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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凰(重生)——流凰千度(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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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生来是站在云上的,有的人只能临渊悬立。

深不见底的黑渊刺骨冷沉,千斤重,拖拽着脚踝,爬不上去。

但又只能爬上去。

促使一定要爬上去的,正是不愿再去梦、不愿再去想的悲与欢,爱与恨。

那个人有毛病吧,不吃不喝的,非得我逼着给喂进去,骨气也不是这么玩的!?

他属耗子的吗!?一不留神就倒地上刨地啊!!那么重的椅子!!

公子!!我求求你了!!让我去跟百里云霆打仗吧!!我不要再看着他了!!

又不是什么美人,那么阳刚一个汉子,谢司涉表示毫无兴趣,这种天天看着战俘的活儿真的太难为他了。

吴亥根本不搭理谢司涉的抱怨。吴军和燕军依然在征打汝南,这几日,吴亥就在军营里琢磨着七星阵。

不过手书已经画好,吴亥还是不够放心,又交待了几处地方让谢司涉亲自去察视一二。谢司涉这才舒了口气,大叹终于能从苦不堪言的差事里逃出来了。

临走前,谢司涉又感慨了一句:这犟狗真的对燕王很重要吗?那在下也是佩服了!

谢司涉一走,照看徐少浊的任务,交给了跟随吴亥一起来到军营的青鸟坊林三五。

多年前,林三五在冀州还和徐少浊一块儿办过事,像谢司涉那样捏着徐少浊下巴灌饭不让他饿死的事,林三五可做不出来。

再说徐少浊五花大绑、布锦蒙面的模样看起来实在有些可怜,林三五不忍,解开了他脸上布锦。

徐将军,受苦了。

从冷嘲热讽的谢司涉换成了温言好语的旧识,徐少浊难免愣了一愣。

可就算是昔日旧识,如今也是吴亥的人,反应过来的徐少浊闭上了嘴,看也不看食盒一眼。

林三五于是好言相劝。劝的自然是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人是铁饭是钢,云云。

徐少浊瞪着眼,倔强道:青山?青山只为王上烧,我就是死也不吃敌营半粒米!

这让林三五能怎么办?

林三五无法,把食盒往地上一放,盘膝和徐少浊面对面坐下,和他掰扯古来有多少大将忍辱负重的例子。

没想到的是,林三五和徐少浊掰扯,徐少浊也跟林三五掰扯,掰着掰着竟然开始策反林三五。

林三五:

林三五到底是青鸟坊的人。就算青鸟坊被一分为二,一半跟着燕王,一半跟着吴亥公子,中间还是有他们坊主林水焉在。

林水焉明令吩咐过,坊间众人要以缓和燕王和吴亥公子的关系为己任,无论

是燕王还是公子,这两人谁要是想利用青鸟坊出阴招对付对方,那是必须得秘密上报给她的。

林三五寻思了一下,决定试试从燕王身边的将军下手,看能不能施行地起来己任。

林三五说:将军,据属下所知,燕王、公子、还有您,从小都是一块儿长大的,公子无故不会伤害将军,将军不妨放宽了心,好好吃饭好好休息,等能回去了,再回军营继续给燕王效忠尽力,岂不美哉?

美哉个鬼!徐少浊看着林三五的眼神都变了:你是坐着说话不腰疼!

徐少浊被抓来几天,几天里他提心吊胆,既担心东关那边的燕营,又担心百里云霆和吴亥勾结起来对燕军不利,更担心吴亥绑了自己是有什么阴谋。

他说:百里云霆把我打晕了送来吴营,谢司涉对我冷嘲热讽,吴亥心虚不敢见我,你却让我放宽了心好好吃饭好好坐着??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还是你觉得我徐少浊心能大成这样?

将军,我站着的呢,是您在坐着。林三五半开玩笑避开徐少浊的火气,又正色道:吴亥公子白日里繁忙,怎么就成了心虚不敢见你?

他就是心虚!他每每把王上伤的遍体凌伤,他不心虚谁心虚!?

提到这个徐少浊就来气,反正眼前有敌营的人可以承受怒火,徐少浊气道:

我日日夜夜守着王上,王上怎么受伤的,哪里受伤了,我能不知道吗?从小到大,王上每次和吴亥在一起,总会受一身的伤回来!除了吴亥还有谁动的手!除了吴亥,王上还会这么纵容谁?!

也就吴亥敢对王上动刀子!也就只有吴亥,动了王上,王上还护着他!

不能想,一想,气得徐少浊牙根都疼!

但是忍不住不想,王上每次受了伤,那比徐少浊自己受了伤还让他难受。

林三五被徐少浊纠结压抑的表情惊到了:公子伤害王上当真?

能有这种事??

林三五试着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吴亥公子伤害燕王的样子发现,完全想象不出来啊!

他们公子虽然不是什么仁善之人,但从不亲自动手伤人,别说是人,连动物都没有动手伤过林三五奇异地看着徐少浊,心说他真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说是燕王动手伤害他们公子还差不多吧

但看徐少浊明明白白一幅谁也不能反驳我的样子,林三五觉得跟他辩驳下去似乎很有难度。

算了算了,坊主说的己任什么的,在徐将军身上怕是施展不起来了。

林三五起身,对徐少浊说:徐将军别想这么多了,好好休息,晚上我再来看你。说完丢下徐少浊,合上牢门走了。

去到吴亥军营复命的时候,林三五把徐少浊说的话都禀告给了吴亥。

从徐将

军说您是心虚,所以不见他,到徐将军说他日日夜夜守着王上,再到徐将军说从小到大,您每次和王上在一起,都会让燕王一身伤一字不落。

吴亥放下手中书,冷笑:日日夜夜?

阴郁刚起,忽然又一顿。

凤目锁视林三五,吴亥问:徐少浊说什么?我每次和燕王在一起,都会让燕王一身伤?

林三五点头:是啊是啊,不过公子您别生气,这怎么可能的事呢,徐将军只是被困心切,口不择言吧。

唇角向上微微一勾,吴亥说:晚点我去看看徐少浊。

林三五:

他看到吴亥这么温和的笑着,觉得背后有点发凉。

是不是不该这么详细的如实禀报呀?一面要按章办事,一面还要在有机会的情况下缓和燕王与公子的关系林三五心说这真的太费劲了,坊主不是为难人么!

说是晚点去见徐少浊,可吴亥的心却静不下来了。

徐少浊的性子,吴亥是了解的。虽然口风不太紧,但不至于瞎说胡话,尤其事关燕燎,徐少浊一向比狗还要敏锐。

不快的同时,那句每次和燕王在一起,都会让燕王受一身伤,让吴亥无比介意。

受伤?燕王哪是那么好受伤的人?

真要说起来,吴亥和燕燎在一起的时间是没有徐少浊和燕燎在一起的时间多的,难道,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蹊跷的事吗?

眸色幽晦,吴亥想到琅琊王府里燕燎内伤呕血的模样;再久远些,还有王城脚下、寝宫里,热血沾衣,呛着淤血的燕燎

吴亥的心咯噔一下,垂下了眼睫。

燕燎的每一种模样,每一个表情,吴亥一直清晰记在脑海里。

吴亥记得燕燎双目含火、唇角染血,握剑的手被袖中殷红沾上、恨不得杀了自己的模样;也记得燕燎屡次想下狠手,到了手边又急急停下、拭去唇角血迹的模样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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