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帽男人指了指幽深的楼道:楼道对面可能有楼梯,我们过去看看。
我不同意。树儿说:就楼道的氛围,指不定里面有什么东西。
秦林赞同道:留在这里,撑完一个小时再说吧。
黑帽男人指着差点摔下一楼的人说:这家伙差点摔下去,你觉得这里很安全吗?走不走随便你们,但也别干涉我们。
以黑帽男人为首的三人走向楼道,齐玉犹豫了片刻,也跟了上去。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刚刚被黑帽男人踹了一脚的老手,居然也捂着伤口跟上去了,鲜血滴了一路。
黑帽男人走了一段路,回头扫了一眼,挑了挑眉:那个臭小鬼没跟上来?
没有。柠檬攥着手指,有些紧张地说:秦林和树儿也没有跟过来。
黑帽男人压了压帽檐,不屑地说:嘁,他们待在那,早晚会被幽灵弄死。
你们觉不觉得有点冷?其中一个老手打了个冷颤:我总觉得这些牢房里有人在看着我们。
楼道狭窄幽暗,两边的牢房布局简洁,每一间牢房里只有一张床,一个隔开的简易卫生间和一面正对着楼道的镜子。
黑帽男人不以为意地说:别自己吓自己,只是镜子反射的影子让你产生了错觉。
湿冷的气息从潮湿的地底渗出,直往人的骨头缝里钻,不知不觉间没有人说话,只有轻重不同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回荡。
忽然,在前方带路的黑帽男人停下脚步,他们走到了楼道的尽头。
前面没有楼梯,只有一面椭圆形的镜子。
第189章劝你们善良
黑帽男人带着其他任务者走进楼道后,二楼的小厅里只剩下季思危、秦林和树儿三人。
旋转楼梯损坏严重,不时往下掉落一两块木板,碰撞声在空旷的大殿内回响,像怪兽发出的吼声。
要不,咱们也跟过去看看吧?秦林听着楼道里的脚步声,开始犹豫:这里只剩下我们,人数少更容易被针对。
树儿皱了皱眉,语气有些烦躁:总觉得里面更危险,还是听虎牙的吧。
秦林眼中露出些许不赞同,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季思危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两人正在被恶念之镜影响着,只是他们心中的恶念没有其他人那么强烈,现在还能保持理智。
看到那面镜子了吗?季思危用黑刀指了指悬挂在半空中的圆形铜镜:你们都被它影响了。
镜子?
秦林和树儿同时抬头望向镜面,铜镜的悬挂的位置很微妙,不管他们站在哪个位置,都能被镜子照到完整的身影。
而此时,镜中的他们身上萦绕着一圈黑气,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眉目间尽是戾气。
这是怎么回事?树儿摸了摸自己的脸,镜中的自己也抬手摸脸,但神色完全不像同一个人。
相比这两人的惊慌,季思危沉着镇定得不像常人:还记得这面镜子的名字吗?
季思危在套闻人教授的话时,其他人都不太上心,秦林回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好像是叫恶念之镜?
没错,现在看来这面镜子能勾出人心中的恶念季思危话音一顿,意味不明地说:不对,应该是能放大人心中的恶念。
树儿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看向镜面:那些黑色的雾气就是我身上的恶念吗?
季思危点了点头。
难怪我总觉得有股奇怪的情绪在心里冲撞,让我有些烦躁,好像有一股气憋在心口,不吐不快。秦林拍了拍胸脯:原本以为我是个拥有良好品德的三好青年,没想到也会有恶念。
人之初性本恶。季思危若有所思地说:只要是人,多多少少都会有恶念,尤其是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
秦林闻言一怔:那你身上怎么一点儿也没有。
这个问题,季思危也想不明白。
树儿倒是想出了一个合理的答案:可能因为虎牙还小吧,没有挨过社会的毒打。
有可能。秦林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常的语气说话:离一个小时还有多久?我感觉待在这儿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很暴躁,想打人。
进来东楼的时候没人预料到会有这一遭,没有人留意时间,这里面也没有挂钟。
季思危拿出能同步副本时间的黑色手机,上面显示上午九点三十分。
因为不知道进入东楼的具体时间,自然也算不出还有多久能离开。
但到十点半的时候,肯定可以离开了。
季思危正准备收起手机,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他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看了许久,长眉蹙起。
在和季思危相处的这段时间里,秦林发现,当他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一般意味着情况很棘手。
秦林试探地问道:虎牙,是有什么问题吗?
季思危扬起手机屏幕:时间停止了。
什么叫时间停止了?秦林脸上的表情凝固了,眼睛一点一点地放大:你确定不是手机坏了吗?我们带来的手机在副本里面是没信号的吧,时间也和副本的时间不一样。
这部手机是我从其中一个副本里带出来的,时间可以和任何一个副本同步。季思危肯定地说:是这栋建筑里的时间停止了。
那股郁闷烦躁的情绪愈加强烈,秦林说话越来越大声:那我们岂不是永远都出不去了?
季思危:恶念之镜是问题的根源,只有解决它,才能从这里出去。
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又不能直接砸碎这面镜子,破坏镜子的下场,昨天我们已经见识过了,会死的!会被砍成一堆尸块!
秦林的心态开始崩了,不仅脑门,就连背后都被冷汗打湿了,穿堂风一吹,他整个人都开始发抖。
阴冷并没有让他变冷静,只是加深了他心中的恐惧。
你冷静一点。在恶念之镜的影响下,树儿也有些控制不住情绪,语气变凶了几分:这样吵闹就有用了吗?还不如想想怎么出去,虎牙年纪最小,也没见他像你这么慌。
他不慌,是因为他秦林目不转睛地盯着恶念之镜,一个念头从他的心底冒出来,挥之不去:因为他是怪物!哪有这样的小孩,他也没有受到恶念之镜的影响,说不定他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隐藏在我们身边的幽灵!
你在说什么?树儿被他的话震惊了:要不是虎牙,昨晚你就死了。
秦林抱着头疼欲裂的脑袋,冷汗不停地流: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他会知道对付镜中幽灵的办法,这可能就是他博取我们信任的方式!他可能就是出现在走廊外面的小男孩幽灵,我们都会死在他手里的
秦林的话越说越离谱,树儿竟然没有再质疑他,反而有些忐忑地看向季思危,似乎有些动摇。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本来就很脆弱,更何况他们还被恶念所影响呢?
季思危撩起眼皮,漫不经心地回视他们,像看无理取闹的小傻子。
这次的队友有些难带。
懒得和他们解释,他张开五指对准恶念之镜,浓郁的血雾从掌心涌出,血雾如云朵一样向上悬浮,覆盖住恶念之镜。
秦林看得目瞪口呆,眼角狂跳:你看!我就说他不是人吧!
树儿一言不发,充满戒备地向后退了几步。
血雾很快就镜子里面的恶意吞噬得一丝不剩。
镜中的秦林和树儿身上黑雾更重,这说明他们对季思危的恶念加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