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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走进自家小小的浴室,放了半浴缸的热水,等整个浴室都彭满了白色的水汽时,才回到客厅,捞起两个小家伙,走进浴室。

真的不像两岁的孩子!真的只是发育迟缓的问题?瞿白皱着眉给其中一个孩子扒衣服,看着手里孩子四肢瘦弱,甚至无力自己站立的样子,他心里就织起了一张打满死结的网――就算是非洲难民的孩子也能在两周岁左右听说并站立行走了吧!

两个小家伙从瞿白面无表情端着一张脸给他们泡牛奶开始,就像掉进了一只满是怪物的洞窟,其中一个除了惊恐以外还带上了十分迷茫的神色,但是对正认真扒他衣服的“巴巴”,只敢表现顺从和乖巧。

明明害怕的不断瑟缩颤栗,但还是一声不吭地任由瞿白给他脱衣服,瞿白的动作虽不甚温柔但已经尽量放轻了。

另一个表情就丰富多了,动作和表情都带着一种小动物本能似地防备,但同时也不住的对瞿白露出困惑和惶恐。

“喝!”终于和儿童服装奋斗结束的瞿白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瞿白看着面前这个瘦小的只剩下一具骨头的躯体上布满的伤痕,不住抽冷气,新的旧的,长条的短圆的,鞭打造成的,磕碰造成的,这么一具小小的身体上几乎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

他深吸了几口气,眼疾手快的捞过另一个孩子,三两下扒光了,毫不意外地看道令他心脏处阵阵抽紧的画面――这个孩子身上伤处更多。

“瞿青――”即使是自父母去世后几乎就不曾有激烈情绪起伏的瞿白,今天也不禁咬牙!

这是他自己的孩子啊!孩子们的母亲甚至为了这两个孩子,难产而永远留在了手术台上,而他……

至此,瞿白算是终于明白白天那个社工明面上希望自己自愿领养,事后又不断暗示自己,社工人员会不断跟进两个孩子的状况是为了什么了?

看来,这两个孩子跟在瞿青身边时,远不是那个社工含蓄表达的“生活状况不太好,长期照料不周”那么简单。

瞿白知道他这个双胞胎哥哥从小就张狂桀骜,自私自利,似乎除了他自己的利益,就再没有东西能摆在与他同等的地位。

没有离家时,在父母面前也一直是两面三刀混日子,人前永远是人模人样,人后却是心比天高。

终于是在高考失利的后席卷了全家财物跑得无影无踪,甚至还用了父母的名义向周围的亲戚朋友借了一笔巨款!

累得他们父母去年车祸闭眼前,也一直暗暗叹悔自己这一生生了两个孩子,却教出了一个这样的孽子。

甚至在最后一刻,他们也没能安息的闭上眼睛离去,直到最后,他们也一直在暗纠,一对双胞胎儿子为什么就被他们养出了两个极端。

别人也许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同胞所出的瞿白却能感知到一二,他这个哥哥似乎底子里就带着一些奇怪的野望,就和他底子里对很多事都提不起太浓厚的兴趣一样。

“巴、巴巴,洗、洗洗……”其中一个孩子忽然朝浴缸爬去,一边爬还一边口齿不清地对瞿白叫唤。

瞿白立刻回神,一把捞起了他,面对这一副皮包骨的小身板,他是真的担心这些小骨头一不小心就折断了。

身上伤口略少一些的那个被瞿白捞起来的瞬间,还有些犯傻,像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腾空而起了,而后发现是瞿白捞住了自己后,立刻变成被就住了脖子的猫,四肢软塌塌地,一动不动地挂在瞿白的手上。

瞿白看着小孩儿的下意识反应,心里各种念头纷纷滑过,而最终的结论,无非还是印证了瞿青是人渣这一条理论。

他稳了稳自己的心绪,将两个孩子一起抱到浴缸里,看着宛若两只黄猴子一样的孩子,瞿白手上力度又不知不觉里放轻了许多,几乎就是拿着温水从孩子身上淋过,连浴巾海绵都不敢给他们用。

给他们匆匆洗了一遍澡后,瞿白就拿家里的大围巾抱住了两个小家伙,抱到自己房间里,掀开被子塞进去,只露出两个头,连手都捂得十分严实。

“睡觉!”瞿白淡淡地对着两个只露出脑袋的孩子命令道。

也不知道两个小孩儿是听懂了,还是因为累了,瞿白的命令刚下,两个小孩儿就十分配合的齐齐打了个哈欠,眼角处都溢出了些许泪水。

瞿白看着不由伸手轻轻将他们的泪水抹掉,摸了摸他们的额头让他们快点睡觉。

两个孩子眨了眨大得有些吓人的眼睛,像是研究又像是确定面前的瞿白是他们的父亲,而不是其他奇怪的东西一样。

瞿白无奈的撇了撇嘴,想起自己父亲在自己小时候常对自己做的,他僵那里纠结许久,终于还是弯腰在两个孩子的脸颊上轻轻印了一下,看着两个孩子睁得更大的眼睛,不由轻声呵斥:“快睡!”

