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饱了有点犯困,干脆上床躺下,把息旸晾在门外,然后没多久就因为口干舌燥而渴醒了。
他下了床,揉着眼睛又来摸桌子上的壶,发觉空空如也之后,还仰起脖子朝嘴里倒了倒。
只剩一滴了。
他泄气的把水壶放下,刚要说话,就听外面再次传来声音:阿期。
他这都睡多久了,息旸居然还在外面等着?
他舔了舔嘴唇,走过去拉开门,见到息旸膝盖上放着一个木托盘,上方有个小汤锅,见他出来,微微一笑:方才的不鲜了,我又重新煮了一壶。
不喝。恬期道:我要喝水。
息旸手指在锅上轻敲,温声吩咐:去拿水来。
宫人飞快去拿了水,恬期接过来之后便又关上了门。
那玉壶玲珑精致,却根本装不了多少东西,恬期一口气全部喝光,还是没够,但总算是稍微缓解了下。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恬期翻着书,听到息旸在外面书:下雨了。
恬期便朝后门看了一眼,的确开始下起了细密的雨丝,他道:你回去休息吧。
我想跟阿期一起睡。
恬期懒得理他。
他就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除了离开之外,其他事息旸真的会无底线纵容。
息旸安静的坐在外面,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灯熄了,他听到恬期上了床。
他真的惹到阿期了。
他低下头,手中的汤又一次冷了下去。伺候的太监给他搬来了暖炉,文琳琅也劝道:看来皇后休息了,今日再等定然无果,不如去前殿就寝吧。
息旸没有说话。
三更了。文琳琅再次开口:陛下要注意龙体。
息旸还是没有说话,文琳琅没忍住,伸手想来拍门,息旸立刻瞥过去一眼,他不得不缩回手:陛下,早间还要上朝,今日就算了吧。
退下。
文琳琅想说什么,又不敢开口,只能退到一旁,远远的看着他。
我说什么?杨左使打着哈欠,道:这就是两口子闹别扭呢,恬后心挺狠呐,就真把人晾了一夜。
他去看梁修洁,对方两眼恍惚,满脸迷茫,无法置信。
到了后半夜,恬期门外就彻底没了动静。
称不上一夜好眠,但因为身在温暖的被窝,听着连绵的雨声,断断续续,恬期还是睡得不错。
一觉醒来,他拉开门接过了丫鬟打来的热水,没在门口见到息旸,顿时放下了心。
这个心放下没多久,到了中午,息旸下朝回来,就又亲自给他送来了午膳,这回是有汤的。
恬期自己关了门吃饱喝足,忽闻外面传来一声轻咳。
文琳琅立刻道:陛下
息旸抬手制止,恬期侧耳去听,过了一会儿,又一阵咳嗽传来,他确定,息旸应该是得了风寒。
他站起来来到门前,刚要开门,却又想到,息旸身边那么多下人,其实多自己一个也不多,自会有人去帮他请太医。
这段日子天气太怪,白日里晴的好好的,夜里却经常下雨,恬期还没上床,便听到了呼呼的风声和紧随而来的雨声。
息旸离开了一段时间,应该是去前殿批折子,完了又回来,还是等在他的门前,偶尔溢出一声咳嗽。
恬期剪开被子掏了棉花出来堵住耳朵,蒙头缩在床上。
他必须要让息旸知道,他真的很生气,就算再怎么样,他都不会理息旸的,莫说等上两日,便是三日,五日,恬期也不理他。
御厨炖了羹汤您从昨日相府回来一口东西不吃,如何受得了?
恬期不想听,但文琳琅的话还是钻进了他耳朵里。
他蓦然揪掉了两耳的棉花,咬住嘴唇瞪着床顶。
他没听到息旸说话,或许是两日未进食没有力气,也或许是因为风寒加身不想说话,总之,两种都不是恬期想要的。
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传来,恬期开始觉得息旸真的是在拿生命逼迫他就范。
他忍无可忍,伸手拉开了门,怒道:你去那边行不行,吵得我都睡不着!
漆黑的天幕划过闪电,坐在面前的男人脸色惨白,他的眼珠还是很安静,就那么看着恬期,让他呼吸都微微沉重起来。
他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不是不走了么?我这回没离开,你还要我怎么样?我乖乖呆在宫里了,你送来的东西我也吃了,不是么?
息旸还是望着他,嗓音哑哑的:不要不理我。
息君尧恬期又气又无奈,明明息旸看上去比他惨,可他还是十分委屈:我什么都答应你了不是么?我答应嫁给你,我答应不骗你,我答应不离开你,你现在又要我不要不理你好,就算我不理你,你也不用一直等着吧?你这样的话,宫里的人要怎么看我?还有啊,你,你也不能不吃饭吧?
我不饿。
你那你总要睡觉吧,明日不上朝,你去隔壁睡觉,好不好?
息旸抿唇,我想离阿期近一点。
恬期看了他一会儿,如果我不让你进来,你是不是就要这样一直等?
我不知道。
恬期再次关上了门。
远处,杨金叶气的拍大腿,梁修洁脸色难看:太过分了。
省事三来看文琳琅:你,去劝劝?
你怎么不去?文琳琅没好气:除了恬后,谁能劝得动他。
恬期背靠着房门,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他走向柜子,伸手抱了一床被子出来,再次出门,他直接盖在息旸身上,把他裹成了蚕蛹。
来人。他道:去,准备点吃的,再去熬一锅姜汤。
接着,他把椅子搬出来,端起碗,道:吃东西。
息旸乖乖张嘴,他脑袋和手都被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脸,像个襁褓里的大型婴儿,恬期面无表情的把食物给他喂进去半碗,接着,他舀起姜汤里的姜块,直接送到息旸嘴边:来。
息旸脸色没变,他给什么,就吃什么,几大块姜下肚,杨金叶都懵了:不是,光吃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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