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车顺着来时的路离开，尘土被风镜与面罩挡下，但迟迟没人动身进入禁区。或许都在思考，又都有些不安跟对未知的恐惧。军方给出的所有信息都是语焉不详，那个冷面的军官也是一脸讳莫如深，谁也猜不透禁区里到底有些什么——那些“敌人”，到底是谁。

老we又掏出烟，刚要点燃，这才想起他还戴着面罩。见吉普车已经走远，他无所谓地取下面罩，点燃烟叼在嘴里狠狠吸了一口，转身看向禁区里成片的高楼，握着枪顺着脚下的路朝那片荒芜城市走去。见有人带头了，其他人也相互看了看，背着枪跟了过去。

S拍了一下De的胳膊，De隔着风镜看了他弟弟一眼，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这仿佛是座时间停滞的城市，高楼大厦伫立依旧，马路上还停着公交，商店开着门，大厦外墙上有着独立电池的公共新闻板还在一刻不停地滚动播放着最新的新闻，可偌大城市里，却静极无声。

不，有风声。

只有风声。

S抬头看着天空中逐渐向西的太阳，辨认了一下方向，又拿出标有武器库位置的地图看了看，一行人很有默契地握着枪朝着那个方向赶去。

不知道会遇上什么。

“嘿，我们可以开车去！”走了一会儿，De觉得这样实在太蠢了，“这里所有的车都是我们的！”他说着恶狠狠呼出一口气，气息在面罩里翻滚了几次，让他觉得鼻尖痒痒的。他左右看看随便挑了一辆车钻了进去，车钥匙还插着，他把手伸出窗外冲同伴招呼了两下，S走过来，其他人也随便挑了辆车钻了进去。

“地图。”

S斜睨了De一眼，明知他自己也有一份就是犯懒不想拿，也不想给他计较，把自己手中的地图递了过去。De拿过地图，大概是嫌风镜太碍事，他伸手把风镜推到头顶，仔细研究了一会儿，见已经有人开车走了，他这才满脸不服气地踩下油门。

但车还没开出去多远，开车在最前面的一个叫做Ev的佣兵看见一个人突然从路边的一个商店里冲了出来。他吓了一跳，连忙踩下刹车。好在车没撞到那个人，虽然不满竟然有人在外面还这么莽撞，但开车的佣兵还是打开车门下了车。

“嘿，你……”

他刚出声就察觉到不对劲。

迎面吹来的风里有一股很淡却很怪的气味。

对方是个女人，头发长长的，掩住半张脸，穿了一条过膝的半袖连衣裙，但那条裙子很脏，非常脏，不仅有灰尘，还有泥土和……干涸的血迹？

Ev的心猛然一紧，突然想起飞机上军官的指示。

不留活口。

枪就在扣在腰带的枪套里。

他背过手握住冰冷的枪托。

但对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

他不是那种典型的好人，不是良善正义的公民，他杀过人，但他敢在上帝面前发誓，他从没杀过无辜的平民。杀人，和杀害平民，是绝对不能混为一谈的两回事。

握枪的手犹疑了。

就在此时，那个像是被吓到而一直愣愣站在原地的女人突然以一种怪异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僵硬自然机械地转过身，无处无在的风吹起她散下的头发，于是Ev看见了一张烂了一半、鼻梁歪掉、嘴唇几乎整个没有而露出溃烂牙龈的脸。

“Ev！”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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