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在游亭亭手上的红线没有消失,从戒指上伸出来,乍一看,像是绑在季思危的手腕上一样。
季思危扬了扬手:纳兰兄,这根线可以隐藏吗?
可以。鬼少年结冰似的声音幽幽响起,红线凭空消失。
季思危又问:对了,纳兰兄有见到我的轮椅吗?
鬼少年从袖中取出一个迷你小轮椅,给季思危看:在这,是否恢复原样?
暂时不用。季思危有些惊讶:纳兰兄可以把所有物品任意缩小吗?
这也太方便了吧。
鬼少年点头:是的。
季思危问道:人也可以缩小吗?
鬼少年想了想:没试过,理论上可以。
很厉害。季思危由衷称赞。
季思危带着八尾猫和小木偶,与鬼少年并肩向大门口走去。
刚到达门口,叶嚣就打了电话过来,季思危接通电话:我看到你了,这就过去。
你的身体恢复了?
叶嚣站在车旁边,见季思危向着自己走来,非常惊讶。
是暂时借助了这枚戒指的能力。季思危给他看手腕上的项链:不知道这样会不会产生副作用。
这得问师叔。叶嚣看着鬼少年,目光又转到季思危身上:才几天没见,你怎么又招惹了这么多个?
叶嚣是道士,除了明目张胆站在季思危身边的鬼少年之外,他还能感受到游亭亭和称心如意笔的存在。
在普通人眼里,季思危只有一个人。实际上,他带着一支队伍,队伍的成员有厉鬼、器灵和妖。
季思危:一言难尽。
先上车吧。叶嚣说:你姐说你不打招呼彻夜不归,陈叔和阿姨急得不行,给她打了电话,她打你电话打不通,找到了我这里。我只好骗她说你跟着师叔去驱鬼了。
谢了。季思危坐上副驾驶:我回去再跟她解释。
自从医生和季思蕴说,季思危的体温低于常人,继续下降可能存在生命危险之后,她就非常担心。
可想而知,她现在有多么着急。
季思危没想到会在副本里待那么久,否则也不会招呼都不打就走。
下次一定要找个充足的理由再去找抽屉。
第146章有朋自远方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鬼气森森的,哇!墙壁上写着鬼屋两个血字,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这里住的是什么人物啊?真的有鬼吗?
汽车驶过平宁路七号的时候,游亭亭趴在贴了膜的车窗边上,啧啧称奇。
汝鬼少年话音一顿,改口道:你亦是鬼,何必大惊小怪。
游亭亭吐了吐舌头:我在游乐园待了太多年,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呀。
平宁路七号好像被阳光遗弃一般,没有沾上多少光热,巨大的树冠挡住大半个破落的房子,张牙舞爪的树枝和阴影让它在大白天看起来也非常阴森。
游亭亭好奇地打量着这所房子,忽然低低地啊了一声。
鬼少年问她:又怎么?
游亭亭用手指戳了戳窗户,转头和鬼少年说:我看见鬼了。
鬼少年:
谁还不是鬼呢。
季思危闻言,侧头看向平宁路七号,只见三楼的窗户后面,站着一个穿着白裙的女生,对着他们幽幽地招了招手。
百无禁忌事务所里。
传单大叔倚坐在摇摇椅上,双手拿着一张羊城灵异大事件报纸,读得津津有味。
旁边的收音机在播放着帝女花,他跟着轻声哼了起来,十分惬意。
两只凌空的白手套正在忙碌地拆着外卖袋子,把波霸奶茶、草莓奶油蛋糕、舒芙蕾,新鲜的车厘子一一摆放在餐桌上。
空气里都是甜蜜诱人的气味。
传单大叔眉头忽然皱起,小曲也不哼了,低声喃喃:大白天的阴气怎么那么重,让我看看是哪路妖魔鬼怪造访这偏僻小街道。
他端坐起来,把报纸随意叠起放在一旁,微闭着眼,掐指算了起来。
这方向怎么是冲着我这来的?来蹭下午茶的?还是我最近的新仇家?噢不对,整个羊城的牛鬼蛇神我都得罪过一遍了,应该没有新仇家。传单大叔算完卦,睁开眼睛:算了算了,有朋自远方来,虽远必诛,得好好招待招待。
就不能让我舒舒服服地喝个下午茶吗,我的桃木剑和八卦镜去哪了
传单大叔穿上拖鞋,伸了个懒腰,到处找了一遍也没有找到。
传单大叔问白手套:你知道在哪吗?
白手套停下动作,两根食指交叉,表示它不知道。
传单大叔随手抄起一根鸡毛掸子:算了算了,老夫道行高深,不用装备也行。
察觉到强烈的鬼气迫近,传单大叔脱下拖鞋,二话不说甩向门口。
门前悬浮着一个穿着朝服,撑着红梅油纸伞的少年。
一条巨大的蜈蚣围绕在他身旁,像一条百足龙一样缓缓游动,暴露在阳光下的身体被灼烧得通红,传单大叔砸出去的拖鞋被它咬在嘴巴里。
怎么是你?传单大叔挠了挠脑壳,眉毛皱了起来。
汝在此何干?鬼少年冷声道。
传单大叔一手扶着门框,没穿鞋的脚踩在另一只脚上,摆了个玉树临风的造型:干什么干,这是我家,我还没问你怎么来我家呢。
鬼少年没反应过来,怔了片刻:吾我随虎牙前来,若知道是来你家,我宁死不来。
传单大叔:???
车库没位置停车,季思危和叶嚣去找车位停了车,这才过来。
叔,我过来了。季思危刚进院子,就和传单大叔打了声招呼。
你可以走路了?传单大叔见到季思危,表情和缓几分,拿鸡毛掸子指了指鬼少年:你怎么和他扯上关系了?
季思危笑了笑:萍水相逢。
事实上,是萍水相逢之后,鬼少年找上门来求收留,季思危趁机敲诈房租,忽悠这个清朝二品大员给他打工。
传单大叔连连摇头,发出一声感叹:羊城那么大,这也能相逢,孽缘。
季思危看看传单大叔,又看看鬼少年,恍然大悟:你们认识?
传单大叔清了清嗓子:打过一两次交道(架),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不提也罢。
这就是不太想说清楚的意思了。
季思危识趣地没有追问,见传单大叔一只脚没穿鞋,问道:叔,你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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