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上来可能就是为了找独处的机会表明身份。
虎牙弟弟,你再用这种眼神看我,别人该误会了。
短发女人没有看他,但缓缓勾起了唇角。
季思危摸了摸鼻子,不太好意思地转移视线。
但八尾猫仍旧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鼻子微微努动,似乎在分辨气味。
走到距离连廊的断裂处大约一米处,季思危停下脚步。
风比之前大了许多,阳光穿透云层倾洒而下,灰蒙蒙的天空明亮了几分。
视线往下,他像站在峻峭山崖的顶端俯瞰,鳞次栉比的建筑倒塌严重,街道上没有川流不息的车流。曾经庇护人类的繁华都市变成废墟,庞大的植物在断瓦残垣中不断地延伸。
人类花费无数时间、人力、物力才建立的家园,在天灾面前不堪一击。
人类建立的文明在这片土地上逐渐退场,荒芜的废墟终将被植物覆盖。
这里看起来和季思危生活的城市太相似,他总觉得自己穿越了时间和空间,窥视到了羊城的未来。
季思危叹了口气,和短发女人说:我先过去,你在身后看着,出意外的时候可以及时救援。
把被风扬起的头发拨到耳后,短发女人点了点头:好。
那就拜托你了。
季思危把八尾放在肩上,对她笑了笑。
高挺的鼻梁上贴着一张半透明的创可贴,眉目深邃,每一根线条都恰到好处,一举一动都透着清朗明媚的少年感。
说完这句话,季思危先把背包扔过对面,然后握住水管助跑两步,修长双腿一迈,整个人悬空于距地两百多米的高空中。
在他跃起的那一刻,八尾猫也同时跃起,一人一猫跨过缺口,稳稳落在对面。
卧槽,这是什么操作?
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你们看见那只猫了吗?牛批啊!
我,地铁,老人,看手机。
天台边缘传来惊呼声,季思危并不在意,他转身看向短发女人,抬起手上的铁质水管:你先走两步,然后握着这根水管慢慢走过来。
这句话说得令人心里熨帖,站在对面的少年看起来很可靠,他的锐气好像刚刚穿透温润内敛的表象,就被小心翼翼地收敛起来。
短发女人直接踩到只有五十公分宽的混凝土上面,握住那根冰冷的灰色水管。
虎牙,你的身体已经痊愈了吗?
短发女人望着季思危的眼睛,轻声说了一句。
机缘巧合下得到了一样道具,只是暂时能行走。季思危弯了弯眼尾:很高兴再次见面,命姐。
阿命挑眉:你还是那么聪明。
他们在说什么?莹莹见阿命站在狭窄的通道上一动不动,像悬浮在半空中一样,看得双腿发软:她为什么还不走过去啊,不怕吗?
太远了听不清。魏七倒是很理性:这么看来还挺安全的,可以大胆放心的走过去。
莹莹揉了揉酸软的膝盖:这已经不是连廊能不能承受的问题了,哪怕我心里清楚它是安全的,踩在上面我心里也很恐惧啊。现在光看着就觉得双腿发抖,万一走在中途腿软踩空了怎么办
包工头大叔皱了皱眉:小妹,你别乌鸦嘴。
大姐,你别自己吓唬自己,克服一下,勇往直前,干他娘的!
板寸头男人重重拍了拍莹莹的肩膀,用淳朴的语言激励她。
莹莹挤出一个微笑:我可以努力克服困难,但你能不能别叫我大姐?
看着莹莹手上闪着寒光的菜刀,板寸头连忙改口:谁喊你大姐那准是瞎了眼仙女!您是仙女!
魏七摇了摇头:不怪莹莹害怕,我们刚刚才亲眼看见有人从天台摔下去,那惨叫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瘆得慌。
对于高空的恐惧好像是写进基因里的一样,众人沉默下来,谁也没有再往前迈出一步。
背着黑色长箱的男生穿出人群,一言不发地踏上连廊。
有人低声说了句:这酷哥是哑巴吗?我好像还没听过他说话。
另一个人接话道:可能脾气不太好吧,长得帅点的不都孤傲么?
瞎说。魏七说:那个叫虎牙的还是个大帅逼呢,看人家多有礼貌,你别一竹竿打死所有人,你这是对我们颜值高的男人有误解。
莹莹拍了一把魏七的后脑勺:你这句话是不是夹带私货了,颜值高的男人里面居然包括你?
魏七扶了扶眼镜框:嘿嘿嘿,心灵美也是美嘛。
板寸头摸了摸下巴:我倒是想知道酷哥背着的箱子里装的是什么,看起来也不太像吉他或者小提琴,难道是二胡?!
魏七哈哈大笑:神特么二胡,你脑洞真大。
别闲聊了,我们也过去吧,等到天黑就麻烦了。徐医生把他们跑远的话题又拉了回来:刚刚那少年跳过去的时候,廊道也没有摇晃,看起来还是挺安全的,只要我们小心一些就不会有事。
嗯,也只好这样了。魏七想了想,又道:谨慎一点,别一次性都过去,万一连廊突然出事故了,好歹不会全军覆没。
莹莹连忙响应:那我第二批过去吧,我再做一下心理准备。
商议之下,徐医生带着四个人先行一步。
他们走到断口处时,酷哥、阿命和季思危都已经在对面了。
徐医生主动和其他人说:你们先过,我在后面接应。
那老子先过吧,就当免费体验一下爬鸟道了。
板寸头揉了揉鼻子,挽起裤脚就要往独木桥走。
稍等。季思危叫停他,伸出水管:你等会握住这根水管,要是有意外,我会拉住你的。
其实那根水管看起来也没有多安全,握住水管的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又不是肌肉发达的壮男,但是虎牙的这个举动,让站在另一端的人心里产生了一种安全感。
这让他们觉得,走的虽然是独木桥,但有后盾有保障,并非孤立无援。
瞬间对虎牙充满好感。
哥们,靠谱。
板寸头竖起大拇指,然后握着水管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短短一小段路,板寸头走得满头大汗,感觉自己表演了一遭空中走钢索。
擦掉冷汗,板寸头冲季思危一拱手:谢了,水管并非无用啊,握住它感觉平衡感好了很多。
板寸头成功靠岸后,其他人心里的大石也稍稍落了下来,一个接着一个,在季思危的引导下走到对面。
亲身感受到连廊的稳固度后,这些人并不急着走到对面大厦了。
毕竟对面大厦也不一定安全,不如暂时抱团。
莹莹一直拖延,是最后一个留在对面的人。
她不敢看下面,腿在微微颤抖,声音也透露出紧张与恐惧:我真的有点恐高,要不要不我爬过去吧?
事实上,刚进入副本的时候莹莹也差点往楼下摔,还好徐医生拉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