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轶呓语似的说:这个屋子里,到底还有多少令人害怕的秘密?
啊∪赴呙米油蝗痪叫一声,声音颤抖着说:电视里面闪过了一张脸!
神经紧绷的众人被这一嗓子嚎得冷汗都要下来了。
周杞说:我一直看着屏幕,没有发现有怪脸啊,你看错了吧?
雀斑女生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电视机又发出一阵噪音,里面的交谈声和唢呐声变得扭曲。
满是噪点的屏幕一闪,画面竟变得清晰可见。
视频里是一个宽阔的客厅,到处挂着喜庆的红布客厅中央摆着两张椅子一张桌子。
椅子上坐着两个面容慈祥的纸人,一男一女,模样和白轶房间里的那对纸夫妻一模一样。
桌子上摆的不是水果点心,而是香烛,火光摇曳,阴气森森。
在这对纸夫妻旁边,站着一个矮小的纸女人,手上拿着一把纸扇,发髻上插着两朵夸张的大红花,正是新手妹子房间里的纸媒婆。
纸伴娘就站在她的对面。
画面一转,电视里的噪音消失,转而响起一阵悲凉的唢呐声。
村长提着一盏白色的灯笼,颤颤巍巍地走入大厅。
灯笼正中写着引魂二字,左边写着一行日期,右边写着纸扎闫妻子的姓名。
一身新郎官打扮,双眼通红的纸扎闫扶着一个身穿喜服、盖着红盖头的纸人,脚步缓慢地跟在村长身后。
视频里的纸扎闫头发乌黑,脸色红润,比现在看起来至少年轻十岁。
第169章是谁?
村长走到大厅中央后,停下脚步,转身面向纸扎闫。
视频里的杂音消失,只剩下微弱的唢呐声。
白纸灯笼透出朦胧的火光,村长半阖着眼,浑浊的目光从稀疏的睫毛下面射出,他持着灯笼拜了几拜,低声念叨了几句话,大致内容是告知天地神明,现有一对相隔阴阳的有情人要结为伴侣,望应允。
村长拜完,把引魂灯笼高挂在一旁,拖着沙哑低沉的嗓音唱了一句:成亲仪式现在开始两位新人入场
镜头转向纸扎闫和纸新娘,他托着纸新娘走到纸夫妻面前。
一拜天地
村长叫魂似的画外音响起。
纸扎闫托着脚不沾地的纸新娘转身,面向大门。
纸新娘的关节处应该做了可转动的小机关,纸扎闫轻轻一压纸新娘的小腿,她就跪了下去。
纸扎闫撩起衣摆,跪在纸新娘旁边。
一叩首,感谢天赐良缘
纸扎闫轻轻按着纸新娘的后脑勺,艰难地磕了一个头纸新娘差点被他按趴在地上。
忽然有一阵风从屋外吹进来,香案上烛火晃动,纸新娘的红盖头被风拂动,露出一节惨白的脖颈。
二叩首,感谢地造一双
三叩首,感谢月老牵线
磕完三个响头,纸扎闫把纸新娘搬起来换了个方向,自己也转身面向那对纸夫妻。
现实的大厅里,任务者们或站或坐地围在电视机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清晰度不高的电视屏幕,眼中情绪复杂。
宴月轻声说:每次都是纸扎闫按着纸新娘磕头,这个时候的纸新娘好像只是个普通纸人。
白轶捏了捏发凉的指尖:我看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普通,我想想他们就是在这个大厅里举办的婚礼,就觉得瘆得慌。
二拜高堂视频里,村长又唱了一声:一叩首,感谢父母养育之恩
纸扎闫磕头之后,又有一股风吹进来,客厅里高挂着的红布被吹得猎猎作响,烛火不仅没有被大风吹熄,反而越来越旺盛。
白轶眼皮一跳,因为过于紧张,尾音差点破音:你们看到了吗?椅子上的那对纸夫妻的手指动了动!
周杞说:风那么大,纸人那么轻,肯定会动。
不是那种动。白轶抬起手,食指一下一下地摆动:是这种,自己控制的动,别忘了他们不是普通纸人,他们昨晚还来敲我们的门。
周杞拧起眉头:难道他们就是在这个时候还魂的?
视频中,村长已经唱到了夫妻对拜。
纸扎闫郑重其事地磕完头,调整纸新娘的姿势,扶她站了起来。
风声很大,所有人的衣角都被风掀了起来,纸扎闫望向屋外:怎么忽然起了那么大的风,好像有点冷。
村长睁开眼睛,扫了一眼屋里的纸人,眼神变暗,拿起香案上绑着大红花的喜杆递给纸扎闫:恐怕有变数,我们快些结束,你掀红盖头,代替新娘子给父母敬两杯茶,这礼数就周全了。
屋外刮来一缕阴风,白轶摸了摸冰凉的脸颊:我也觉得冷。
宴月看了他一眼:别说话
视频里,挂在村长身后的白纸灯笼里的烛火悄无声息变成了绿色。
纸扎闫满脸温柔地挑起红盖头,露出纸新娘涂着红胭脂,毫无生气的脸。
呵
大厅里响起一声不轻不重轻笑,余音久久不散。
喜杆上的大红花褪成白色。
纸新娘像机器人一样迟缓地抬起头,红唇弯起,深情款款地看着纸扎闫。
纸扎闫颤抖着手轻抚纸新娘的脸颊,瞳孔放大,一滴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声音却无比惊喜:你回来了吗?
纸新娘没有说话,慢慢抬起手,覆在纸扎闫的手背上。
村长大骇,接连退了好几步,险些摔倒:这是真的把魂引回来了?!
纸扎闫紧紧拥抱着纸新娘,根本没有理会村长。
村长见纸扎闫已经放弃和他沟通了,咬了咬牙关:纸扎闫,你的竹子到底是在哪里砍的?
纸扎闫抬起头来,鬓发刹那间斑白一片,面容像揉皱的面团,越发苍老:坟边。
村长重重咳嗽起来,嘶哑着声音说:拿坟边的竹子做纸人,你疯了?!
纸扎闫松开纸新娘,看着村长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没疯,我只是想让她回来!
村长被这突发的情况搞得焦头烂额:若是知道你这么糊涂,我是万万不可能为你证婚的。
纸扎闫挡在纸新娘面前:村长,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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