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拿著画板,对著树林写生。
白月好奇:“你该不会是专门来画画的吧?”
“嗯,我画画,表姐是来复习的。”表弟羞涩地笑笑。
环境安静清幽,确实是画画和复习的好地方。
李程起身,想过去卢梦梦那,却被白月扯住了。
白月轻轻摇头:时辰未到。
欧阳晖观察著黑白无常,又转头瞄了眼表姐弟。
似乎这场梦有点复杂?
表弟画完,收拾好,卢梦梦也跟著起身。
接下来的行程众人心造不宣地放慢了脚步,凌霄两步一喘,三步一停,还是远远落在队伍後面。
欧阳晖无奈,半扶半撑著凌霄:“得加强锻炼!”
“呼呼……回去再说……”小爷的腿就快断了!等有钱了第一要事肯定得买辆车!
“你不累?”郁闷地瞟了高富帅一眼。
这高富帅,一看就知道城市土身土长,那身板那皮肤啧啧,哪有一点劳动人民的特征啊!
凌霄偷偷观察高富帅,只要他显露出一丝疲态,那就有充分理由把他拉进拖後腿阵营中,小爷就不是在孤军奋战了!欧阳晖优雅地把领子解开,半露著胸乘凉,衣服湿著还没干,薄薄的布料隐约勾勒出匀称的肌肉,神情依旧淡雅英俊。
凌霄泄气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沮丧著脸慢慢在队伍後面挪,漫长的折磨(其实也没多远路)终於到了终点,前方有棵巨树,表弟爬上树,声音传来:“这边,它飞进了这里的树洞!”
卢梦梦轻巧地顺著藤蔓爬了上去,白月和李程紧紧跟上,欧阳晖朝凌霄道:“你先上。”
没一会,凌霄半死不活地挂在树上,欧阳晖站在下面,无奈地抬手托著他:“还没爬多高你就不行了?”
“你把小爷托上去吧。”
欧阳晖朝凌霄的屁股上狠狠捏了把,凌霄吃痛,一弹老高,一下子就窜了上去。
先锋部队不见踪影,只有黑黝黝的树洞张著口等著凌霄。
凌霄探头朝里面看看,哇,黑黝黝的,连灯都没有,他们全都进去了?
“凌霄,进去。”欧阳晖也趴在洞边往下看。
这是玩爱丽丝梦游仙境吗?跳下去就去了另一个世界?太扯了吧!凌霄朝树洞里喊:“喂!有没人啊?!”
“你下来呀!”卢梦梦的声音响起。
靠,不就一个树洞嘛!女孩子都进去了,堂堂大老爷们岂有退缩之理!凌霄朝欧阳晖道:“我们走!”
欧阳晖二话不说,爽快地一把横抱过凌霄,帅气地一跃进了树洞。
反正是梦,欧阳晖面对无限黑暗无比淡定,下落没多久,很酷地安全著陆。
树洞里果然是一片新天地,卢梦梦打著火把,光线下,凌霄缩在欧阳晖怀里的画面一览无遗……
树底是一处岩石断层,大大小小的锺乳石分布在岩洞里,凌霄颜面尽失,垂头丧气地走在队伍後面。
众人再次心照不宣地放慢了脚步。
放慢脚步也没用,凌霄累坏了,与队伍的距离越拉越长。
身後有一道黑色的影子蜿蜒接近,就在凌霄一屁股坐下地的时候,那东西猛地窜上,对准凌霄的脖子就咬了一口。
一声惨叫在岩洞里炸响。
“是条黑蛇!”表弟惊呼。
欧阳晖上去抱著脸色铁青的凌霄:“这是梦!不要多想!”
卢梦梦过去想检查伤口,黑蛇又扑上来咬了卢梦梦一口,青紫的毒素迅速从伤口蔓延开,卢梦梦看上去一点也不介意,反手一丢把蛇抛远,黑蛇急著逃跑,却被白月用捆仙索缠了起来,捆仙索越缩越紧,黑蛇扭动几下,身形渐渐模糊,最後化成了一团黑烟飘散开。
是游魂?!
