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啄龙锥就在井底。其中一个低沉的男声说。
一个女声轻咳两声,幽幽道:和上次一样?先放一把火烧了这教堂,再取这根啄龙锥。
男声又道:事务所已经知道我们的目的了,直接取吧,没必要再放火掩人耳目。
第三个声音比较苍老:不知道研讨会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他们就是抛出去的饵,死了也无所谓。第四个声音很冷漠:风焰,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听到风焰二字,叶嚣脸色一变。
季思危察觉到他神色不同,压低声音问道:你认识?
风焰是个活人,以前也是个道士,善用火术,后来堕入邪道。叶嚣皱着眉,轻声回答:没想到他竟然和恶鬼勾结,来动岛上的阵法。
善用火术?季思危一顿,马上联想起岛上被毁的古建筑:那几天前那场火,是不是
叶嚣点头:可能就是他放的,风焰的火和普通明火不同,除非他亲自动手,否则水扑不灭。他销声匿迹已久,要不是听他们提起,我一时半会还想不起他来。
院子那边,低沉的男声说:我现在下井去取啄龙锥,这根的根基最深,不太容易取。你们替我把守,半个小时内,切勿离开此处。
另外几人答应一声,其中一个黑影踩上井边,准备跳下去。
叶嚣皱起眉头,果断走出暗处:他要动手了,先拖住他们!
季思危便看着他翻身上了围墙,把黑刀扛在肩上,然后吹了一声口哨:哟,大晚上的,几位在这干嘛呢?
原本静谧又和谐,叶嚣一出来,气氛渐渐焦灼了起来。
叶嚣的出现瞬间引起了井边几个黑影的注意。
风焰收回伸向井口的脚,掀开兜帽,露出挽着道士发髻的脑袋,他和颜悦色地打了招呼:这不是叶嚣叶师侄吗?
别跟贫道拉关系,贫道可不配当您的师侄。叶嚣皮笑肉不笑:几位既然有空,不如和我去事务所坐坐?
风焰长了一双柳叶眉,眼睛细长上挑,一笑就满脸妖气:叶师侄,你一个人来,让敢开口,我们四个老家伙跟你走,胆子未免太大了吧。
季思危从正门走进来,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他不是一个人。
叶嚣得意一笑,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不是一个人?
他不是一个人。
我的确不是一个人。
好像没有问题。
风焰的目光略过季思危,打量了几眼杀气腾腾的小木偶,又转向叶嚣:看来叶师侄今晚是一定要和贫道动手了?
贫道说过了,担不起您这一声师侄。叶嚣跳下地面,含笑说:也不是一定要动手,要是您就此停手,今晚的事就算了。不然,可别怪贫道自不量力,向老前辈讨教一番了。
黑影之中,又有一人掀开兜帽,露出一张奇怪的脸,她满头白发,皮肤满是褶皱,声音却很年轻:风焰,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先下井,这两个小鬼我们来收拾。
风焰思索片刻,掌心凝出一团明火,火焰澄红,边沿围着一圈紫色,邪气四溢:算了,怕有变数。不解决他们贫道心中不安,便与诸位一起,先解决这个麻烦。
叶嚣甩出一张符纸,喝了一声:网!
符纸亮起柔光,一张金色大网出现在半空中,介于虚实之间,温和却不容忽视的金光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感觉,劈头盖脸地笼向风焰。
风焰不移寸步,冷笑一声,举起手掌,对着那团明火不紧不慢地吹了一口气。
火势瞬间大涨,正面迎上金色大网,那网即使彻底笼罩住了火焰,也很快在分外炙热的火焰下蒸发了。
叶嚣身体覆上金光,闪身躲开扑面而来的火焰。
轰!
身后的围墙刹那间崩塌,烟雾弥漫。
砰!又是一声巨响。
叶嚣回头一看,三米外的大树被当中劈开,分别倒向两边,树干上烈火熊熊燃烧。
这随意的一击,威力竟如此可怕。
风焰叹息一声:叶嚣师侄,你应该清楚你我之间的差距,就此打住吧。
你我也没有生死大仇,何必争斗呢?
叶嚣咬了咬牙,余光瞥见正在与恶鬼交手的季思危。
恶鬼招招凶险,季思危与之交手却游刃有余,挺拔的身影在惨淡的月色下非常醒目。
小木偶和八尾猫也没有闲着,帮他挡住另外两个恶鬼。
叶嚣回过神来,抬起黑刀,指腹抹向刀刃,鲜血沿着刀身纹路游走,结出繁复华美的图腾,他横着挥出一刀,一字一句地说:恕难从命。
假如事事都妥协,那修出这一身本事,又有什么意义呢?
季思危对上的这位,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的兜帽自始至终没有揭下,脸上绑着黑色三角巾,藏在阴影底下的双眼泛着幽光,不像活人能有的眼睛。他没有使用武器,身法却十分诡异。
季思危还在消化在十字路口吸收的一大波阴气,现在五脏六腑都是冰的。担心身体承受不住,短时间内他都不打算再动用铜钱的力量。
所以这一战,他只用陨星的能量来对抗。
寒人肝胆的红色光束从他指尖射出,仿若陨落的星辰留下的火光,璀璨明亮,其中又暗藏致命的威胁,死亡气息瞬间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被瞄准的黑兜帽只觉毛骨悚然,瞬间化作一团黑烟,出现在墙头上,成功躲过陨星的袭击。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季思危,转身就跑。
想跑?
季思危长眉一挑,追了出去。
血雾缠绕上树梢,带着他腾空而起,紧追在黑兜帽身后。
黑兜帽速度慢了下来,他停在一栋古楼的楼顶,转身面向季思危,低低地笑了起来。
原以为是个厉害角色,想不到这样好骗。
季思危落在他对面,沉声问:你在笑什么?
黑兜帽不答,只是摊开双手,凭空一握。
漆黑的天空中骤然出现一道莫测短长的雪亮白光,紧接着,一道惊雷在季思危身旁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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