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你这月氏贼人,竟还在此
我是月氏人,楚大人可不要如今胡乱攀咬。苏明鞍明显是有些急躁了,眼睛时不时地注意着外头,且不说我,楚大人自己是什么底细不清楚吗。
他在等什么,他在担心什么。
楚歇忽的悟了,他怕江晏迟醒来。
苏大人急着将我压去昭狱做什么,等陛下醒来,是不是我刺杀的一问便知话音未落,果真瞧见苏明鞍脸色稍动。
只怕那时知了,楚大人却再找不到人了。毕竟大人手眼通天,若不压到昭狱里去,怎么知道会不会什么时候又勾结上谁,一眨眼的功夫又逃了出去。
这话祁岁听在耳朵里深有感触,便认可地点头,押去昭狱,先看管着。等陛下醒了再说。
祁大人,若我蒙冤,却在这应天府有所损伤。那这个案子苏大人可是能甩脱得一干二净,到头来是您的罪责全担,您可要想清楚了。楚歇点破着,可却不确定祁岁那耿直的人能不能听懂其中的利害关系,退一万步,即便我有罪,最终跑了,这事儿其实跟你根本你没有半点关系,是兵部看管不严,祁大人,这件事情说到底你根本没必要
够了。祁岁眉头紧蹙,我不想去斟酌这些利害关系,只想秉公办案。楚歇,你那些弯绕的心思再劝不动我了,如我清正为官却惹来灾祸于一身,那我死便是。
一根筋不转弯。
说不通。
天边日头渐起,楚歇算着时辰,又瞧着不远处三层酒楼顶上有熟悉的人影,冲着自己点了点头那是一切安排妥当,许纯牧已经准备要出京的意思。
第85章、晋江首发(二更)
楚歇终于松了口气。却见那人并不离去,而是比这旁的手势。
这是问是否需要设法营救。
楚歇看着被焚烧半壁,看上去有些鬼气森森的狱门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但很清楚。
苏明鞍现在为了他没想通的理由,想要迅速杀掉自己。
点头的瞬间,十数名暗卫自昭狱四周一拥而来,趁乱中楚歇被营救带走,塞进一辆马车中。
马车行驶不过两条街,楚歇在马车里迅速换了外衣,掩人耳目地从一处小巷子里溜过去,想要掩藏身形。
可马车没走出多远被当街拦下,追兵的声音紧随其后。
楚歇绕身躲进一家酒馆,借了纸笔传出最后一条讯息给朱大夫。却在出后门时被一把利剑抵在喉咙。
是祁岁。
祁大人眼神可真好。楚歇道,就不能放过我吗。
你还说不是你。祁岁面色肃穆,紧着牙,我再不会信你只言片语,有话去昭狱里说。
吱呀。
头顶盘旋着一只小雀儿,楚歇瞧清楚了,小雀脚上系着黑绳。
这意味着计划成功,许纯牧已经成功出城。
楚歇心底吊着的石头彻底放下,不枉费他引得上京城里一片凌乱,混淆了苏明鞍的视线。眼下江晏迟又重伤,没人能再扰乱自己的计划。
只要许纯牧趁乱出了西京,他便再无所畏惧。
就此将事情了结了也未尝不可。
昭狱?楚歇横了祁岁一眼,行。
祁岁不愧是当了三四年的府尹,办案盯人的本事是一顶一的。苏明鞍也没想到楚歇这么快就能被揪住抓回来。
此事利用祁岁,果真是找对了人。换了旁人没准楚歇就跑得没影了。
本以为楚歇昨夜病重,御医都说十有八九熬不过去。
苏明鞍当真以为天都站在自己这边。
可没成想楚府的大夫一进宫,又将那条命救回来。如果让皇帝知道楚歇和许纯牧真正的关系,只怕这半壁江山都要归了姓沈的。
自己谋划半生,将再无心愿真正实现的那一日。
所以,必须杀了楚歇。
在他说出秘密之前,将他杀死在牢狱里。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只要能让他死,再坐实他和许纯牧的苟且关系,那么他就有了充足的行刺理由。楚歇一死,皇帝即便心有留恋,也只会迁怒于轻易拿人的应天府,怒火便是滔天也烧不到自己身上。
小皇帝如今皇位尚且不稳只能依靠自己,这一遭过去了,一切就都能好起来。
此举必须一举成功。
否则。
脑海中想到当年月氏皇城的烈火里,百步之外那一箭射落月氏军旗的那位年轻的将军。
苏明鞍不知缘何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他过往以为楚歇是一个看淡生死,并不想要存活的人。可如今不知为何,总觉得他和过往的模样有些不同。
他不像从前那个被仇恨所驱使,视死如归的人。
楚歇变得一点也不好操纵,甚至十分难缠。
应该更早的时候就杀了他的。
***
楚歇再一次踏入这个熟悉的地方,空气里除了熟悉的阴冷潮湿,还带着些许焦黑的气味。
昭狱里一日一夜都很平静。不知是不是祁岁终于长了脑子,知道找人看着自己。
楚歇此刻却在猜想着苏明鞍会怎么杀死自己。
一定是要能伪装成自尽的模样,那就不能虐杀。从这个角度考虑,这个死法应该会还不错。
他特意给许纯牧用了足量的昏睡剂,三日之内他一定不会醒。
等到自己如果死了,他就完全没必要再回来。赵煊会劝说他,安置好他,从此以后隐居乡野一辈子活得自在舒适。
这也算是得其善终了。
原主也该满意,心甘情愿让出现世的身体了。
楚歇看着那小窗处透过的日光,却如鲠在喉。像是有一种莫名的愁怨萦绕在心口消散不去。
这种情愫太过陌生,似乎又不像愁怨。
更像是
留恋。
他留恋什么。
楚歇被心底这种认知惊了一下,原本在冥想,倏然眼睛一睁,看着那一方小小的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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