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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鶯娃除歲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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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鶯娃-除歲宴



除歲宴皇帝與群臣同樂,還會邀請皇族貴戚、重臣大官入閣守歲。

照理說,只有寵妃會被邀請參加大宴,我們這些後宮根本連皇上臉都沒看過的妃子只能參加皇后私宴。

但是皇后卻代傳聖意,讓所有嬪妃一同參與大宴。

其他人興奮萬分,引頸期待除歲宴的到來,希望被皇上一眼相中的美夢能夠成真。

我卻比較煩惱守歲時,自己要是沒撐住,不小心睡著了不知道會不會被人發現。

從前在家裡,大家都捨不得我缺覺,從沒讓我熬夜的。

帝后坐在主位,文陽公主、玞王右席,寧國公穆重脩與其子列於左席。

階下平台眾妃坐席按照份位分排行列,右席以柳昭儀為首,左席以桃貴嬪為首。

因位封位下等,我坐在席末,身後就是排排站著守候的宮女們。

仗著座位偏遠,我出於好奇,遙遙望向高階之上那名金龍玄錦袍的年輕男子。

心想那就是當今帝王,程昌玄。

也就隨意打量,卻見男人視線的流轉。

像是在回應我,溫潤的眉眼帶著清淺笑意。

不可能看一眼就被注意到吧!

我立刻避開眼,不敢再往上看。

假裝專心吃著面前精緻卻冰冷的宴膳。

「皇上,易玄有一事想藉今日除歲宴請求您。」

玞親王從席上起身,拱手作揖的甩袍動作,都讓他做出一股矜貴的凌厲。

「哦,何事?」

「易玄傾慕左家千金,希望登門向左大人提親,希望皇兄成全臣弟,在左大人與左相那替臣弟美言幾句,允諾易玄的心意。」

哇嗚——

我轉頭看向十兒,今天這宴會來得太值得,求親現場啊!

一雙手捏著我的臉,把我的頭轉回前方,不准我躁動。

程昌玄朗聲大笑,心情愉悅得連連道好。

「皇弟難得請求朕一次,朕當然要鼎力相助。」

「左斨,朕的皇弟向你們左氏求親,你意下如何?」

程昌玄點了下座首席的丞相。

帝王問話,喧鬧的交泰殿除了樂聲,全靜了下來。

原本承襲前朝的左右丞相制度不聲不響的改制。

新帝即位月餘,右丞相尤立貪腐舊案被揭發,立即拔官抄家後,左丞相也告老辭官,在九月下旬將丞相之位交由兒子左斨繼任。

我往下望去,年輕的丞相已經含笑起身。

狹長的眼型讓人聯想到狐狸,看著就不是老實人。

「舍妹能得玞王青睞,自然是微臣一族無上的榮幸,臣反而要請皇上做個證,玞王這樣優秀的弟婿,臣無論如何也不能讓meimei錯過呢。」

百官被左斨活絡的語氣帶起了熱鬧,紛紛大笑鼓掌起哄,乾脆齊聲請求皇上賜婚,再造一樁天地良緣。

「甚好,禮部尚書聽令,這門親事朕已經做了證,你給玞王夫妻看好日子,明日將婚書擬妥送達左府。」

左斨一聲謝主隆恩,同玞王長跪,拱手將酒樽高舉過頭拜謝。

接著是官員們的慶賀祝酒,此起彼落的吆喝又充斥宴廳。

「小主,您可以先離席回去歇息了。」

在我雙手支撐著席案,托著腮昏昏欲睡時,十兒附耳過來說道。

我點點頭,被十兒半扶半抱地帶著離開宴席。

_

年後進入一月下旬。

一坐到餐桌前,我的視線就離不開白色磁碟上的吃食。

「是葡萄誒!」

三顆圓潤飽滿的紫黑色葡萄居然出現在午膳的配餐裡!

