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机构教织布、染布、做点心、按摩等等课程,但是由于谢离是新生,他目前每天只能接受一些冠冕堂皇的心理辅导。刘主任那些就算身患残疾我们也要坚强的鸡汤,谢离已经听到能背出来了。
谢离心想我要是不坚强也活不到今天,只是烦恼那些毫无作用的心理辅导不知道还要听多少天。
枰南的夏天最是燥热,而宿舍里只有一把会发出机器故障声响实质并没有什么风的风扇,谢离洗完澡,头发还没干便探着拐杖走出了房门,他想去院子里的长椅坐坐,解解闷。
出门的时候,刚好听见隔壁那个哑姑娘的房门一开一关的声音,由于没听到她出门的脚步声,谢离猜她应该是刚好进去。
这个女孩不会说话,听姜恒说,小翠比他高半个身,大概是个十二三岁的姑娘吧。碍于眼盲,谢离也不好跟她打招呼,只知道她在学染布,每天几乎都是夜里才回宿舍。
导盲棍敲着地板发出笃笃的声音,谢离的宿舍在一楼,他轻车熟路绕过宿舍的长廊,走到了机构后面院子的长椅边,用棍子敲了几下椅子边,知道没人便坐了下来。
机构的后院里有好几棵大榕树,夜晚凉风习习,谢离静静坐在树下的长椅上,听着墙外车来车往的声音,以及周围时大时小的虫鸣鸟叫。
他已经两年没见过这个世界了,靠着墙外的车声,他想象着这些车里会坐着怎样的人,他们从哪里来,又会开向何处。靠着这些虫鸣鸟叫,他想象着这个院子的树长什么样,虫子在哪里飞,鸟儿又多少只。
总之这些在外人看来十分无聊的想象力,在他看来却是弥足珍贵的东西,因为他已经失去的看世界的能力,不能再失去想象。
忽然一粒石子滚到了脚步,谢离敏感地缩了缩脚。
是谁在那儿?谢离猜测是某个同学的恶作剧,伸出手往前探了探。
又一粒石子砸了过来,这次不是在脚边,而是直直打到了他的腿腹。
到底是谁?别玩了。谢离低头,摸到了其中一粒石子,他站起身,侧着耳朵听动静。
继而第三粒、第四粒越来越多的石子从四面八方砸向了他,谢离感觉出来了,这个院子里早就有人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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