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上回来过云阳城,常盛对云阳城还算了解,很快就找到舞娘们所说的酒楼。
翻身下马,面色冷凝地上楼寻人,常盛一看见两个壮汉守着的包间,心脏狠狠一抽,冲上前一脚把门踹开。
自家少爷在里头办事呢,怎可被人打搅?两壮汉吓了一跳,忙喝道:你干什么?!
等他们瞧见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锦衣青年时,也顾不得去追究常盛,而是心惊胆战地扑过去抱起青年:少爷,你怎么了?
醒醒啊少爷!
面上青紫一片的青年肿得老高的眼皮动了动,他艰难地睁开眼,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房门嘶吼道:快给我把那小兔崽子抓回来!我要打断他的手脚卖到南风馆去!
那样看着柔弱娇软的少年,那看似软绵绵的拳头打在身上像铁锤砸在身上一样,他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骨头断掉的声音!
那少年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还有那大花猫!
简直成精了!
是!是!两大汉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点头哈腰的跑出门去追人。
嘶!被壮汉丢下的锦衣青年痛得冷抽一口气,大骂:你们两个蠢货快回来
他还没喊完就直接惨叫起来。
常盛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提起,嗓音冰冷地问:敢动他你问过我没有?
看到桌上杯盘狼藉和打开的窗户时他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待听到锦衣青年怒火冲天的话顿时明白白图图没有被占便宜,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但是
即便没有得手,青年也不应该对白图图下手!
想想白图图是因为生他的气离家出走才遇到这种事,他胸口就像被巨石挤压,又闷又痛。
少爷!被叫回来的壮汉眼睁睁地看着锦衣青年被人打得吐了血,吓得魂都没了。
哪来的乡巴佬?赶紧放开我家少爷!
两个壮汉一起上,常盛面不改色,把锦衣青年一扔,直接对上两人。
向来理智冷静的男人此刻打架异常狠绝,拳头重重的击在对方要害,两壮汉被打得眼珠子激凸,口中哀嚎不止。常盛一声不吭,面无表情的一记重膝顶,把脸色发白的壮汉甩开。
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常盛转身匆匆下楼,牵上大黑拐到酒楼后和行人一路打探。
少年面容姝丽,一身白衣还带着猫,极其显眼。卖包子的老板恰好看到白图图上了马车,常盛问清楚马车的模样一路追寻过去。
此时白图图已经站在码头。
看着一艘准备起航北上的商船,白图图垂下眼睑:大花,我们去洛城吧。
喵?
那是大晋的国都,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好吃的,我们去尝尝吧。
喵!
就这样吧白图图吐出一口气,抱着大花义无反顾地踏上船。
或许离得远了,他就不会再想起常盛了。
第69章洛城
望着一艘艘离港远航的船只,常盛剑眉紧锁,漆黑的眸盛满担忧和挫败。
少年不谙世事,万一被人欺骗了怎么办?又或者被人识破了妖精的身份怎么办?
想到白图图会被人当做妖怪而捉起来捆在火堆上烧死,常盛眼睛骤然紧缩。
愧疚和悔恨充满了整个胸腔,如毒药般一点一点地腐蚀心脏,他咬紧牙关默默忍受这蚀骨焚心的痛。
图图,你在哪里?
闷哼一声,常盛握紧手中的缰绳。
咦嘿嘿大黑低头凑过去蹭蹭他,黝黑的大眼睛担心的看着他。
我没事。常盛安抚地拍拍它面颊。走吧,大黑,我们去
常盛抬起头,目光沉沉的看着茫茫水面,哑声道:去洛城!
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少年上了北上的船,但他心里就有一种预感,少年是去洛城了。
当初他和少年提及洛城,说洛城城墙巍峨,街市繁华,想去参观一番,顺道把何首乌和人参拿去那卖,少年曾开心的说要一起去的,他没回应。
如果能在洛城相见,只要少年还愿意和他在一起,无论是赔礼道歉,还是惩罚打骂,他都认了!
一人一马踏过木板,上了前往洛城的商船。
云阳城去洛城走水路需要一个月,坐船的时候除了观看沿途风景和欣赏日出日落外,着实无聊。
尤其旅途中生病了的话,无人照顾,日子更是难熬。
这会白图图就无精打采地躺在榻上,觉得白天望不到黑夜,也不知道这船什么时候才能摇到洛城。
他坐的这艘商船从云阳城青云码头开出,沿海岸线前行。刚开始行船的那几天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商船开入大海后,大风大浪拍打船身,船只颠簸不止,晃得人都快吐了。
一望无际的蔚蓝海面,水天相接之处全不见绿色和陆地,他从未出过海,突然就水土不服起来。
先是觉得胸闷恶心,而后食欲不振反胃想吐,找船上的大夫开了些晕船的药吃,但没什么效果,现在全身乏力,又吃不下东西,难过得要死。
偏偏这种时候还有不长眼的来招惹他!
他只身一人,年纪小长得好,就有些不怀好意之人想占他便宜,被他打破头这些人才消停!
喵大花蹲坐在床边,黄灿灿的猫眼神色凝重地看着白图图。
白图图有气无力地伸手摸摸它脑袋:不用担心的,我没他话还没说完,一阵恶心上涌,忙扶着床沿把头伸出去干呕。
没进食,自然也吐不出什么。白图图脸色惨白地擦了擦嘴,孤独无助一瞬间席卷他。
常盛,我好难受
少年眼眶泛红,默默躺回船上,心里觉得委屈得不行。
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去洛城吗?为什么让他一个人独自上路?
为什么不接受他?
怕大花担心,白图图把这些胡思乱想压下,强行提起精神道:你看我这样子像不像那些怀孕了的妇人?
喵?大花惊诧得瞪大眼。它有在村里见过怀孕了的小媳妇,那些妇人一言不合就狂吐,和白图图情况的确很像!
白图图勉强的笑笑:我跟你说哟,兔子可是会假怀孕的,母兔子和公兔子那个后,有些母兔子就以为自己怀孕了,然后开始衔草拔毛做窝,准备迎接自己的孩子,可实际上母兔子并没有怀孕
说着说着,白图图情绪又低落下来。
母兔子还能假怀孕,他是公兔子,根本就没有怀孕的机会。
想到这里,白图图咬咬唇,心里满是酸涩。
为什么他不是母兔子呢?如果他是母兔子,已经和常盛那个的他说不定就会怀孕了!
有了孩子,常盛肯定不会拒绝他的!
少年眼中晶莹闪烁,泛白的嘴唇紧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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