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男人。
他也是一身的黄绿色制式军官服,领花,肩章,铜扣,皮带,白手套松松捏在手心里,帽檐遮挡住的半边脸,低头正摘下墨镜。
朝他们两个抬眼望过来。
彼时的陈芃儿与阿斐,浑身狼狈不堪,阿斐一手按着肚腹上的伤口,面色死灰,半张身子鲜血淋漓,裤脚上滴答着残血,一路拖延在甲板上;而陈芃儿就赤脚站在这片淋漓血迹之上,披头散发,身上的旗袍,上半身扭七歪尔雅惯了的面庞上,陡然现出一种说不出狠戾。
陈芃儿只觉身子一歪,手臂被人一把扯了过去,随即耳边“啪!”一声极清脆的爆响!
血葫芦样的阿斐噗通摔去地上,苍白的半张脸,五个指印正慢慢浮现出来。
惊人的安静,却让空气怒吼着撕扯心跳。
如同优雅的猫忽然尖叫着露出尖利的牙。
第一百零四章纵然相逢
第一百零四章纵然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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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白帽的护士手里托了一个医用托盘,里面盛着镊子酒精针头纱布药棉若干,推门从病房走出来。
乖觉的走去走廊临窗而立的男人身边,汇报道:“病人的背部多处有擦伤,四肢和躯干也有不同程度的淤青,但都是皮外伤,不甚严重。病人拒绝再进一步的身体检查,也拒绝注射破伤风针,所以,只简单处理了她背部的擦伤,至于淤青,本来应该拿药酒揉开,但病人说她不习惯别人碰她,所以……”
陆安点点头,护士转身退下。
陆安推门而入的时候,陈芃儿正把护士留下的药酒瓶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里。她现在的身体状况,用药必须得谨慎再谨慎,即便只是拿来揉散淤青的药酒,她也不放心,所以干脆不用。
一见进门来的陆安,她就隐隐的浑身炸毛,如临大敌。不知道怎得,她对他就是有种天生的敬畏,这种“怕”已经在经年累月里埋入她骨肉深处,渗透她的血液,即便她并不觉得自己有愧于他,却总是不由自主的每每抢先一步的,底气不足起来。
好像,她始终才是那个,对不起他的人。
自己果然是个没出息的……
陈芃儿只能于无声深处,默默的埋汰着自己。
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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