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郑自然用一脸难以描述的表情看着宋希言,看得后者很蒙圈,怎么了?
郑自然欲言又止。他本来只是非常纯洁地想让宋希言摸一摸他喜欢的腰罢了,但没想到后果有点严重得出人意料。看着一脸不明所以的宋希言,他最后叹了口气,强行忍着那股陌生的血脉翻腾的感觉,认命地站在原地缓了好半晌,才拉着宋希言回了教室。
宋希言还是没弄明白他这是怎么了。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郑自然跟他表白了!他终于不是单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确定了双向箭头的关系之后,两人之间的感情瞬间提上了一个台阶。相处时的一个眼神,一句话的语气,都有了和从前不一样的意味。这种感觉很奇妙,宋希言说不出来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只是整个人都活得轻飘飘的,见了郑自然就觉得心情很美好。
对于两人之间关系的转变,与他们相处时间最长、关系最近的梁晓飞同学丝毫不知。或者他也发现了那两人偶尔显露的异常,但他没往深处想。就像当初给郑自然的智商再加个一百八也想不到宋希言喜欢他一样,再给梁晓飞的智商往上加个三百六,他也未必能想到宋希言居然跟郑自然在一起了。
从前大都是三个人的行动,有时会在梁晓飞不知道的时候变成两个人的行动。宋希言和郑自然暂时都没有想过把在一起的事告诉其他人,一来他们才在一起不久,现在告知为时尚早。再来,尽管了解的不多,但他们也隐约知道,两个男生在一起,是一个少数事件,在很多人看来,那是不能理解的。
不为人知的恋情隐秘中又带了点刺激,每每避开旁人相处,尽情地享受着不被打扰的时光,就觉得连空气都泛着甜味。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宋希言和郑自然的秘密约会地点遍布了城市的很多角落。公园的长椅,电影院的放映厅,游戏厅灯光昏暗的角落,校园不起眼的柳树下,到处都留下过他们接吻时的身影。
日子过得很快,仿佛转眼间就到了深冬,再有小半个月就要过年了,这天夜里终于下了一场大雪。天寒地冻。
第二天早上,三个人一起下了楼,去楼前的车棚里推自行车准备上学。刚把车推出来,一辆轿车就停在了跟前,车窗落下来,是宋希言的大舅舅。
你们仨要去上学了?大舅舅问。
是啊舅舅。
等一下,我正好要去附中开会,等我给你们外婆送点东西,带你们一起去学校。说完大舅舅下了车,从副驾驶提出大包小包的送上了楼。等他再下来,就看见宋希言和郑自然两个人已经坐在了车里。晓飞呢?回去上厕所了?大舅舅四处看了看,没找到梁晓飞。
晓飞新买了辆自行车,宝贝的不行,新鲜劲还没过呢,非要自己骑车去。宋希言回答道。
这孩子。大舅舅好笑地摇摇头,启动车子奔着附中去了。
原本大舅舅说今天开完会还有点事要在附中处理,放学正好可以顺便接他们回家,可到了快放学那会儿,大舅舅另一边的工作急着让他回去,不能送他们了。
期末考试昨天刚结束,这几天的晚自习成了自愿参加的项目。下午放了学,宋希言三人就背着书包准备回家了。没有大舅舅的车,也没有自行车,早上坐车来的两人只好走着回家。
梁晓飞去车棚取了他的新自行车,说了句等我来接你们就骑车飞快地先走了。
这个时节太冷,少数不住校的学生们平常上下学不是坐公交就是骑自行车,再不然就是父母接送,很少有步行回家的。今天下了大雪,冰天雪地的,步行的就更少了。
走了一段,路上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了宋希言和郑自然两个。
郑自然,又下雪了!走着走着,宋希言开心地叫了一声。
郑自然走得比他快了几步,听见他的叫声,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还没站稳,宋希言就冲他跑了过来,在距离他一步远的地方起跳。郑自然笑着伸手,稳稳地接住了他。
宋希言把腿盘在郑自然腰上,一手攀着他的肩膀,狡黠一笑,迅速把另一只手塞进了他的领子里。刚刚抓着个雪球走了一路,这会儿宋希言手爪子冰凉,把郑自然冰得五官都皱了。宋希言看着他的脸,啧啧了两声,长得好看的人真的没治,龇牙咧嘴也好看。
郑自然听了,相当受用。他腾出一只手,在路边的绿化带上摸了一把,蹭了一手冰凉的雪花,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了宋希言的衣服下摆里。
嗷宋希言惨叫,扒在郑自然身上扭了好几下,连连求饶:你把手拿出来,我不敢了,不敢了!凉啊,拿出来!
郑自然不跟他闹了,收回了手。
笑够了,闹够了,宋希言还缠在郑自然身上。两人对视了一眼,气氛正好,宋希言低下了头。
天寒地冻,唇上的温度通过这个吻传递给对方,格外温暖。
宋希言故意在郑自然唇上咬了一下,没用多少力气。郑自然轻轻地嘶了一声,笑了笑,忽然加重了力度,吻得宋希言脑袋开始后仰。
正吻得陶醉,不远处噗通一声响,还有金属物体跟地面的摩擦声响起。
两人被惊动,宋希言赶紧跳下了地,与郑自然一同看向声音的来源。
梁晓飞坐在地上,一只腿还别在自行车的车架上。两辆自行车围着他摔成一圈,车轱辘溜溜地转。
三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动,也不说话。僵持了十几秒,梁晓飞忽然转了个头,那只别在自行车架上的腿也没收回来,就那么手脚并用一蹭一蹭地往前挪,活像要去炸碉堡。新自行车可怜巴巴的被他的腿带着,在地上磨出了好长一段划痕。
场面有点诡异。天上还在落雪,光线变得昏暗,路灯渐次亮起来。
梁晓飞挪了两米多,忽然醒过来,猛地一甩头转回身来,抬手指着宋希言和郑自然,悲痛道:你们俩这是在干什么?干什么!吓死我了!吓死了我!
被迫出柜,这本该是个严肃的场面,但宋希言实在没忍住,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梁晓飞几乎一宿没睡,他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他把自己前十六年快要十七年的人生都思考了一遍,也没想清楚,那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怎么会在一起了呢?
第二天,班上的人懒洋洋或者闹哄哄地乱成了一片。考试结束了,老师们忙着阅卷,学生们难得的自由,上课铃响了之后楼道走廊里也照样有学生在活动。
梁晓飞趁乱把宋希言叫了出去。他的举动被郑自然注意到了,但郑自然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梁晓飞卯足了底气制止了:你别跟着。要知道,他之所以叫宋希言而不是叫郑自然,就是因为郑野驴的气势比他强多了,他要兴师问罪根本不可能,于是才选的相对软一点的宋希言。
好在他卯足底气的这句话生效了,郑自然听了他的话,果真没跟来。
到了小阳台上,被瞒了许久的梁晓飞很生气,上来就开始了兴师问罪的第一问: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已经被发现了,宋希言不想再瞒着他,于是老老实实回答:一个半月了。
一个半月!梁晓飞惊了,都一个半月了你们居然都不告诉我!
那不是怕吓到你吗?宋希言微低着头轻声道,毕竟是两个男生,以前连听说都没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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