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宠物蛋,举到眼前一看。电子屏上的小人正重复着整理中的动作,显然傅明渊正在收拾离开科考站的行李。
那么,他的心情如何呢?
从那张淡定的脸上根本看不出端倪,纪凡直接点开了心情栏目。
出乎意料的,傅先生似乎完全没有生气,相反,他的心情数值还挺高,应该是挺开心的吧?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用那样可怕的眼神看他?
纪凡伸出食指点了点小人的脸,陷入了困惑。
而电子屏上,傅明渊的心情标签,也正显示为【若有所思】。
一个在屏幕里,一个在屏幕外,两人思索着截然不同的问题,却恰恰都与对方相关。
叮铃铃!闹钟响起,时针指向九点。
纪凡如梦初醒,反手按下闹铃,就准备掀开被子起床。
天知道,自从上了高三,他已经有多久没能安安稳稳睡到这个点了。
虽说有了宠物蛋之后,每晚只需要进入系统六个小时,第二天就可以精神抖擞。但是,这样的感觉,和真正餍足地睡了一觉还是有所不同的。
就像昨晚,他在龟壳里做了个十分美妙的梦
正想到这里,纪凡的动作突然顿住了,身下传来的奇怪感觉打断了他的思路。
被子里好像,好像有点潮?
视线往下看去,纪凡蓦地呆住了,僵直身体坐在床上,下一秒,红色悄然爬上耳根。
这当然不是他做过的第一个绮梦,可是,与往常模糊不清的梦境截然不同,昨晚,梦里的人,有着好听的声音和熟悉的触感。
他清楚地知道他是谁。
他梦到自己吻了那个人。
然后
纪凡唰地一下捂住了发烫的耳朵。
幸好,这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如果昨晚他不小心在傅先生的床上留下了啊啊啊!
不能再想下去了!纪凡飞快跳下床,换上干净清爽的衣裤,又将床单整个扯下来,连同遭殃的裤子一起抱去了洗衣房。
红着脸按下开关,洗衣机隆隆地旋转起来,顶盖缝隙里,渐渐飘出了洗涤用品的清新香气,冲淡了似是而非的暧昧气氛。
纪凡松了口气,返身靠在洗衣台边,望着不远处的旧镜子发呆。
镜中的少年正处于青涩与成熟的交界线上,眼睛里仍有几分稚气未脱的天真,但下颌圆润的线条正慢慢变得紧致起来,似乎随时都会迈入青年的行列。
等他真正长大了,正好也上了大学,或许就能在那儿遇见那个人,到时候,他会认出我来吗?纪凡漫无边际地想着,唇边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说起来,身量好像也拉长了呢。
纪凡收回思绪,走到角落,对照着身高尺比了比,记得几个月前还只超过165一点点,现在已经高过了170。
真的长高了!他有点开心,随即仰起头思索了片刻,凭自己的身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长到傅先生那么高啊?
他按着记忆伸出手比了比,觉得傅明渊起码也有185吧,这么想着,又有点失落了。
于是,纪凡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跑去楼下冰箱拿了一罐牛奶,咕噜噜喝光,这才觉得心里安定了一些。
嗯,他一定还能再长高的!这就是所谓青春期的魅力,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身高能不能逆袭!
洗好床单和胖次,塞进烘干机,不出一小时,热乎乎的衣服取出来,恢复了干燥柔软的质感。直到重新铺好床单,纪凡才彻底松懈下来总算是消灭了罪证。
趁着洗衣服烘干的功夫,他还做了两套卷子。为了更好地适应考试环境,他没有使用系统,直接伏在书桌前完成了两套生物选择题。
今年的竞赛考试采取多选制,更大的难度在于,选错选项还会倒扣分。这就最大程度地缩小了选手的运气对于比赛结果的影响。不过,对于纪凡这类非酋手气的老实孩子来说,这反倒是好事儿。
对完答案,纪凡满意地松了口气,多次实验证明,在系统帮助下背出来的知识,并不会因为回到了现实而淡忘。
起码,就这几张卷子来说,他能拿的分全都拿到了。
距离竞赛只剩下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他合上试卷,低声给自己鼓劲道:加油。
下午是免费补习时间。老许的家并不在学校附近,而是位于市中心的一套旧公寓。
看起来,似乎是老式的商住两用楼,纪凡在街边转悠了好久,总算找到了公寓入口。
摁下门铃,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来:喂,找谁啊?
纪凡吓了一跳,赶紧掏出手机确认。没错,的确是706室。
就一会儿的功夫,老爷子已经不耐烦了:不说拉倒。说着就要挂电话。
等等,纪凡慌里慌张地凑近道,对不起,请问是许老师家吗?
许老师?老头嘿嘿一笑,你找的是哪个许老师?
纪凡:难道这屋里还住了不止一个许老师?他挠挠头:许志平老师,h市中学的生物老师,我,我是他班上的学生。
老头嘁了一声,扭头喊人:儿砸,找你的!
哎哟,爸,都说了不要随便玩门铃了,许老师的声音由远及近,慌里慌张地抱怨,我学生今天第一次过来啊,万一弄错了怎么办?
老头理直气壮:我看这小孩长得还挺可爱的,问问怎么啦?他自己说要找许老师,我们这三个许老师,我哪儿知道他说的是谁?说不定,人家就是来看我的呢?
唉,爸!您自己的学生还能不认得吗?老许无奈了,随即,似乎是看到了监控里的人影,凑近话筒道,是纪凡啊,楼道门开了,你自个儿上来吧。
纪凡满脸黑线,应了一声,推开铁质大门。通话掐断的瞬间,还能听见父子俩精神抖擞吵架的声音。果然,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走出电梯,昏暗的楼道里,只有706的防盗门大咧咧敞开着。
大概是为了预防先前的情况重演,老许本人严正以待地守在门口,手里拿着双拖鞋。
尽管班里都喊他老许,不过,许老师统共也不过三十岁上下,甚至还没有结婚呢。
不好意思,打扰了。纪凡一边换鞋,一边好奇地望向室内陈设。
这是一间典型的单身男子的公寓,墙缝有点脏,角落里堆着不少纸箱杂物,可以看得出来平时应该乱糟糟的,为了招待学生才特意收拾过。
只是,许老师似乎并不是一个人住?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声响,另一个房间里,似乎正在放电视。
瞥见纪凡探究的目光,老许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啊,是这样。老师的爸妈最近过来住两天,顺便把那盆宝贝花接回去
纪凡恍然大悟,原来,先前那怪脾气的老大爷,就是戏精天竺葵的主人啊。
说起来,老许养花已经算很用心了,可天竺葵还是天天抱怨他粗心大意,可见,这花多半是在原主人手里给娇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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