「慶賀文陽公主喜孕,皇上將西域特貢賞賜所有嬪妃品嚐。」

十兒將膳食備置妥當,將那碟葡萄從桌上移開。

我伸出的手慢了一步落了空,憤憤地抬頭看向十兒。

「為什麼拿走!」

「小主請先把飯菜吃完,這葡萄十兒給妳留著,午睡後作茶點享用。」

居然把我當成吃了甜食就不吃正餐的小孩兒!

我邊用膳邊數了數日子,文陽公主才成親不到兩個月居然已經懷上?

再說,常言天家無情,皇上跟文陽公主兄妹感情竟然這般親密,meimei有喜還特地拿出珍貴的特貢賞賜後宮,不知道等孩子出生還有沒有葡萄吃??

這些日子除了與方妍親近,我也確定了李寶林的身份。

李寶林,名蘋亭,李家嫡出長女,父親李任齊,刑部司郎中。

李家家主李終則是外地人士,在商鋪工作時與雇主獨生女相戀,入贅京城鍾氏富商。李終則在丈人過世,妻子分得家產後,便讓子女跟著自己改回李姓。

如今李氏父子一代商一代官,已經成為京城權貴。

勸服妻子同意自己改回李姓後,李終則陸續納妾,三個月前還又納了個小妾。

李終則跟鍾氏有一子,其餘三個兒子兩個女兒都是庶出。

李蘋亭作為嫡長子李任齊的第一個孩子,被李家上下嬌養縱貫,造就現在這般不可一世的性格。

我看過哥哥捎來李終則的畫像,與父親幾乎一致的眉骨,輕易看出他們之間血緣。

但是他們的眼神沒有任何一絲相像。

父親的眼睛總是透著溫和真誠,讓人心生親切,但在李終則的雙眼中流露的卻是勢利。

我們的祖父李終則會有哥哥「孝盡」。

後宮無趣,我會和李蘋亭慢慢培養「姊妹情誼」。

哥哥說過,既然都不是好人,那我們給他使點絆子、找點麻煩,就是在替天行道,讓壞人沒空做壞事。



今日給皇后的問安被取消了。

皇后的婢女燕心姿態高傲的宣布皇后鳳體不適,無法接見眾妃。

我躺回溫暖的被窩裡,無視十兒要我把外袍脫下的嘮叨。

「果然二月末春寒料峭,皇后也受寒生病了。」

十兒表情略顯怪異,卻沒有出言回應我。

這樣想想,方才燕心的態度也很奇怪,皇后生病,她那樣驕傲做什麼?

沒伺候好主子,她特別得意不成?

「小主,妳還要繼續睡懶覺嗎?」

「我要多睡覺才會長大。」我抱緊鬆軟的被子隨口胡縐。

「嗤。」

發笑的人逕自走進內閣,十兒表情十分不爽。

我裝作驚喜,掀被坐起。

「蘋亭jiejie!」

「不睡了?」李蘋亭往榻邊坐下,調笑地睨我。

「jiejie都來了,娃兒哪裡好意思睡懶覺。」

十兒上前給我披上外袍。

「鶯娃是該多睡點,妳這身板瞧著跟嬰孩無異,再不長大,皇後的孩子要真的能出生,都要長得比妳好了呢。」

李蘋亭看準我性子軟,話裡藏針,隨意諷刺,全當我聽不懂逗著玩。

「我還小!??」

低頭看著自己平坦的胸前,再看看李蘋亭穿著冬衣依舊起伏明顯的圓弧,我囁嚅著反駁。

又突然意識到李蘋亭話中的怪異。

「為什麼突然說起皇後的孩子啊?」

「妳剛沒聽出來皇后婢女得意洋洋的昭告嗎?」

李蘋亭冷笑,「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皇后懷孕的消息呢,這後宮也就皇后和桃灼華獨占著皇上,天天承寵早該懷孕的。」

