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离两眼通红地环顾周围的黑暗区域,陆启鸣一定在这里,并且他很可能从谢离醒来后就一开始在这里,从未离开过!
那种久违的被人时刻掌控的感觉从谢离脚底滋生蔓延,很快便顺着他的血液流通全身,他感到发自内心的恶寒,还有无法摆脱的恐惧。
他整张脸血色全无,全身的肌肉都在小幅度地颤抖着,就连额头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如果这个时候有心理医生在,一定会告诉他是时候吃药了。
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既没有医生,也没有药。
你你给我滚出来
谢离颤栗着前后摇晃自己的椅子,椅子变得重心不稳往前一倒,他也连着椅子一起往前倒下了。
他的膝盖率先跪在地上,随后是额头,膝盖传来的痛感无比强烈,大概是伤到了骨头,他不确定自己这一下去,还能不能站起来。
但是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血液从额头滑落,啪嗒一下滴在地上,形成了一朵血花。
随便谁都好,给我出来啊密室里始终回荡着谢离的声音,喊到后面,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弱,渐渐便只有他自己能听见了。
放开我
不知过了多久,谢离身心疲惫地合上了眼睛。在他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地板终于传来了皮鞋走动的声音,旁边有人在耳语,谢离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
不一会儿,有人来到他的跟前,温声说:谁死都没关系,但你不许死。
middot;
嗡
不知具体持续了多久的耳鸣,终于在什么金属被放到铁盘上的一声哐当声后结束。
终于救回来了!医生刚说完,整个手术室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随后,无数的声音爆炸式涌入梁夜的耳中,他的听觉像是被放大了数倍,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仪器的滴滴声、医生们的说话声、以及缝合伤口时手术勾和剪刀碰撞的声音。
他艰难地睁开眼,视线上方的无影灯又白又亮,他知道自己再一次死里逃生。
可是比活着的喜悦更先来到的是他对自己错误判断的内疚,他不知道另外几个被他带进去的队友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有谢离现在在哪里。
但是他转念一想,如果陆启鸣想杀的是他,那么谢离一定是安全的。
他竟然在手术台上庆幸,庆幸被炸的不是谢离,不然他得多疼啊
middot;
数日后,梁夜终于能够坐起来了。这是他从业刑警以来受过最严重的一次伤,再跑慢一点,那些火焰完全可以将他吞噬得骨头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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