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信白唯有这件事摸不透燕燎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觉得燕燎并不是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种莫名事情的人。
可在对吴亥上,燕燎偏偏就是毫无理由的变扭,还是那种虽然我可以欺负他,但是别人都不许欺负他的神奇变扭。
要不是真的没看出来世子对吴亥有那方面的特殊想法,那阵子就连王信白都快要信了那些传言。
燕燎忽然问:吴亥觉得我对他有那种心思?
王信白一噎,大逆不道道:不,我觉得他只会觉得你很扭曲,有病!
燕燎垂下眼眸,那沉浮不定的良心又有些难受了。
王信白说:反正你也得把人抓回来,有什么两清了呗。
我说实话,吴亥带兵攻城之事是很可恨,但你想想,若不是他让纳玛以为必胜,带着精兵来到王城,和冀州的兵、燕羽的私兵这么一搅和,还搅和失败了,搞得海俏灰溜溜回城,彻底和首领翻了脸皮,纳玛能实力大减吗?
正好又遇上天灾,各族实力都打了折扣,漠北因为有您在,受到雪灾的影响怕是北境一带里最轻的了,这么一来,还给你这次征战创造了不小的有利条件。
说着说着,王信白本能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世子,如果这也是吴亥计划之中的事情,说真的,你这次抓到他,要么,就杀了他,要么,就收服他。这种人,如果放走了,成为敌人,太头疼了。
燕燎想到那张恩已还的纸条,叹了口气,告诉了王信白。
王信白当下就变了神情,挺直腰板沉声正色道:世子,杀了他!他说的恩已还,恐怕并非单指王上遗体一事,更是指让边境外族内乱一事!
你这回去边关把内乱平定了,他对漠北也就再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留恋了,下次若是再见,你们俩可就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情分可言。
而且,王信白猜测,吴亥所说的恩已还,压根就不是对燕燎说的,是对王上说的还差不多!
王信白听世子说过王城之乱后就一直觉得哪里奇怪。
如果吴亥真要利用纳玛攻下漠北城,为何还要挑唆燕羽屯兵造反?又为何不先杀了旦律,把纳玛都归为自己能用的工具再过来?更奇怪的是,他好不容易拿下了纳玛,为什么在攻城失败后又绝然舍弃了。
本来王信白只当是吴亥年纪到底不大,大概对一切格局把握地不够好。他本还觉得吴亥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优秀了,现在事情连到一起,王信白才恍然大悟。
竟然能做的这么天衣无缝、滴水不漏。王信白连骨头都开始打起颤发起寒来。
韬光养晦,厚积薄发。世子,吴亥这是狠狠地教了您这八个字怎么写!
第30章一念之善
燕燎:
王信白:他心思太重了,你说你们俩之间这关系,他要是记恨上你,那我估计有你受的了。
燕燎视线一飘:他说这十年来受我照顾了。
王信白:呵呵!!
你俩可就造作吧!
燕燎起身去到窗边,推开了窗,透了口外边的冷气,觉得脑子清醒舒服了点,才转头对王信白说:
小白,你在漠北做官不好吗?你本来就是相门之后,从小在一群人里也是出类拔萃的,为什么不想入仕呢?
打住!世子,求您别叫我小白,听着像我妹妹养的那条狗似的。说着替燕燎把窗户给合上,又从上拿了把折扇,刷一声把折扇给打开了摇在胸前,念到:丘樊太冷落,朝市太喧嚣,不如作中隐,隐在留司官。
燕燎见这人还风流倜傥没边上了,心道还是打小罚抄罚的少了。
世子,我们俩之所以能这么掏心掏肺的说话,是因为我们是朋友,小时候一起掏过鸟窝尿过裤子的,倘若我上朝为官,我现在断然不敢这么和你说话。
王信白一笑,收起折扇握在手里:再说了,我可不想和那群人天天待在一起,你是不知道我家老爷子一天天的被那些人气的愁的头都快秃了,我还年轻,可不想未老先秃。
谁跟你一起尿过裤子。燕燎抢了王信白手里的扇子就往他头上砸。他重生回来又不真的是小孩,尿什么裤子。少来吧你,都是借口,你去江陵几年,不还是辞了?
去江陵,那也是被老爷子逼的,只要我姓王,是漠北相门之后,有些事情即便不想做,碍于身份那也得意思意思。
说着又觉得没意思极了,眼珠一转把心思往燕燎身上放:你是不知道江陵那官场有多腐败,我多待一天都觉得心累呐。世子,您造反去吧,我悄悄支持你,考虑考虑给你当留司官还行。
燕燎神情一肃,认真道:如果我把权利放给你,把漠北认真交给你去做呢?
王信白一窒,整个人有点不好了,讪讪笑了笑,敷衍道:世子,您赶紧的去边关吧。
燕燎:
他想了想,觉得这事也逼不得。再说要不是因为王信白对官场权势看得这么淡薄,估计也成不了这么无话不说的朋友。
白雪飒飒而下,栏边一排败落塌颓的树干,树干边还站着个人,着禁军队服,青色厚氅。
本该威风凛凛,可惜头上裹着一圈白纱,把左眼给包起来了。给他包扎的人一看就不是老手,缠的纱布有点歪,留有一角耷拉在左耳边,可能觉得耷拉着碍事,又给绑了个结,蝴蝶翅膀一样,滑稽中还带了几分可爱。
以至于燕燎牵着赤兔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王信白一看到徐少浊的模样,直接没忍住,抱着肚子就哈哈大笑起来,直说:少浊,你这嗯蛮可爱的。
燕燎嘴角一抽,问:你这头上是谁给你缠的?
徐少浊摸了摸耳边打着的结,撇嘴说:上药时听说世子您过来了,怕您走的太快,就自己动手了,自己包扎还快点。
他右臂被戳了个透窟窿,以至于被安排好好休息,好几天都没看到世子。
燕燎点点头:行了,进去待着吧让人重新给你包扎一下。
正巧路边来了俩结伴的禁军,这俩人看到世子,跟着过来行了个礼。
其中有一个知道徐少浊这几天受着伤也没歇着,脑筋一转,就想帮他在世子面前美言几句,自以为机灵的说:徐禁卫今日没有去巡城吗?你不是天天带人在城里搜抓吴亥公子来着吗?
这话一出,燕燎的脸顿时黑了下来,凌厉的目光直接扫得徐少浊一个哆嗦。
燕燎冷道:让你养伤,怎么,觉得太闲了,还是觉得伤不够重,不够疼?非要出去找事干去?
徐少浊面上一慌,暗骂一句这小子没事多嘴干什么。连忙又跟世子解释说:不是的,是末将想帮世子分忧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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