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死法也太搞笑了点。
脑洞一旦开了,直接一发不可收拾。宋希言越想越远,已经开始考虑自己将来要把墓地选在哪里。好在当他思考到墓碑上要刻什么字的时候,郑自然的手机又响了。
这回的来电显示不是殷大棒,倒也是一个于宋希言而言不算陌生的名字。凯尔,郑自然曾经的另一位合伙人,也是一个看上了小姚同学却苦追不得的倒霉蛋。
想着可能是工作上的要紧事,宋希言这次没有拒接。
许是听着接听人的声音不是郑自然,凯尔操着不算流利的普通话,磕磕巴巴地问:你好,请问、郑、去哪?
宋希言静默一秒,开始暗骂自己傻逼了。郑野驴就在隔壁,自己帮着接什么电话?直接把手机扔过去不就好了。想着,他打开门走了出去,边走边说:他在收拾房间,我这就去找他接电话。
谢谢。凯尔礼貌地说。然后他等了一会儿,却没等到郑自然的接听。他只好再次问:你好,郑、没找到?
宋希言站在空荡荡的次卧门口,里面半个人影都没有。枕头被子被窝成一团扔在床上,床边放着大敞的行李箱,各种生活用品和衣物依旧杂七杂八地堆着,完全不是收拾过的样子。
人去哪了?走了?宋希言思绪一震,但随即想到自己没有听见开门或者关门的声音,人应该还在家里。
他走出次卧,打算去其他地方找找,同时也跟凯尔交代了一声:他没有在收拾房间,可能去其他地方了,我再找找。
那真烦、嗯烦到、麻烦?麻烦你。凯尔又磕磕巴巴地跟宋希言客气了一句。宋希言心想这小倒霉蛋还怪可爱的,不麻烦,他就在家里,好找的。
正说着,宋希言路过客卫,听见里面响着水声。客卫的门虚掩着,宋希言稍微一推,门板打开,他看见了里面的郑自然。
你在这干嘛呢?宋希言问。
给串串洗爪子啊。郑自然回头道。他正坐在个小板凳上,上半身弯着。小板凳委实太矮,导致他整个人都束手束脚地缩起,看着都感觉憋屈得慌。
这会儿串串的爪子也洗得差不多了,郑自然终于得以直起腰来。他把曲了半天的腿伸直了,痛痛快快地抻了抻。等他痛快了,又倾身把串串从洗脚盆里抱到腿上,用吸水毛巾一点点帮它擦爪子。
宋希言看着他的动作,洗爪子、擦毛,一步步都做得仔细认真。除了板凳太矮显得憋屈之外,居然还有点惬意。宋希言不由看得有点愣神,这人刚刚那股委屈劲呢,这就消化完了?才几分钟,该不会又是刻意装的吧,真是太能闹了。
给串串擦了几下毛,郑自然察觉到身后宋希言突然的沉默,就扭过头去看他,却见他像是在发呆。他心下不禁开始疑惑,这又是要干什么?把他撵了之后依旧不过瘾,然后再来把他骂一顿?那倒是骂呀,怎么还发起呆了?
希言。郑自然把宋希言叫回了神,有话问我吗?或者是愿意听他解释了吗?
然而事实与猜想差距较大。宋希言把手里的手机递过去,你手机落下了,凯尔还在等你接听。
郑自然擦干一只手去接,两相交错时,他的指尖故意碰了碰宋希言的,这动作带着讨好的意味。同时他双眼眨也不眨地望着宋希言,一副诚恳的表情。他本来就坐得矮,这么一望,按理说宋希言总会软化一点的。
但宋希言铁石心肠,完全不为所动。他交还了手机,弯腰从郑自然怀里抱起串串,转身,只在郑自然眼里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宋希言一概没动,至于他给殷晨微打电话之类的事情反正都闹开了,随他们商量着怎么串供去吧。
郑自然:这回果然气大了,不好哄啊。一边失落着,他一边接起了电话:凯尔。
你终于找到了,凯尔依旧用他那半吊子普通话道,你老婆还在?我谢谢他。
不在这了。郑自然回头,宋希言连背影都看不见了。他从小板凳上起身,活动了活动手脚,问道:你那边是午夜吧,有什么急事吗?
当然,凯尔说,晨微请我给你打电话,她说、你老婆生气,不接她电话。
嗯?郑自然一时间没弄清楚。
凯尔又说:她说你的手机在你老婆,我打电话,你老婆接,她打,不接。她说得太嗯,难懂,就、你找她,对,你找她就对了。
拼拼凑凑的,郑自然也理解出了个大概。合着是他的手机在宋希言那,殷晨微打过来希言不接,所以她才找了凯尔当中间人,以便联系。
想起今天闹腾了半上午的这桩事,果然还是跟殷大棒脱不开干系。郑自然本以为这次他和宋希言的关系回暖,是殷大棒红娘梦中难得的一次成功。谁晓得成功了没几天,又鸡飞蛋打了。
果然,殷大棒不是白叫的,这棒打鸳鸯的棒槌属性,她恐怕是逃不掉了。郑自然缕清了前后因果,打算先挂掉电话,再去找殷晨微问清楚。只是告辞的话还没开个头,就听见凯尔唏嘘道:郑,听说你怕老婆。
郑自然:谁说的?
凯尔:晨微说的,她说,怕老婆是、中华民族嗯,船头油粮、美德?是不是这个说?
是传统优良美德。郑自然听得直笑,但你别听她瞎扯,我这才不是怕老婆。
那是哈?凯尔问。
郑自然回答:我这是疼老婆。
疼?凯尔懵了,为什么要疼?你们表达爱情的方式真别致。他总算说出了个问题不大的句子。
这个疼字太意象,郑自然跟他一时解释不清,只好暂时囫囵找了个替换词:就是好,疼老婆就是对老婆好。
那又怎么好?凯尔的问题一个接一个,郑自然有点应付不来。他还急着找殷晨微了解今天的情况,至于凯尔的中文教育问题就只能搁置了。
凯尔,这个我改天再跟你探讨,我现在找晨微有急事。你那边也不早了,赶紧休息吧。
凯尔遗憾地说:好吧,祝你合年好合。
郑自然哭笑不得,谢谢。
自打早上接了宋希言的电话之后,殷晨微就一直忐忑不安的。郑自然的手机就那么一部,还落到了宋希言手里,她没法跟郑自然联系,急得差点撞墙。后来她怕宋希言误会郑自然,想着先跟宋希言解释解释,谁料宋希言根本不接她电话。可谓是急上加急。
这会儿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郑哥两个字大咧咧地浮现出来。殷晨微几乎瞬间就把手机捞到了手里,喂?发出一声之后她就不说话了。早上吃的教训还热乎乎的,没确定给她打电话的究竟是谁之前,她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了。
好在郑自然的声音拯救了她紧绷的神经:晨微,我看了通话记录,希言给你打电话了?
是啊。殷晨微叫苦不迭,大早上的,我好不容易早起一次想去跑个步,他一个电话打过来,吓得我到现在还没出门。后来我给他打了好几次想解释一下,他又不接。我只好托凯尔给你打电话,想着这样他有可能就会把手机还给你。话说你去哪了?手机怎么在我嫂子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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