两个孩子齐齐一颤,缩了缩脑袋,闭上了眼睛,掩去这一日来瞿白带给他们的浓厚的惊惧。

直到两个孩子脑袋贴着脑袋不太安稳地挤在一起打起小小的呼声后,瞿白才轻轻走出卧室,半掩着门,以方便自己随时留意卧室中的动静。

他有些怔忪地盯着客厅地上那少得可怜的一些儿童用品,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走过去一样样拿出来看了再规整好放到了一边,又将浴室给清理了,小孩儿们换下来的衣服手洗了晾起来后,他才腾出功夫给自己下了一碗面条。

吃饱喝足后,便转战到书房,打开了书桌上用了快十年的台式电脑,愣愣地发了会呆,还是将“瞿青”两个字输入了搜索栏。

半个小时候,瞿白揉着眉心关闭了浏览器。

瞿青是谁?大千世界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恶人,就是死亡,也不过是一长串新闻里附属的车祸死亡名单之一罢了!

更甚者,除了这条新闻以外,网上还有千千万万叫瞿青的男男女女,也许还有一只狗或者羊驼。

网络给不了瞿白想要的讯息,而现在,似乎即使找到了相关的讯息,他能做的事情也十分有限。

他有什么,今天之前,他也只是一个靠父母保险赔偿还完瞿青欠债的苦逼青年;而今天之后,他却成了一对小猴子一样的双胞胎的保父。

他起身对着电脑看了一会儿,脑子里闪过早前在浴室见到的两个孩子身上的痕迹,僵硬的站了半天,他又坐了回去,伸手掏出自己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黄主任,是我,瞿白……对,有点事儿要麻烦您,我想请几天假……”

“对,家里出了点事……”

“不,是我哥哥,他去世了……”

“……好,谢谢。”

瞿白将手机放到电脑边上,又重新打开浏览器,输入“两周岁儿童成长体征”,弹出搜索结果后,快速找了几个靠谱的浏览了一遍,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直至最后,两撇清秀的眉几乎卷到了一起,这才又重新输入了“儿童体检”、“儿童发育”、“儿童医院”等各种词汇。

等到临近深夜十二点时,瞿白拿起一旁自己做的各种知识摘抄和明天一天他和双胞胎的体检物品购置等行程安排,才深深呼出一口气,并于心里安慰自己,“……就当是为了老头老太吧!”

他站直了身子,伸了伸懒腰,抬手做着拉伸运动,无意中将身后书架上的一本书给碰了下来。

瞿白顿了顿,还是做完了一整套的简单运动,才弯腰去捡,结果书一到手上,他就愣住了――老头书房里什么时候有这本书?

老头是个穷教书匠,平生什么不多就是书多,但就是这书再多,瞿白也能狂傲的放言,这些书都是从他手里过过的。

而这本书――瞿白拿到近前看了看,再次确认自己确实没看过,是一本仿古籍装订的书,因为书页都十分新,但装订又是挺像那么回事的包背装。

最重要的是,首页封面上没有一个字儿,翻开内页,也是一个字都没有,但却有板框和书耳――无字天书?!

瞿白为自己这猛然冒出的发散性思维略感到一些些好笑,正准备合了书随手塞回书架去书架的一瞬间,却被书页的一边划了手指尖,生生疼了一下,瞿白缩手看了看,没事。

但再看书本的时候,却愣在了那里!

――书页上居然有字了,封面上浮现了四个大字――青元总纲。

酸碱实验的现实运用?那一瞬间,只有这一个念头冲进了瞿白的大脑。

他在心里琢磨良久,也摸不清这本无字天书突然变成有字书的原因,他对着封面上的“青元总纲”看了足足一分钟,才翻开了扉页。

翻开的一瞬间,书中突然光芒大盛,刺目的光华立刻逼得瞿白无法睁眼,而更叫他骇然的是,在他闭眼的一瞬间,他居然“看”到了书里的内容。

用“看”其实已经不贴切,准确的说,是书中的内容以一种意识流的方式蹿进了他的脑海里,瞿白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一阵暖流在他大脑中涌动的感觉,而这股暖流随着瞿白意识发现它开始,居然涌动的越来越急,越来越多,与此同时瞿白去发现自己居然不能动了。

就在那股暖流多到瞿白差点以为再也无法添加,而要叫出来时,暖流突然就停了。

瞿白心里大惊,立即睁开了眼,像被蛇咬了一样,一把将那本书给远远地丢了出去。

他大口粗喘着气,心里惊骇莫名,他的运气没有这么背吧?今天才接收了两个小猴子,并准备压抑住对他们父亲的憎恶,而好好抚养他们长大,就被不知名的东西蹿到脑子里去了?