李程和白月对视一眼。
“表姐!”表弟担心地盯著她的手腕。
“没事,一点也不疼。”伤口真的渐渐缩小消失了。
凌霄的意志却没有卢梦梦那般坚定,被蛇咬,当然很疼,黑蛇肯定有毒,啊啊,完蛋了,活不长了……
凌霄的伤口如他所愿地扩大成一圈青紫,血液凝固,眼看就要中毒身亡了。
“凌霄!别乱想!都是假的!”欧阳晖捂著凌霄的脖子,“都是假的!你一点伤都没有!”
骗人,小爷亲眼见著蛇咬上来,脖子那麽疼,你还说一点伤都没有?
越想越疼,越疼伤越重。
凌霄说不出话,头一歪,昏昏沈沈地堕入了黑暗中。
在梦里昏迷,简直闻所未闻。
不过嘛,什麽感觉也没有,黑漆漆一片,难道小爷就在梦里挂了?
好可惜啊,小爷光棍了那麽多年,连妹子的手都没碰过呀!唉唉!想当年小学时候还有妹子来表白过!为什麽那时候小爷就不懂珍惜呢?!一眨眼就要奔三了!男人的功能还没用上就挂了呀!自懂事以来陪著小爷的就只有右手了呀!还有大师说要送的茶叶,还没享受到!唉唉唉!
反正没有人,凌霄把心里的郁闷全都怒吼进黑暗中。
好渴,唉,有杯茶就好了……
唇里渡进一些水,奇怪,苦苦的?
凌霄睁开眼,欧阳晖的俊脸近在眼前,喂完符水,欧阳晖帅气地抹了把唇:“你终於醒了。”
唇上残留著温热的触感,凌霄脑子轰地炸了。
卢梦梦在一边专心做题,表弟正专心临摹墙上的壁画。
白月红著脸移开视线,李程欢乐地讽刺:“那你最後有没娶右手为妻?”
咦,咦……操!不会吧?!
“你全喊出来了……”欧阳晖苦笑,“回去就送你几包茶……”
凌霄闷吼一声,捂脸,初吻被男的夺去了不说,还自我展示了不为人知的一面,这下英武的形象全毁了……
“凌霄,梦而已。”欧阳晖摸摸凌霄的脑袋,“感觉好点了吗?刚给你打了血清解毒,作了法事,还给你吃了张符呢。”
血清没有,法事没有,喂符水倒是真的。
凌霄病怏怏的脸色缓了些:“真的?”
“真的,你的伤已经好了。”白月也好心补上一句。
摸摸脖子,还真没有了伤口。
梦里的世界必须靠意志,凌霄被大师们点拨後,就觉得伤痛全无,整个人恢复了精神。
恢复了精神当然得继续前进。
白月在前方开路,李程殿後保护,欧阳晖陪在凌霄身边,边走边烧符纸。
烧纸可以驱邪,但有些东西烧纸也阻止不了,例如凌霄哎呀一声,松开脚。
“怎麽了?又伤哪了?”欧阳晖紧张地给他检查。
凌霄指指脚下,一块不起眼的位置凹陷了下去。
李程低头看看:“机关?”
欧阳晖无奈地望向凌霄,凌霄苦笑:“梦里也有机关?”
