王被陈哥的大手捂住嘴巴,说话有些口齿不清。
天干物燥,上火。陈哥满不在乎地蹭掉鼻血,瓮声瓮气地问:老王,我刚才怎么了?
老王:你被吓晕了。
陈哥捂着阵痛的后脑勺,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总算想起自己在哪,也想起了自己怎么会晕过去。
吓我的那个人呢?
陈哥握住拳头,一副要去寻仇的架势。
老王皱起两道下垂的八字眉,按下陈哥的手,忧心忡忡地说:陈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吓你的那个不是人,这个鬼屋有蹊跷。
陈哥眯起眼睛,语气冷了几分:蹊跷?我看你才有蹊跷,难道你也被他们收买了吗,联合工作人员一起套路我。
说完还扫了一眼季思危和鬼少年,意有所指。
陈哥,这不是套路。老王了解陈哥,知道就算费尽口舌也解释不清,干脆说:不管信不信,总之你小心一点。
陈哥果然不太在意,问了一句:你先告诉我,我手机呢?
老王说:我给你塞口袋里了。
陈哥摸向口袋,掏出手机。
手机的手电筒没关,周围一下亮了几个度。
别在这里废话了,我们赶紧找出口出去,我现在肚子有点饿。
陈哥举起手机一晃,目光扫过某处时,瞳孔猛然一缩,脸色变得铁青。
冷汗很快便打湿了他的头发。
老王靠他最近,看得清他的表情变化,不安地问:陈哥,你怎么了?
老子不想、不想吃宵夜了。
陈哥语无伦次地说。
老王一脸懵逼:啊?
陈哥抬起手,指向前方:电视、电视里面
听到这句话,老王倒是松了一口气:原来是看到了电视机里面的视频啊,很吓人对吧?我们之前也看了,这剧情一看就不符合我国国情,肯定是胡编乱造的,你别慌
陈哥嘴唇哆嗦着,瞪大的眼睛有些发红:不是,是井里有东西钻出来了!
老王接话道:对啊,这剧情不是胡扯吗,人都死透了还能从井里爬出来,难道变成丧尸了?
陈哥一把握住老王的肩膀,大睁着的眼珠子盯着他的眼睛,语气恐惧又严肃:真的有东西钻出来了,从电视里面的那口井里!
虽然我知道这个鬼屋里真的有脏东西,但是电视里面有鬼爬出来也太不靠谱了,陈哥,你咒怨看多了吧?
老王硬着头皮调侃着,却不敢回头看。
背脊早就被冷汗打湿了。
陈哥用力咬破舌头,疼痛让他清醒了几分,在肩膀上飞快地蹭掉脸上的汗,他一眨不眨地看向那台电视机。
电视机的屏幕很小,一颗头骨凹陷沾满鲜血的头颅穿出电视屏幕,两只强壮的手臂握住电视外框。
陈哥擦了擦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头颅已经完全钻出屏幕,接下来是裸露的脖子和肩膀。
空中响起一种骨头伸展的声音。
咯咯咯咯
一声又一声,越来越响。
这声音把众人的神经骤然拉紧。
再过不久,这东西就会完全钻出来。
听到诡异的声响后,松子一直低着头,视线不敢乱瞟,带着哭腔说:陈哥,电视机里真的有东西钻出来吗,你别吓我,我胆子小呜呜呜
松子,别回头。
陈哥说着,四处张望,想找一样趁手的东西充当武器,但四处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情急之下,他干脆扬起手机,狠狠砸向电视机。
咻
亮着手电筒的手机在空中划过一道夺目的抛物线,然后完美的避开电视机,砸在了挂号窗口上。
大片大片的玻璃碎片落在地上,四处飞溅,在地板上剐蹭出刺耳的声音。
电视机里的鬼物虽然没被砸到,但被强光晃花了眼,动作停顿了一下。
没有停顿多久,鬼物很快就锁定了砸他的人。
充血的阴冷双眼紧紧看着陈哥。
喉咙里发出一种奇怪的嘶吼声,手臂上的肱二头肌猛然暴起,支撑的动作变得更快更有力度。
这一撑,鬼物的整个上半身完全钻出,他的肚子曾经被剖开一道很大的口子,看得出草草缝合的迹象,沾着血污与泥土的肠子从漏洞出掉出,在空中晃来晃去。
陈哥差点晕过去,连忙掐住自己的人中续命。
陈哥,你砸中了吗?
老王不敢回头,但他听到后面响起的嘶吼声,心里顿觉不妙。
没砸中。陈哥被那恐怖的眼神盯得浑身发冷,胃里直翻酸水,自暴自弃地说:要不我把自己砸晕算了?装死有没有用?
别别,你千万别砸,你那么重,老子扛不动啊!
老王不觉得陈哥在开玩笑,心里又怕又急,憋得通红的眼睛看着季思危:少年,你快点想想办法!
关键时刻,老王总算想起了自己身边还有个大佬。
陈哥:你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吗?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能想什么办法?
什么臭小子,他是你爸爸!老王瞪了陈哥一眼:你晕之前不是喊爸爸救命吗?就是他救的你,四舍五入他就是你爸!
陈哥:感觉脸好疼。
老王这句话说得抑扬顿挫声情并茂感情充沛,季思危忍不住笑了。
进入鬼屋后,老王情绪压抑许久,逮住陈哥一通说:
我他妈突然想起来,我朋友跟我说过小时候很喜欢去羊城有家游乐园,但可惜这家游乐园早他妈倒闭了!
这里要不是海市蜃楼,就他妈的是个鬼窟!
你别老怀疑他是工作人员了,他就是个大佬,我们听大佬的话可能还有机会抱大腿活着出去,不然天亮之前,我们就尸骨无存了!
我们安分老实点,别给大佬添堵行吗?!
陈哥被情绪激动的老王喷了一脸口水,哑口无言,片刻才道:我不添堵不捣乱,听组织的安排。
陈哥改过自新的速度太快,老王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你保证?
我发誓。陈哥指着电视机那只鬼,和季思危说:你要是把那东西搞掉,让我喊你爸都行!
季思危手肘撑在轮椅扶手上,手掌支着下巴,露出一个轻描淡写的笑:我没你那么大的儿子。
电视机里钻出来的鬼怪本就阴气不重,不难对付,季思危没把它放在眼里。
毕竟他现在可是有护卫的人。
季思危轻声说:纳兰兄,把电视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