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既然学生想要去冒险,他这个做教授的,也不好多说。
微微点头,教授说道,如果你认定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那你就去做。不过,安,我觉得我还是要和你说清楚。
教授拿着咖啡杯站起身说道,我就简单的给你说一句,我希望你这次不要在半途而废。你已经半途而废太多次了,这不是你的风格。我认为,你应该认真的研究一个东西。最后哪怕是没有任何的结果,但你至少还是努力了不是吗?
说道这里的时候,教授停顿了一下,说实在的,安,你现在让我有些失望。
看着教授的脸庞,安宴沉默了下来。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微微地低着头,看上去似乎有些惭愧。教授说得对,这不是他的风格。不是他在重读高三之后的风格,如果是在复读的时候,有一个问题弄不懂,他肯定会费尽心力地将这个问题弄懂。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果做不了就放在一边。
这简直而后以前的咸鱼状态没有什么两样,就好像是他现在又回到了以前的那种状态似的。就是那种最初的那种状态,可能是因为他飘了,也有可能是因为他觉得在国外上了大学,似乎和他原本想要的东西多得太多太多,那份努力和坚持已经不在了。
安宴开始自我审查,自己仿佛觉得自己这样就已经高枕无忧了。他想着,自己这一年都做了些什么?做一下石墨烯的实验,因为石墨烯做出了突破。如果石墨烯没有做出突破,他还会继续做石墨烯的实验吗?他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做,而是去做其他的东西去了。
做一个流场,因为遇见了一些难题就不想在继续做这个东西。转而跑去做孪生质数猜想,又因为孪生质数猜想实在是太困难,他又想跑去做流场。感觉他一直在兜兜转转,似乎没有真的想要做一件事情。
按道理来说,要做一件事情,就应该坚持不懈努力才对。为什么他连坚持努力这几个字都做不到呢?这不是他的风格。
不行,如果在这么继续下去,他将会一事无成。
安宴深吸一口气,坚定地对本森教授说道,教授,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地将这个课题做出来的,不管花多久的时间,我一定要将我现在这个课题做出成果来。
本森教授诧异地看向安宴,他发现眼前的学生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之前他看见安宴,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学生。说他吊儿郎当吧,他其实挺努力的。就是没有拿出全力来做事儿,说他不努力吧,其实他已经非常努力,并且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就是爱放弃,不管做什么事情,只要不能做出成果就放弃。
给教授一种这个学生功利心似乎有些太重了,当然有功利心是一件好事。任何事情,没有功利心根本就不能够有突破。但是太重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太重的功利心,就好像是学生现在这个样子,做不出成果,他就不做了。
这都成了什么?做一件事情,不坚持下去,那肯定是不可能有任何的结果的,所以教授就想要提醒安宴一下,他这么做事儿,没有任何的结果。没想到学生换了一脸沉重又笃定的神情和他说话。
就好像是由内而外焕发出了不一样的生机似的,整个气质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教授微笑着说道,你能自己想通就太好了,安,你想做什么事情就自己去做吧。
谢谢教授您提醒了我。安宴深吸一口气,离开办公室。他从现在开始,必须得努力做好每一件事才可以。比如说他的石墨烯研究,以及流场。这两个课题,他都必须要努力且认真的研究,至于孪生质数,他也要研究。不过得是等到这两个课题做完之后才行,回到实验室。
安宴开始认真地做事儿,和京大的研究团队交流关于石墨烯实验的进展。
那边没有什么进展,但是大家都挺努力的。安宴也开始努力的研究,并且找到相关的文献和资料,以及数据。一边计算,一边研究起来。
空闲的时间,他就在研究流场的问题。
既然要研究流场的问题,他就必须要用数学做出一个模型才可以。安宴就马不停蹄地开始做流场的模型,等流场的模型做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放假的时候。陈涛和刘松已经回国了,而他还留在学校做自己的课题,本森教授询问安宴放假什么时候回家,结果安宴说自己不回家。
倒是让本森教授有些诧异,这个学生最近是怎么了?每天不是在图书馆就是在公寓,连实验室都很少去。
但是他没有任何在其他方面的动作,听说在研究自己的课题。这么努力且认真,还真是教授第一次看见。
教授没有在说话,让安宴自己安排时间。
当然,安宴也知道,成果不是一个暑假就能够出来的。他还给自己的父母打了一个电话过去,说明自己因为有课题要忙,放假这段时间根本就回不了国。做流场的模样还是有些难度的,安宴将流场的模型做完之后,差不多放假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一半以上。
看着自己的做好的数学模型,安宴露出了一丝笑意。公寓里的学生已经很少,他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数学模型,一边想着如果石墨烯能够做出一个数学模型能不能尽快的解决目前的难题呢?想到这里,他打了一个冷噤。果然不是数学系的学生,根本就想不到做数学模型这种事情。
如果不是流场需要做一个模型,他可能根本就想不到石墨烯这边也可以做出一个模型出来。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拿出自己的手机,安宴开始和李教授团队的负责人苟立群联系。因为两人经常需要对接的原因,所以安宴有他的电话号码。
这虽然是李教授的团队,但实际上的负责人是李教授的博士生苟立群。
打通电话的时候,苟立群那边还有些吵闹,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在什么地方。苟立群的声音也有些大,喂,安宴?
是,苟哥,你这是在做什么呢?那边这么吵。
给你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苟哥。苟立群在电话那头无奈的说道,还有,别叫老苟,跟骂人似的。
咳咳,那群哥我现在有件事情想和你说一下,不知道你有时间没有?
你说吧。苟立群在电话那头说道,难得啊,大佬这么有空功夫理我?我听说你可是连放假都没有回国的人。这么有空闲给我打跨国电话。
废话我就少说了。安宴直接说重点,你们之前建立石墨烯的数学模型没有?
这玩意儿建立什么模型。苟立群摸不着头脑,你不会是想要建立一个石墨烯的数学模型然后在看什么地方有难点吧?可是这玩意儿就算是建立了数学模型,也不见得一定能够看出我们的实验有什么地方不对啊。再说,我总觉得建立模型根本没有什么用处,倒不如继续接着做实验。
你现在在京大吗?
额苟立群愣了一下,大哥,你别告诉我你想要回国来和我一起做模型啊。
答对了!
哥,现在是放假好吗?放假!
那我可管不了,要不我给李教授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他的意见?
真是败给你了,行了,你什么时候回国,给我个时间,我尽快回京大。苟立群捂着自己的额头,他感觉自己都快要崩溃了。没想到和自己的女朋友还没有待在一起多久,就得被叫回京大。
按照道理来说,安宴是叫不动苟立群的,可是没有办法。谁让安宴和教授特别熟悉呢。而且建立石墨烯的数学模型,苟立群觉得安宴就是脑子不好使,即便是建立了模型,也不能够突破当前的难点啊。
难道不应该从物理化学这方面入手吗?怎么就拐弯拐到了数学物理学上面去了?虽然都是交叉学科,物理化学很明显在石墨烯方面比数学物理学更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