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扎闫也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放下手上的工具,缓步走到大厅,欣慰地说:孩子长大了,还知道关心人了。
两个小孩笑着不说话,把手上的杯子分别递给纸扎闫、宴月和季思危。
纸扎闫愉悦地接过杯子,摸了摸红衣小孩的脑袋,抬起杯子抿了一口:这牛奶真好喝。
近距离看着红衣小孩的脸,直视那双眼白稀少的眼睛久了,宴月忽然觉得掌心直冒冷汗,她张了张嘴:给我的?
红衣小孩勾起唇角,点了点头。
宴月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接。
季思危略一皱眉,扬了扬手上的水杯:谢谢,我刚喝过水,先放桌子上吧。
红衣小孩脸上的笑容变淡,一动不动地举着杯子,没有照季思危说的去做。
季思危偏了偏目光,不看他的脸。
在季思危衬衫口袋里的小木偶探了探脑袋,和红衣小孩对上了视线。
红衣小孩眼睛眯起,抿了抿嘴唇,放下杯子跑到了纸扎闫身边。
纸扎闫咕咚咕咚地喝完杯子里的牛奶,褐黄色的眼眸看着两人:我的孩子一定很喜欢你们两个,赶紧喝牛奶呀,别辜负了孩子的一番心意。
宴月用力握紧杯子,垂眸看着里面的牛奶,眼瞳轻轻颤动。
平静的牛奶突然掀起涟漪,像接近沸点的水一样翻滚起来,杯子开始震动,她甚至听到了呜呜的声音。
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杯子深处冒出来了。
紧接着,乳白色的中央出现一点深红色,迅速扩散,整杯牛奶被染成血色,越来越多的鲜血涌出,染红了她的手背。
两根青白的手指头从血水中探出,扣住杯沿
血!宴月惊恐地睁大眼睛,尖叫一声,把杯子砸了出去。
砰!
一声巨响,杯子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姐姐,你怎么了?白轶离宴月很近,被她的反应吓得跳了起来。
纸扎闫差点被杯子的碎片划伤,看着一地狼藉,质问道:不喝就算了,你怎么把杯子摔了,这不是伤了孩子的心吗?!
不像纸扎闫那么愤怒,两个小孩笑得前俯后仰,好像宴月的反应大大取悦了他们。
整个房子里都是那种得意恶劣的笑声。
宴月的手指在发抖:刚刚杯子里很多血
季思危轻轻一拍她的肩膀:别慌,是幻象。
这一拍把宴月的魂给拍了回来,她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
睁开眼睛,宴月再次看向地面。
瓷白的碎片躺在地面上,牛奶撒得到处都是。
没有鲜血,也没有手指头。
一条小青鱼在地面那滩牛奶里活蹦乱跳。
桌子上那杯牛奶里面,也有几条很小的小青鱼。
季思危放下玻璃杯,看向纸扎闫,不慌不忙地说:闫大叔,她只是被杯子里的鱼吓到了,小孩子不懂事,我们不计较。但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有下一次了。
季思危说话的语气不重,纸扎闫却莫名有些犯怵。
纸扎闫看到了地上的鱼,自知理亏,略微尴尬地摸了摸下巴,又拍了拍其中一个小孩的肩膀:臭小子,就知道闯祸,快点去拿扫把过来收拾一下。
那小孩对着季思危做了个鬼脸,然后跑了出去。
站在纸扎闫旁边的另一个,应该是龙凤胎中的女孩,她斜挑起唇角,双眼盯着季思危,双手按在两耳旁,生生把脑袋摘了下来。
破碎的脖子上鲜血喷涌,迅速染红了她的身体,在地上形成一方血泊。
季思危面不改色地眨了眨眼睛,那个小孩的脑袋还是好好地在原位上。
方才血腥的一幕也只是幻象。
季思危对拿着扫把进来的小孩笑了一下,温柔地说:扫完记得拖地,拖干净点。
红衣小孩看着这如沐春风的笑容,浑身一僵:???
脑袋上有很多问号。
宴月平时表现得比较理智,心理素质在老手里面也算好的,这次却被吓得有些惊慌。
我明明在心里暗示自己,不要去接那杯牛奶,却控制不住地伸出了手。宴月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力:为什么偏偏只给我和你牛奶?
只有我们进了纸扎闫的房间。季思危说:纸扎闫还没发现,不代表他们也没发现,小心些,以后别看这两个小孩的眼睛,会看到恐怖的幻象。
两个小孩把地板拖干净的时候,周杞看了看挂钟,说道:我先去洗澡。
季思危:去吧,小心楼梯。
周杞打了个哈欠,上楼去了。
还没走完一段楼梯,他听到身后响起轻轻的脚步声。
沙沙沙
像是软布鞋子摩擦木地板的声音。
那么轻的脚步声,不像同伴发出来的。
小心楼梯四个字出现在脑海中,周杞小心翼翼地回过头。
身后空无一人,楼梯间的灯闪烁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周杞皱了皱眉,继续往上走。
在他的脚步声中,又混进了沙沙声。
他疾走几步,沙沙声也随之变得急促。
他倏地停下脚步,猛然回头。
还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奇了怪了周杞抓了一把头发,冲着大厅喊了一声:虎牙!
声音在楼梯间回荡,按道理大厅是能听到的。
但周杞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周杞此时还是没有害怕的情绪,他又打了个哈欠,转身准备走上一段楼梯。
就在这时,他看到上几个台阶上有一个红色的绣花鞋。
鞋子的做工很精致,针线紧密,花色搭配得很好看,缎面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着妖异的光。
周杞眼睛一亮:民间艺术啊!
他弯下腰,伸出手,准备捡起绣花鞋。
就在手指即将碰到鞋面的那一刻,周杞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收回了手。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