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是这么久以来乔幸头一次说自己要睡觉,希望温长则不要来房间,故而温长则很是担心他,这会儿在努力看乔幸是不是熬了一宿没睡。
其实乔幸就是熬了一宿没睡。
他昨晚回来的太晚了,实在不好意思让温长则再给他讲什么故事,同时又怕自己半夜又会做噩梦吵到温长则,故而熬了一夜。
少爷别看啦。乔幸心想我今天起床可是花了足足一个小时的妆,我昨晚没做噩梦的。
嗯温长则看了他一会儿,才缓缓点头,吃早餐吧。
对了,少爷,我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
如果我以后没办法踏入温家了,和先生闹得很僵您还会和我联系吗?就是我以后可以和您约约饭什么的吗?
温长则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放在桌角的文件夹。
温长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瞬间张口想要说话,但最终轮椅上的男子只把嘴巴又合了回去,答:如果你想的话,我们随时都可以联系。
那就好。
乔幸弯了弯眼,心中的一颗石头落地了。
和律师敲定好见面时间,乔幸拿上资料驱车赶往法院。
早在拟定离婚协议的时候乔幸就猜到温长荣不太可能会签字,所以他顺便让律师写了离婚起诉书,恰好今天是个工作日,他决定去法院提离婚诉讼。
毕竟,夜长梦多。
路上车水马龙,今天是个艳阳天,路上车子和行人都不少,打了辆的士,乔幸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略过的风景,不知为什么有种解脱的畅快感,但同时手心也因为紧张出了些许细汗。
他这是第一次去法院,并且还是主动提出离婚这种离经叛道的事。
他都可以想象出温长荣收到法院传票后是如何的愤怒,他都想好了,递完申请书以后他找个地方躲一躲,然后去买个微型摄像头随时带在身上,这样万一温长荣对他怎么样了,他也还有个证据。
如此这般想着,车子很快就到了法院门口。
可乔幸从出租车上下来时,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也到了路旁。
乔幸当时很想掉头就跑,可惜温长荣的速度比他要快,他刚一转身,男人便迅速下了车往他这边走来,黑色宾利直接横于了入口处。
乔幸硬着头皮站在原地,温长荣几步走到他身前。
男人今天穿了一身黑色,半厚的长风衣披在肩头更显身姿修长,看起来让人感到颇有压力。
温长荣目光落到他手里的文件夹上,说:给我。
不。
乔幸。
这可是在法院门口,你难道要在这抢东西?
温长荣没说话,两人这么面对面站着。
嗯,许久,温长荣神色如常地回答:是,法院门口,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那你让开。
我不阻碍你提离婚诉讼,但我得告诉你,离婚不是提了就会判,除了极为严重的虐待或者家庭暴力,没有法院会在一审就判决离婚,而二审,需要至少等待六个月。
你昨天说了很懂我,所以也应该知道,你提离婚诉讼这件事会让我很生气。
男人一双灰瞳映着他的脸,像是冰冷的器械映出人的模样:六个月时间,老实说,我不知道我会对你怎么样,何况我们还是夫夫关系,无论你逃到哪,在这六个月时间里我都有权找到你。
婚姻关系不代表你就能无止境的干涉我的自由,我可以告你非法
那如果我说,你卷了我的钱要离婚跑路呢?温长荣说:一个身价千亿的集团老板,被包养出生的另一半卷了钱财,哪怕没有证据,群众都会信吧?
六个月时间,可以毁掉太多东西了,乔幸。
第61章您也别怪我
乔幸五指瞬间捏紧,抬眼直直与男人四目相对: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只是告知。温长荣说:你有自由选择要不要去的权利。
寒风自后吹来,乔幸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泛了白,他牙关咬得太过紧合,以至于尝到了些许甜腥味,他问:您这是何必呢?
我不希望你一时冲动毁了我们七年的感情。
这不是一时冲动。
温长荣顿了一下,回答:都一样。
和我回去吧,乔幸。温长荣说:今天的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
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
我特别受不了你,这大概是这么久以来,乔幸头一次这样直白地说出攻击温长荣的话,他近乎愤怒地喊着:你那狗屎一样的脾气,自以为是的态度,还有令人作呕的
行了!说够了吗?!男人的音量骤然一下放大,引得过路的人群纷纷侧目。
他凌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从中迸发出的戾气近乎要将人淹没。
温长荣的胸膛起伏了一下,但很快又压下怒火,看着乔幸说:你的不满发泄够了,就和我回家。
我不会和你回去的,我根本就不爱
要么身败名裂,这么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事业付诸东流。温长荣似乎也没了耐心,眉心蹙成了高峰,饱含戾气的灰瞳步步紧逼地看着他,下达了最后通牒:要么放弃离婚,和我回家。
二选一,选一个。
回答温长荣的是长久的沉默。
大约过了几秒,乔幸说:我什么都不选,我的离婚协议是净身出户,到时候我把离婚协议贴出去,大家可不会都是傻
还记得我赠予你的那笔海外资金吗?温长荣打断了他。
那笔基金我一分钱都没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