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研讨会会长那个扑街仔摆了一道,他说鬼多力量大,一般人对抗不了我们,只能任我们宰割一个撑雨伞的游魂边跑边骂:一般人是任我们宰割没错,可这家伙是个怪物!我们只有被宰割的份!
跟他一起跑路的小个子游魂破口大骂:我都说了,不要轻信其他区来的鬼,可是你们都被他忽悠得团团转。他说可以把整座岛盘下来给我们,从事务所手里抢地盘那么难的事,他动动嘴皮子你们居然就信了!
别在这里马后炮了,你不也跟着来了吗?撑雨伞的游魂不服气,反驳道:而且他们确实拔掉了一根啄龙锥!
路过的游魂:你们别逼逼了,再不跑命都没了!
跑?老子不跑了!撑雨伞的游魂飘上半空,大喊一声:那小子看着道行不深,我们一起攻击他的身体可能有胜算!
雨伞游魂应该在白鹅潭岛的鬼魂里有点地位,他一吆喝,附近的游魂纷纷停下,转身面向季思危。
数百个游魂同时释放出阴气,黑气弥漫,空中的水汽凝结成小冰霜,整条街道的气温骤然跌到十度以下,附近的植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了。
被动逃跑的游魂们改成主动攻击,用阴气当武器,再次冲向季思危。
乌泱泱的一片阴魂龇牙咧嘴地冲过来,看着还挺瘆人。
大量的阴气涌入体内,季思危遍体生寒,表情却平静如水:很好,省的我去追。
被阴气和陨星的能量滋养了那么久,红色丝线几乎成为了季思危身体的一部分,它们主动形成一个屏障,圈住他和两个小家伙,把扑面而来的阴气吞了个干干净净。
别怂!搞他!游魂把雨伞一收,挥着伞砸向屏障,伞面黏在红色丝线上,游魂五官皱成一团,用力一拔红线顺着伞缠上他的手腕,下一刻,他连惨叫都来不及就灰飞烟灭了。
围观这一幕的游魂们呆若木鸡,吓得身上的阴气都消散了。
有一个游魂结结巴巴地问了句:还还搞他吗?
其他游魂反应过来,拔腿就跑:还搞什么搞,逃吧!
它们不知道的是,就在它们决定反击的时候,已经错过了唯一的逃跑时机。
热身运动做完,红色丝线已经发育成熟,蔓延的速度比先前快了几倍,如风卷残云一般,扫空了参与这次围攻的全部游魂。
阴风打了个转儿,消失无踪,喧嚣的公园恢复寂静,只有枯萎的叶子簌簌的掉落个不停。
餍足的红色丝线缓慢回拢,季思危的心脏几乎被过剩的阴气冻到停跳,他及时调转体内的异能护住心脉,透支的身体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阴气在体内冲撞,与陨星的能量相融,五脏六腑好像被撕裂了一般,季思危捂着胸口,突然吐出一口鲜血。
小木偶紧张地围过来,握住他的手指:主人,你怎么样?
八尾猫用爪子拍他:你别每次都那么拼命,我看着害怕极了。
吐出这口血,季思危反而觉得畅快了些许,他用大拇指蹭了蹭唇角,看着指腹的血,摆了摆手: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这次的捕猎超过了身体的负荷,受到的反噬有些强。
他抬起手,红色丝线已经收拢得只剩手指长短,有几根循着血腥味钻进了他指尖的伤口里,颜色尤其鲜艳。
疼痛钻心,季思危生生拔出那几根红色丝线,伤口被撕裂,鲜血淋漓。
季思危顾不上处理伤口,用掌心把红色丝线的芽儿摁回铜钱里。
小木偶看得心疼,忙用血雾帮他止住血,它仰头与季思危对视,一字一句认真的说:小木偶不想再看见主人受伤了。
八尾猫一脸严肃:听到没有,不准再受伤了。
血迹几乎覆盖了整枚铜钱,让它原来的样貌变得模糊不清。
季思危笑了笑,宽慰道:别担心,我会注意分寸的,以后尽量不让自己受伤。
约定。小木偶朝季思危伸出手。
八尾猫默默把爪子垫在小木偶的手下面,瞅了季思危一眼,哼道:愣着干嘛,快点。
季思危弯下眼尾,骨节分明的手覆在小木偶的手背上:好,约定。
八尾猫用爪子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季思危,霸道总裁似的说:我会盯着你的。
好好好。季思危八尾猫圆溜溜的猫眼萌化了,笑意更深:我们抓紧时间去找叶嚣吧。
八尾猫跟着蹭了不少阴气,妖气大增,它一甩尾巴,身体变成老虎大小,威风凛凛,连声音都沉稳了很多:上来,我带你们去找他。
季思危翻身上了八尾猫的背,它踩着空气跃上半空,循着叶嚣的气味,踏空而去。
放大版的八尾猫像个毛绒玩具,手感极好,季思危爱不释手:八尾,冬天到了你就保持这个形态和我一起睡吧,肯定暖和。
胡说胡说什么呢。八尾猫一个不稳,险些带着他摔下去:本神君有思蕴姐姐亲手搭建的猫宫,你自己睡。
季思危:我以为你睡不惯猫宫呢,你这两天不是半夜悄悄爬到我床上睡吗?
八尾猫气急败坏:我只是半夜去厕所,中途迷路了!
季思危长长的哦了一声。
八尾猫停在一棵树梢上,声音严肃起来:虎牙,叶嚣那边情况似乎不太妙。
一盏路灯下,叶嚣张开了一个半圆形的金色结界,老眼在给躺在地上的老李治疗。
半身人偶、长着蜥蜴尾巴的酒鬼大叔以及粉毛狐狸正在攻击结界。
叶嚣虽面无表情,额上却布满了冷汗,看起来撑不了多久了。
研讨会剩下的干部全部在这里了,这说明岛上很可能还有其他能力不输它们的恶鬼。
季思危张开手掌,红色丝线从掌心生出,缠绕住树干,带着他落在地上。
季思危笑得开朗:嗨,好久不见。
才见没多久吧。粉毛狐狸皮笑肉不笑,狐狸眼弯成不善的两道弧:我们正愁没机会对你动手呢,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嗝。酒鬼大叔喝完最后一口啤酒,晃了晃玻璃酒瓶:干,就因为你一个毛孩子,我们苦心经营的组织毁于一旦。
玻璃酒瓶脱手,杀气腾腾地砸向季思危。
这几位的危险程度和游魂完全是两个概念,季思危反应飞快地挥出一团血雾。酒瓶被击中,像点燃的炮竹在空中炸开。
血雾弥漫,酒鬼大叔厚重油腻的刘海被江风吹得左右摇摆,他拍了拍大肚腩,掌中多出一根满是尖刺的鞭子:我要你拿命来偿。
我说过,我们研讨会复仇粉毛狐狸拖着血剑向前,冷冰冰的说:誓死不休。
季思危笑吟吟地说:你们那么想死,我怎么好意思拦着。
季思危话说得嚣张,粉毛狐狸怒极反笑:谁死还不一定呢,明年清明我给你烧香。
话音刚落,粉毛狐狸原地消失,突然出现在季思危面前,血剑裹着厉风,斩向他脖子。
煞气掠过,季思危不适地眯起眼睛,抬起黑刀抵挡,短兵相接,四目相对,谁也不让一寸。
小木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季思危身边,指尖腾起一团火焰,咆哮着朝粉毛狐狸的脸面压去:欺负我主人?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