「啊??」

我感覺臉上燒熱不已,用手摸著臉頰降溫。

原來剛剛十兒是因為知道我怕羞,所以沒跟我說明啊。

李蘋亭遲遲無法承寵,皇后又疑似懷上龍種,心裡不快跑來我這出氣,說完想說的話人就走了。

我躺回床鋪,雙腳蹬著被單。

同樣難相處的個性,方妍還比李蘋亭討喜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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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岁宴皇帝与群臣同乐,还会邀请皇族贵戚、重臣大官入阁守岁。

照理说,只有宠妃会被邀请参加大宴,我们这些后宫根本连皇上脸都没看过的妃子只能参加皇后私宴。

但是皇后却代传圣意,让所有嫔妃一同参与大宴。

其他人兴奋万分,引颈期待除岁宴的到来,希望被皇上一眼相中的美梦能够成真。

我却比较烦恼守岁时,自己要是没撑住,不小心睡着了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发现。

从前在家里,大家都舍不得我缺觉,从没让我熬夜的。

帝后坐在主位,文阳公主、玞王右席,宁国公穆重脩与其子列于左席。

阶下平台众妃坐席按照份位分排行列,右席以柳昭仪为首,左席以桃贵嫔为首。

因位封位下等,我坐在席末,身后就是排排站着守候的宫女们。

仗着座位偏远,我出于好奇,遥遥望向高阶之上那名金龙玄锦袍的年轻男子。

心想那就是当今帝王,程昌玄。

也就随意打量,却见男人视线的流转。

像是在回应我,温润的眉眼带着清浅笑意。

不可能看一眼就被注意到吧!

我立刻避开眼,不敢再往上看。

假装专心吃着面前精致却冰冷的宴膳。

“皇上,易玄有一事想借今日除岁宴请求您。”

玞亲王从席上起身,拱手作揖的甩袍动作,都让他做出一股矜贵的凌厉。

“哦,何事?”

“易玄倾慕左家千金,希望登门向左大人提亲,希望皇兄成全臣弟,在左大人与左相那替臣弟美言几句,允诺易玄的心意。”

哇呜——

我转头看向十儿,今天这宴会来得太值得,求亲现场啊!

一双手捏着我的脸,把我的头转回前方,不准我躁动。

程昌玄朗声大笑,心情愉悦得连连道好。

“皇弟难得请求朕一次,朕当然要鼎力相助。”

“左斨,朕的皇弟向你们左氏求亲,你意下如何?”

程昌玄点了下座首席的丞相。

帝王问话,喧闹的交泰殿除了乐声,全静了下来。

原本承袭前朝的左右丞相制度不声不响的改制。

新帝即位月余,右丞相尤立贪腐旧案被揭发,立即拔官抄家后,左丞相也告老辞官,在九月下旬将丞相之位交由儿子左斨继任。

我往下望去,年轻的丞相已经含笑起身。

狭长的眼型让人联想到狐狸,看着就不是老实人。

“舍妹能得玞王青睐,自然是微臣一族无上的荣幸,臣反而要请皇上做个证,玞王这样优秀的弟婿,臣无论如何也不能让meimei错过呢。”

百官被左斨活络的语气带起了热闹,纷纷大笑鼓掌起哄,干脆齐声请求皇上赐婚,再造一桩天地良缘。

“甚好,礼部尚书听令,这门亲事朕已经做了证,你给玞王夫妻看好日子,明日将婚书拟妥送达左府。”

左斨一声谢主隆恩,同玞王长跪,拱手将酒樽高举过头拜谢。

接着是官员们的庆贺祝酒,此起彼落的吆喝又充斥宴厅。

“小主,您可以先离席回去歇息了。”

在我双手支撑着席案,托着腮昏昏欲睡时,十儿附耳过来说道。

我点点头,被十儿半扶半抱地带着离开宴席。

_

年后进入一月下旬。

一坐到餐桌前,我的视线就离不开白色磁碟上的吃食。

“是葡萄诶!”

三颗圆润饱满的紫黑色葡萄居然出现在午膳的配餐里!

