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动作一顿,乔幸眨巴眨巴泪眼努力把眼泪咽下去,连头都没转。
酒精可能不太好。医生犹豫了一下,还是顶着压力开了口:乔先生的嘴唇肌肤这会儿已经很多撕裂伤了,酒精太刺激。
酒精消毒干净点,正好他嘴巴沾了不少脏东西。温长荣冷眼瞥了眼乔幸,那么喜欢作,就让他作个开心。
温家医务室的医生当然也属于温长荣的下属,这会儿上司都下命令了,医生是不照做也不是,照做又觉得不忍心,那酒精拿在手里转了两圈,乔幸倒先开了口。
擦吧。
医生皱着脸看乔幸。
没关系,早死早超生。乔幸把眼睛一闭,你不擦,一会儿他亲手帮我消毒的时候更疼。
话已至此,医生无声地叹了口气,只能照做。
乔幸就是典型的嘴硬,刚才说的那般勇敢大义凌然,等酒精擦上来的时候就忍不住掉眼泪,稀里哗啦的流,停都停不下来那种。
医生擦到后面都有些手抖,飞快地擦完三遍就把棉签丢到了远处。
好了好了好了三遍了三遍了
酒精是擦完了,可嘴巴上余痛尚在,乔幸生理性的泪水止不住往下流,透明的液体缀在漂亮的下巴上,像冰尖融化下来的水。
温长荣目光落在他满是泪痕的脸,搁在膝头的手掌紧了紧,嘴唇嗫嚅了几下,骂到:作精。
嘴唇的余痛消下去,乔幸把脸颊上泪痕擦掉,终于没有再哭了。
真不知道你那脑子怎么长的,这种事都能做得出来。温长荣眉头紧皱,厉声到:现在这个结果满意了吗?够证明你的地位了吗?!
乔幸始终一言不发,坐在位置上头都不曾转。
温长荣目光停留在他侧脸,齿关相触忍不住抵磨了两下,而后男人恶狠狠地瞥了他一眼,站起身就往外走。
幼稚。
长荣?温长则的声音自门那边传来,但温长荣的脚步未作停留,很快消失在了远处。
疼死我了。乔幸伸手呼呼地冲自己的香肠嘴扇风:快有没有什么麻药给我抹一下,不然我又要哭了,娘们兮兮的,疼疼疼
伤口处理完,乔幸一瘸一拐地跟着温长则回去。
为了配合他的速度,温长则连轮椅的电动都没用,改让陈伯用手推,陪着乔幸慢慢地走。
回去的路上,温长则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问了一句怎么回事,但乔幸像没听见一般没说话,过了大概一分钟,才回答:没什么事。
如此,温长则侧首看了他满是伤痕的侧脸一眼,便没再问了。
回到温长则家里,乔幸当然是回到房间躺到床上静养。
温长则给他拿来了前些天点的那种熏香,然后手背贴在他额头测了一下温度,又给他掖好被角,坐在旁边守了一会儿。
您去忙吧。两人不是很熟,再加上自己现在的模样不怎么能见人,温长则这么在旁边守着,还怪让乔幸觉得不舒服:我没什么事,都是皮外伤。
温长则没立即回答,只把目光落在他身上,嗯,你没有什么想聊的吗?
聊?乔幸摇头,习惯性想笑一下,却又扯动嘴角伤口疼得嘶一声:我没什么想聊的,又没什么事。
那好。温长则点点头,叮嘱他:你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叫我,尤其是发烧或者发冷,虽然是小伤,但也马虎不得。
好。乔幸乖乖点头点头。
房门先别锁了吧,一会儿有什么事,或者佣人给你送晚餐才好进屋。
嗯。
温长则给他带上门,房间内重归寂静。
乔幸目光转到天花板上,宛如放空般双目无神地看了大半天,然后坐起身来,给老赵打去了视频电话。
视频接通,老赵立马被他那骇人的模样吓了一跳,询问之下得知起因,又惊又怒:你疯了吗?突然亲什么保镖?是脑子不好使还是吃错药啊?!激怒温长荣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试探了温长荣的口风顶着麻痛的嘴,乔幸尽量把话说清楚:他说就算沈钦澜痛哭流涕求他和好,他都不一定会和我离婚。
所以?
我总觉得我之前的预感越来越乔幸五指蜷了蜷,总之,我之前一直觉得温长荣是爱沈钦澜的,只要沈钦澜回来,我的离开是早晚的事,可那番试探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和你亲保镖激怒他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沈钦澜已经没办法救我了。
我就只能试探一下,温长荣对我是什么样的态度。乔幸说:我想知道,如果我主动提离婚他能不能接受。
但说想离婚又太直接,就只能想其他办法试探一下。
然后你就被打成了这样?
嗯,我之前也没想到。乔幸说:我之前你还记得吧,就我故意出门接其他客人那次。
记得,你故意跑到温先生的酒吧接客人,然后不出意外被温先生逮了个正着,那次他也很生气老赵看了看屏幕里的他:但那次温先生没动手打你,好像没这次那么生气。
嗯。乔幸说:他这次,还发病了,吃了药才冷静下来的。
老赵没说话。
老赵,真的,我越来越觉得我之前的预感
哎呀,老乔啊,不是我说你!老赵无声地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怎么就是想不明白?
我说了你也别生气,你自己想想,从你跟了温长荣开始,你都傻了多少年了?
温长荣喜欢你这种错觉,你在过去七年里出现过了多少次?哪次又不都是失望而归?
上次纪叔都说的那么清楚了这次温长荣因为你亲别人就生气犯了躁郁症又怎么样?这难道就代表他爱上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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