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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瘾——罗再说(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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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烧刚站稳,就重重地打了个无声的哈欠。打完他才发现自己没控制住哈欠,快速扭过头,想要用袖口擦擦眼角流出来的眼泪。

江浪霆正要用指腹去指纹解门锁,却在中途拐了个弯,把夏烧眼角的泪抹了。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丝毫没什么不对劲。

夏烧被电击一般地用手背碰了碰自己快蒸熟的脸,努力转移注意力,去观察江浪霆家门口的装潢。

这一层的入户厅也用了大理石,但墙上乱七八糟挂了不少摩托车牌子,有铃木、川崎、杜卡迪、雅马哈、阿普利亚五颜六色的商标凑在一起有种别致的好看。

江浪霆是在这儿开了个摩托车店吗?

除了被挂得最大的Ducati之外,YAMAHA的logo也十分显眼,夏烧多瞟了两下。

江浪霆在旁边冷冷一句:不是钢琴。

夏烧:

一起进家门之前,夏烧还在犹豫。

家里人说过不要过多接触,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低头看了看手掌纱布上溢出的血,他下定决心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单独相处,以后再见就得和普通朋友一样对待了。

锁落门开,迎面扑来一股白麝香的味道。

江浪霆把客厅的落地灯按开。

角落里的落地灯安静地亮了,房间里仍然光线偏黑。暖黄色的光芒洒在地上映出一圈圆晕,月亮仿佛被偷进了客厅。

不把灯全打开吗?夏烧问。

习惯黑着。江浪霆说,你先坐沙发上吧,我去拿医药箱。

晚上也不爱开灯?

夏烧觉得奇怪,只把这个习惯归纳为对方长期在夜间活动的原因,没有多想。

屋内的装潢完全颠覆了夏烧的想象,在今天之前,他一直认为江浪霆家的装修一定和那些霸道总裁普遍相同,走黑白灰性冷淡简约风。可是这五颜六色的客厅内,激光投影仪前的大红色拳击沙袋彻底给他看懵了。

正对着拳击袋的电视墙后是满墙的五线谱,五线谱旁边挂了一把看起来挺旧的吉他。

哇。

夏烧在心底小小赞叹一声,感觉像在海底捞到了聚宝盆。

吉他对面还有一面墙,在饭厅旁边,上面摆了不少金色的东西。夏烧眯起眼仔细看了看,才看清楚是一排又一排的奖杯和奖牌,金银铜全有,还有一个是拳击手套形状的奖杯。

你哥哥管你晚回家吗?江浪霆低头把医药箱按开。

不管,我和我另外一个哥哥说一声吧。说着,夏烧去拿手机。

另外一个?你有几个哥哥?江浪霆问。

三,三个吧。夏烧数了数,把哥哥的男朋友也算进去。

江浪霆嘴角噙着笑,真幸福。

夏烧看他笑,看着看着,眼神不自觉软下来他想,如果人的眼神是有触觉的,江浪霆一定能感觉到从眉毛到下颔都被羽毛拂过了。

说不定还很痒。

笑就这么一瞬,江浪霆恢复到之前的面无表情,转身去拿剪刀剪纠缠成一团的纱布。

夏烧低着头用左手单手发微信,是发给应与臣的:

我到楼下了,等会儿就回来。

夏烧发完,觉得腿麻,站起来想走走。

江浪霆看他坐立不安的模样,低头拧开云南白药瓶口,随口一问:要喝水吗?

夏烧摇摇头。

江浪霆也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把手拿出来。

太近了。

像一低头就能用鼻尖去冒险亲近对方的嘴唇。

摊开。

江浪霆说完,伸手去掰开夏烧握得过紧的拳。

此时此刻,夏烧仿佛失去了对白能力,只顾着把自己手掌上缠得极为失败的纱布弄开。夏烧忍痛能力极强,闷哼一声后取下纱布,伤口连皮带肉,血都被撕出了一条新的痕迹。

江浪霆动作熟练地给他抹上药,再拿纱布包了薄薄的一层,说等会儿再包第二层。

包完过后,江浪霆看他嘴唇都咬白了,忍不住问:很疼吗?

疼,夏烧垂着眼看手,下午我还用不干净的水碰到了伤口,可能有点儿开始发炎了。

江浪霆皱起眉:为什么碰?

工作需要。夏烧只能用这四个字回答。

江浪霆哦一声,你是不是讨厌我?感觉不怎么乐意和我说话。

往后退一步,夏烧的背脊快抵到电视墙了。

不是。他做了个吞咽动作。

江浪霆垂下眼,目光落在夏烧的喉结处。

他再倾身往前凑一点儿,夏烧果然又往后仰身子,眼见着后脑勺就要磕在门板上,江浪霆伸出手掌垫住了。

夏烧闷哼一声,没开口说话。

由于身高差的关系,他眼神平视,全神贯注地看对方衣领上的商标,拼了命去转移注意力,心想这logo真好看,怎么那么好看,伤口也不疼了,完全没时间想伤口怎么样了还要不要回家了

江浪霆突然说:喔。

啊?夏烧没反应过来。

讨厌的反义词是什么?江浪霆又笑,我忘了。

是喜欢!

夏烧想到这两个字,惊了。

不,不是,不是喜欢。怎么可能是喜欢,只是好奇和好感而已。

两个男人之间,说一句朋友性质的喜欢不是什么难事,但现在夏烧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咙,半个音节都发不出,只能发着愣看江浪霆,暗暗捶墙,心想自己这么久的主播白当了。

好歹贺情过生日的时候自己在生日派对上还是气氛组的!

太丢人了。

怎么又脸红了啊。

没有任何调戏的意味,江浪霆的语句带着今天天气不错啊的调调,是在真情实感地发问。

夏烧平复了心情,摸了摸自己发红的耳根,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一只兔子,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刻把耳朵耷拉下来藏住。

涂了腮红。

他一句话说得差点咬舌自尽,又补一句:那个我最近播美妆了。

才嘲笑完应与臣,结果把帽子戴自己头上了。夏烧暗暗吐槽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抬起手掌在脸颊旁扇了扇:好热。

嗯,一定是屋里太闷。

江浪霆抬头瞄他。

夏烧不甘示弱地瞄回去:

看我干什么!

坚持不到几秒,夏烧自己认栽,弱弱地把目光收回来,落到江浪霆身后的摩托车摆件上。表面上是看摆件,实际上用余光在偷看江浪霆帅到过分的侧脸。

偏着头的浪霆停止住动作,把纱布绕了一圈。

没吧,你下午播的卡丁车。他说。

卡丁车三个字拨动了夏烧神经的弦,惊得猛一扭头。

他会看我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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