话音刚落,身後传来隆隆的水声,不知哪来的水咆哮著瞬间涌到眼前……
回想当年,十五岁时学校组织游泳,第一次进游泳池,第一次在娃娃池里溺水,被人救上来後,在一票女生关切的目光下,凌霄发誓从此不再碰水(洗澡除外)。
工作後,公司组织去海边,凌霄穿著裤衩戴著墨镜,玩水啥的,随他们去吧!哼!小爷才不会那麽庸俗地在水里嬉闹!一票人入水後,他很酷地留在沙滩椅上晒太阳,结果中暑被人抬了回去……
这些不堪的记忆深深埋在了心底,上帝总会关上门的时候给你打开一扇窗,凌霄坐办公室坐出了一定业绩,得到公司重用,也许未来还有加薪的希望。
习惯坐办公室的人,注定了要舍弃某些特长。
水流湍急,席卷著填满了空间,凌霄无助地扑棱在水面,才几下,手脚就已经发软罢工,眼看就要沈底了……
欧阳晖早看穿凌霄的体质,伸手一拉把他拽进怀中,无奈道:“这麽浅你也会溺水啊?!”扛著软趴趴的凌霄,脚踏地面上的锺乳石,在水流的推动下,很轻松地完全不用游。
前方卢梦梦和表弟一人一个圈著游泳圈,优哉游哉地顺水漂。
等等!哪来的游泳圈?!
凌霄可不想被男人扛著跑,也想效仿创造个道具,於是他解开了手链,凝神思索。
跟在後面的李程见了,冷笑一声:“我劝你还是戴上好。”
欧阳晖一扭头,也吓坏了:“凌霄你快把手链戴上!”
“没事,我没有乱想东西。”游泳圈的形状出现了!很好!那麽就来吧!唔,不过嘛,要什麽颜色的好呢?
一声诡异的嚎叫,众人惊恐地回头。
後方的黑暗中一条硕大的身影出现在水中,从露出的鳍看,似乎是一只很大的鱼。
“靠!凌霄!”欧阳晖赶紧帮他把手链扣好。
“不是啊!我还没想好啊!”凌霄大呼冤枉。
大鱼的速度实在太快,眨眼就要追上殿後的李程了!
巨鱼抬头,狰狞地张开大口,口里满满的全是尖牙。
白月在前面被水流冲著无法游过去,眼见李程就要被吃了!白月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心急如焚的後果就是控制不住思绪。
很多年前,白月把破碎的游魂带回去,所有人看了都说没希望的碎片,最後在阎王老子的帮助下才把它缝补好,在地府里,阎王老子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李程再次面临破碎的危机,白月刹那间只想到了阎王爷……
噗通一声,凭空一个硕大的人影跌入水中。
“操!这他娘的啥地方?!”阎王抹了把水,一抬头就看见近在咫尺的森森利齿……
河道到了尽头,是一片地下湖,众人这才惊魂未定地游了上岸。
表弟抖抖身子,衣服干了。
卢梦梦凝神想了会,衣服的水分蒸发,也干了。
凌霄没有他们那麽坚定的意志,湿答答地瘫在一边cos尸体。
欧阳晖四处查看环境。
白月苦著脸,与李程并排坐在一起。
李程叹了声:“你快点想好赔罪的理由吧。”
白月点头,掏出捆仙索也给自己做了条手链。
表弟在画画,湖面波光粼粼也不知是倒影了那儿的光,昏暗的空间里有啥好画的?欧阳晖好奇地过去围观。
画面上是一个衣带飘飘的仙女,欧阳晖打趣道:“你女朋友?”
表弟脸色一红,抽出一张素描递过去,羞涩道:“画的是它。”
素描上是一只小鸟,欧阳晖忽然懂了:“小鸟变成人的样子?”
表弟点头:“你看,它头上还有一撮翘起来的毛,小巧玲珑,变成人的话肯定是女生呢。”
“唔,有道理!”欧阳晖对表弟的想象力大加赞赏,“还有吗?”
又抽出几张不同角度的素描递过去,表弟的素描生动又写实,欧阳晖津津有味地翻了几页後,脸色忽然一变:“这是哪画的?”
表弟凑过去看了眼,指指涌出激流的河道:“里面的壁画。”
水流湍急,已经无法返程了。
“凌霄!凌霄!”欧阳晖过去推推他,“快看!”