他原地深呼吸了几次,伸手摸了摸自己,发现自己既没有少胳膊断腿,也没有突然增生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比如触角或牛角。

瞿白稍稍吁出一口气,坐回了椅子上,带着些防备地盯着被自己扔到墙角的那本书,蓦而闭了闭眼。

而闭眼的一瞬间,黑沉的眼前却恍惚闪过一些东西。

阵法……灵诀……练气……筑基……

瞿白又是一惊,赶紧睁开了眼,他张口结舌,完全不能理解自己脑中刚刚一股脑涌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第三章

瞿白再顾不得一天下来的疲惫和睡意,更加没时间细细排查第二天要带着双胞胎践行的计划表是否还有缺漏。

在他大脑也许受到不知生物侵入,并时刻有可能威胁到他生命或者夺取他的身体的此时此刻,一切的计划与打算都是空谈。

等到小书房里东南角射入第一缕朝阳时,反反复复自我研究剖析了一夜的瞿白,终于能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幸好不是被不明生物俯身了。

但是脑子里蓦然多出一堆不属于他的东西,让他完全松懈却也不可能,一整晚的闭目睁眼实验,和种种屏蔽意识的锻炼,终于让瞿白稍稍弄清了大脑里一堆东西是什么了。

说是不明生物不如说是一团“知识”,几经实验和调控,瞿白发现大脑中多出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完整的知识系统。

入门修炼法阵什么的,零零总总,除了一套所谓的功法是自下而上呈现一种阶梯式排列顺序,其他东西真的是五花八门无所不包,但归纳出来,也就是一句“接天地精气,炼无上仙法”。

听着很玄乎,以瞿白自己的话来定性,简直比当年修法忽悠世人的那一套还能扯淡。

但好在,虽然大脑多出这么一堆东西,但是这些东西却并没有实体侵入大脑的任何一个部位,反而是以一种意识封存的状态存在,即使是折腾了一晚上的瞿白,也只能略略感受到自己脑中多出了一堆混乱的知识。

实际上并没有损害他的大脑,既没有把他变成另外一个人的趋势,也没有分裂他人格的走向,更没有让他头疼欲裂化为尸水的征兆。

甚至,瞿白还有一种猜测,他从自己大脑中所窥探到的种种,不管是那些他看不懂的阵法还是他不能理解发出原理的神通,都不过是一个巨大的核的边缘性东西,更多更深入的内容似乎都化成一团意识流,安静的密封在他大脑深处。

这是一种保护,以防他的大脑突然超负荷,不是变成疯子就是让他直接脑瘫。他暗自揣摩着。

而他所能窥探到的那些知识体系虽然很荒谬,但大都是能自圆其说,除了个别他实在无法理解的名词外,大部分内容也并没有如修仙法一样诱惑他去自焚或者跳楼,甚至隐隐的有些世间大道的意味。

他想饶是自诩看透人世的他老头再生,也许都无法勘破那些奥妙。

瞿白扭了扭几乎快要变成铁块的僵硬的脖子,慢慢走到前面将一早被他扔开的那本书捡起来,翻开书页想多找一些端倪,好解释自己大脑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结果无论他这次怎么翻动书页,都还是一页页白纸,连个墨点都没有。

他略有些颓丧的将书本掐在手里,两步走到东南角的那个小窗前,窗前横出去的台面上有一个花盆,里面本来种着老头花友送得六倍利,是赛船天蓝色的品种,据说还是外国引进的,只可惜自老头离开人世后,没有人精心照料,现在已经变成了一g黄土。

瞿白对着窗口撒进来的春日暖阳发了一会呆,一会想着隔壁卧室里躺着的两个小猴子,一会又想着这一夜之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老头,你说错了!还完了欠债,没有你们,我还是很难过得舒心。他在心中呢喃。

每一个闭眼的瞬间,已经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知识涌现到他眼前了,他已经能自如控制那些知识了――这算是他努力一夜唯一的一项成就了吧!他自嘲。

低头看着花盆里那干得都要开裂的泥土,心里突然就生出了一个念头来。

他脑中蓦然多出那么多不属于他的东西,其实以他每日审稿校对时接触过的各种奇幻仙侠的小说,他对自己的现状,隐隐的有那么些猜测,但小说终归是小说,现世里,他还真没有听说过更没有看过世上所谓的修真或者修仙的人。

所以即使他自己的潜意识里已经有些认可自己的猜测,但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他依旧不敢随意取用或者学习他脑中出现的那些有关于“修炼”的东西。

他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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