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没人接,谢离等了一分钟,又拨打了一次。
又是漫长的等待接听,大概响了十下,谢离准备挂断时,手机那边却传来了一声气息稍弱的喂。
你好,请问是杨子贤吗?我是眼科医院的谢医生。
对方犹豫了几秒,缓缓应道:你好,我是。
是这样的,这里显示你预约了明天的手术,手术是要全麻的,按照通知应该今天来见麻醉师,为什么没来?
我我没空。电话对面传来呼呼的风声,显得杨子贤的声音很小。
本就对声音比较敏感的谢离听出了对方的异样,他奇怪道:那明天的手术你还来吗?
不去了。
你的手术难度不大,大概一个小时就能做完,做完手术就会好了。谢离解释了很多,见对方没什么表示,又关切地问道,你那边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我们医院也有爱心通道
没是我我不需要了。风仿佛要把他的话吹散了。
那定金谢离还想说定金会原路返还,但已经传来了挂机的声音。
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个电话有说不出的怪异,但医生不是救世主,工作上,他已经尽到了应尽的工作职责。
谢离想帮很多人,却也明白,自己的能力是有限的。
经过再三思索,他还是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杨子贤,又让徐远将手术室保留到明天下午。万一他又改变主意了呢?可以早上见完麻醉师,下午进行手术,时间也是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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枰南的西边,一处普通居民楼的楼顶,寒风凛冽而无情,吹刮着少年凌乱不堪的衣衫。
一滴泪从他的右眼滑落,右眼是他被人打到视网膜移位的眼睛,几近失明。
做了手术就会好吗?
不会了。
我再也不会好了。
少年放下手中的手机,他睁着眼睛看向苍茫夜空,背对着身下的万家灯火,如同飞翔般展开了双臂
而就在他脚尖脱离天台的瞬间,放在水泥台上的手机突然亮了,他知道那是一条新的短信。
但短信的内容,他已经不想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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