“庆贺文阳公主喜孕,皇上将西域特贡赏赐所有嫔妃品尝。”

十儿将膳食备置妥当,将那碟葡萄从桌上移开。

我伸出的手慢了一步落了空,愤愤地抬头看向十儿。

“为什么拿走!”

“小主请先把饭菜吃完,这葡萄十儿给妳留着,午睡后作茶点享用。”

居然把我当成吃了甜食就不吃正餐的小孩儿!

我边用膳边数了数日子,文阳公主才成亲不到两个月居然已经怀上?

再说,常言天家无情,皇上跟文阳公主兄妹感情竟然这般亲密,meimei有喜还特地拿出珍贵的特贡赏赐后宫,不知道等孩子出生还有没有葡萄吃……

这些日子除了与方妍亲近,我也确定了李宝林的身份。

李宝林,名苹亭,李家嫡出长女,父亲李任齐,刑部司郎中。

李家家主李终则是外地人士,在商铺工作时与雇主独生女相恋,入赘京城钟氏富商。李终则在丈人过世,妻子分得家产后,便让子女跟着自己改回李姓。

如今李氏父子一代商一代官,已经成为京城权贵。

劝服妻子同意自己改回李姓后,李终则陆续纳妾,三个月前还又纳了个小妾。

李终则跟钟氏有一子,其余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都是庶出。

李苹亭作为嫡长子李任齐的第一个孩子,被李家上下娇养纵贯,造就现在这般不可一世的性格。

我看过哥哥捎来李终则的画像,与父亲几乎一致的眉骨,轻易看出他们之间血缘。

但是他们的眼神没有任何一丝相像。

父亲的眼睛总是透着温和真诚,让人心生亲切,但在李终则的双眼中流露的却是势利。

我们的祖父李终则会有哥哥“孝尽”。

后宫无趣,我会和李苹亭慢慢培养“姐妹情谊”。

哥哥说过,既然都不是好人,那我们给他使点绊子、找点麻烦,就是在替天行道,让坏人没空做坏事。



今日给皇后的问安被取消了。

皇后的婢女燕心姿态高傲的宣布皇后凤体不适,无法接见众妃。

我躺回温暖的被窝里,无视十儿要我把外袍脱下的唠叨。

“果然二月末春寒料峭,皇后也受寒生病了。”

十儿表情略显怪异,却没有出言回应我。

这样想想,方才燕心的态度也很奇怪,皇后生病,她那样骄傲做什么?

没伺候好主子,她特别得意不成?

“小主,妳还要继续睡懒觉吗?”

“我要多睡觉才会长大。”我抱紧松软的被子随口胡绉。

“嗤。”

发笑的人迳自走进内阁,十儿表情十分不爽。

我装作惊喜,掀被坐起。

“苹亭jiejie!”

“不睡了?”李苹亭往榻边坐下,调笑地睨我。

“jiejie都来了,娃儿哪里好意思睡懒觉。”

十儿上前给我披上外袍。

“莺娃是该多睡点,妳这身板瞧着跟婴孩无异,再不长大,皇后的孩子要真的能出生,都要长得比妳好了呢。”

李苹亭看准我性子软,话里藏针,随意讽刺,全当我听不懂逗着玩。

“我还小!……”

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胸前,再看看李苹亭穿着冬衣依旧起伏明显的圆弧,我嗫嚅着反驳。

又突然意识到李苹亭话中的怪异。

“为什么突然说起皇后的孩子啊?”

“妳刚没听出来皇后婢女得意洋洋的昭告吗?”

李苹亭冷笑,“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皇后怀孕的消息呢,这后宫也就皇后和桃灼华独占着皇上,天天承宠早该怀孕的。”

“啊……”

我感觉脸上烧热不已,用手摸着脸颊降温。

原来刚刚十儿是因为知道我怕羞,所以没跟我说明啊。

李苹亭迟迟无法承宠,皇后又疑似怀上龙种,心里不快跑来我这出气,说完想说的话人就走了。

我躺回床铺,双脚蹬着被单。

同样难相处的个性,方妍还比李苹亭讨喜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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