凌霄迷迷糊糊睁开眼,画面上乱七八糟地分布著一些线条,凌霄看了会,竖起麽指赞叹:“大师,你画的牛真棒!”
“牛你妹!这是那镜子的符文!”
啥?符文?!
仔细研究一番,确实有点像……
“在哪画的?”凌霄好奇。
欧阳晖指指河道,正巧,一个硕大的人影顺著水流噗通一声跌入深湖。
溅起好大的水花,水花过後,湖面荡漾了几圈涟漪後恢复了平静,众人正失神,哗啦一声,挺著大肚腩的壮汉出水爬了上岸,把狰狞的鱼头狠狠丢到一边,吹胡子瞪眼地扫视一圈,定格在角落里的黑白身影那……
李程站起,挡在白月前方,冷冷盯著就要爆发的阎王。
阎王爷抹了把脸,怒吼:“这是哪?!”
“梦里。”
“你们怎麽会在这?!”
“不知道。”
“我怎麽会在这?!”
“……”李程沈默了,白月举手:“我错了……”
阎王瞪了好一会才按捺下怒气,摸摸胡子,隐约猜到了大概,一屁股坐下,歪头想了想,片刻,一个人影大叫著凭空跌落。
判官摔得七荤八素,扶著腰一脸莫名其妙。
“我懂了。”阎王嘿嘿一笑。
懂归懂,现在困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湖边,别说那只红色的鸟,这湖附近就连一只苍蝇都没见著。
阎王一抬头,发现其他人正齐刷刷地盯著自己,这分明是把他当成了救命草,就连白月也一脸期待地望向他。
古时有武松打虎,现有大汉徒手杀鱼,自信满满的气势和体积一看就知道是boss等级!就连欧阳晖也忍不住投去期盼的目光。
阎王朝判官:“你怎麽看?”
判官刚来报到,什麽事都不知道,苦著脸打官腔:“大人,此事必有蹊跷,得从长计议。”
“嘘,看。”善於观察的表弟指指前方。
众人凝神观察,远处的湖面上跳跃著小小的红点。
“那是什麽?”判官好奇。
“红色的小鸟。”表弟一脸激动,收拾了画板就往那边跑。
表弟跑,表姐当然也不甘落後,一群人吵吵嚷嚷的根本无法复习,卢梦梦收拾好书本也跟了上去。
阎王望著远去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从兜里掏出生死簿翻翻,若有所思地瞄了白月一眼。
白月轻轻点头,证实了阎王的猜测。
李程冷冷道:“他们要走远了。”
欧阳晖赶紧扯著凌霄正要追过去,还没走几步就被阎王一把拽住。
阎王俯视欧阳晖:“我好像见过你?”
欧阳晖躲闪阎王的视线,支支吾吾:“你认错人了吧?”
“大师,他们要走远了呀!”凌霄不敢丢下大师一个人去追。
阎王这才松开蒲扇般的大手,任由欧阳晖扯著凌霄逃离。
“他们这是急著干啥?就为了一只鸟?”判官表示费解。
李程冷笑一声:“他们在找鸣鸿刀。”
阎王摸摸胡子:“鸣鸿刀?”
白月点头:“民间传说里鸣鸿刀最後变成了一只红色的鸟飞走了。”
阎王歪头想了想:“我倒是认识一个叫鸣鸿的人,不知道跟刀有没啥关系。”
判官好奇:“地府的人?”
阎王摆摆手:“那家夥经常到处跑,要找他不容易。”
白月:“他会变身吗?”
“会。”
“变成什麽东西?”
“一只鸟。”
“……什麽鸟?”
“那叫啥来著?喜鹊?云母?唔,不对,好像是叫云鹊……”
白月扶额:“什麽颜色的?”
阎王歪头想了会:“好像是红色的……”
第十二章断魂
第十二章断魂
有好身材未必有好身手,有好体魄未必有好体力。
当凌霄跪地唱征服时,欧阳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才这点路你就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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