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乔幸茫然了,你买两套一样的?
当然不是,温长荣摇摇头,又指了指黑色被面上的果实图案,这是今年当季的新品,压根不是四年前那套。
乔幸闻言仔细看去,才见虽然大体相同,但四年前黑色基地上是类似于苹果的白色图案,而今天这个,白色里又有一粒一粒的小分割,显然是其他果实图案。
感情是他看错了。
这时,温长荣又补充道:不过这的确和四年前的那套是一个系列,所以看岔了也不奇怪。
哦。乔幸回答着,也走到床边坐下,随口问道,什么系列?
致柏拉图。
这名字一出来,乔幸就忍不住噗地一下笑出声。
他后仰倒在柔软床铺,身体因为笑意而一抽一抽地:温先生,您用这名字的床单,不觉得不好意思吗?就不怕设计师口吐芬芳或者柏拉图掀棺而起?
这典型的乔氏嘲讽,温长荣自然是听得懂其中含义。
男人侧首瞥了眼笑得花枝乱颤的乔幸,又转过头去,不甚在意地同他解释:虽然柏拉图在大多数人的认知里的确指的是精神恋爱,也就是没有性存在的。
嗯哼。
但是,人死了不能复生,就算我在带着柏拉图名义的床单上做爱,柏拉图也不可能揭棺而起来打我。
好一个唯物主义者,这个逻辑流氓的无从反驳。
合着你就欺负死人不能复生所以随便乱用呗?
乔幸想温长荣真是个臭流氓,而后又狐疑地看了看温长荣挺得笔直的背影。
他不太能确定,温长荣刚才说的那话是真的一本正经的在回答他,还是被他嘲讽了有点闹小脾气。
还有一点,温长荣说,柏拉图指无性之爱,只是对柏拉图的其中一种理解,关于柏拉图还有其他太多解释,其中一种是:柏拉图推崇的是精神爱情,并非没有性的存在。柏拉图认为精神恋爱是高尚的,比起性来说,精神的契合更重要,爱情更讲究的是精神契合。
乔幸直接被温长荣这一大段话给绕晕了。
他自父母双亡后一直无心学习,所以成绩很差,之后上了大学学的又是音乐,对什么哲学可半点研究都没有。
不过他还是大概听懂了温长荣的意思,温长荣认为柏拉图是精神契合式恋爱,并非没有性的存在。
呃。
哲学这东西,谁能说得清呢。
乔幸挠挠脑袋。
还有温长荣稍稍偏过头来,露出小半棱角分明的下颚线,男人灰色的瞳孔在灯光下折射出某种若有似无的光线,像是在暗示他什么:你能看出这个床单印的图案是什么吗?
乔幸闻言偏头看了看,他盯着那小颗粒的果肉图案琢磨了一会儿,回答,石榴?西番莲?好多小泡泡?玛德这艺术家的思维我不懂,画的啥哦。
石榴。温长荣回答,石榴有肉欲的象征。
乔幸:
而四年前我们用的那套,上面印的是苹果。
温长荣说:亚当和夏娃当初吃下的禁果就是苹果,代表着什么就不用我说了吧。
乔幸服了。
感情设计这套床单的设计师也是个闷骚,打着柏拉图的名号,弄个禁欲又性冷淡的黑白配色,却弄些黄黄的图案暗示。
啧。乔幸往旁边滚了滚,稍微与被单上的石榴图案拉开了距离,真是闷骚的人用闷骚的东西。
温长荣对乔幸给的这个评价没作出任何回应,男人只是将身体转了过去,透过解开的四颗衬衫纽扣可窥见其中性感的锁骨和包裹着纱布的小半结实胸膛。
半遮不遮,要露不露。
有道是欲盖弥彰,有道是欲拒还迎。
乔幸怀疑温长荣这个老男人在蓄意勾引他。
我很喜欢这个系列的床单。温长荣说。
嗯?乔幸心不在焉地把目光从肌肉上移回来。
上次,和这次,其实都是我临时叫佣人换的。
嗯?乔幸回过味来,你是说你特地叫人把床单换了?
嗯,温长荣注视着他,沉默了一下才说,因为我觉得,你和这套床单,有一种难言的相似与契合。
这话就有点肉麻了。
不像是温长荣会说的。
乔幸没说话,只抬起眼来,注视着温长荣渐渐与他近了。
我躺在上面是不是特别好看?乔幸问,让人看起来特别想操。
大概是没想到乔幸会主动说出这话,温长荣顿了顿,摇摇头,又点头。
对,你躺在上面的确特别好看。温长荣说,但我说的契合不止于此。
黑与灰的眸子隔空相撞,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了,他们就已心知肚明。
乔幸率先移开了眼睛,嘴角嗤笑似的勾了一下,然后转过头来,抬起腿用脚触了触男人掩盖于长裤下的某个地方。
他脸上神情似笑非笑,视线在男人敞开的衣襟处游移,边笑足下边稍稍用了力。
衣领开的那么低,话又说的那么好听,怎么,想骗我上床啊?
温长荣任由他的动作,没动,只是那双灰色的眸子中似有火焰在烧起。
温长荣的声音有些哑了,他注视着他,回答:我的确是想上床,但我没有骗你。
说完这句,男人又强调了一次,我说的每句都是真话。
乔幸仰着头,微微眯起眼看男人的神情。
他最终把脚收了回来,一骨碌又滚远了些。
精虫上脑什么话都能说,我可不信,要想让我信,还是放弃上床,咱们盖被纯睡觉吧。
乔幸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份上,温长荣却罕见地坚持了一下。
可是
假话和上床,二选一。乔幸态度坚定,带着一种报复似的干脆。
还有三天我就要去C国了。温长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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