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珊倒是无所谓的,大家都在场,坐一起说说话,权当打发光阴。
淑媛最喜欢这样热闹的场景,即便她话少,听旁人说也是欢喜的。
正喝着茶,门前有人高呵一声,说是表少爷来了。淑媛抬眸一看,原是她表兄广廷。
这帖子是傅恒下的,当时广廷不确定今日是否得空,并未回准话,只道尽量到场。这一上午没见他,傅恒还以为他赶不过来,也就没再等,未料他还是忙里抽闲来捧场了。
章佳氏一看见侄儿,心中欢喜,问他父亲可有归来。
广廷给姑母请了安,而后才答话,“原本阿玛的信上说是今日到京,我便在家等着,后来又说路上耽搁了,估摸着后日才能到家。”
“回来就好,你和咏微的婚期便可提上日程。”章佳氏欣慰笑叹,东珊也很期盼,毕竟表姐和广廷早已定亲,去年广廷还中了举人,已然立业,合该早日成家,往后她想见表姐便容易些。
傅文招呼他坐下,问及舅父阿克墩出使准噶尔一事,广廷只道父亲的家书中只提过只言片语,
“阿玛说,噶尔丹策零遣派使臣哈柳与他们一道入京,商议边界划分一事。有使臣同行,这行程自是会慢一些。”
傅玉啧叹道:“这只老狐狸,怕是又要狮子大开口。”
使臣的职责便是争取最大的利益,傅文认为这无可厚非。
搁下茶盏,傅恒藐然一笑,“咱们皇上可不是会吃亏的主儿,他提他的,皇上也只是听听,如何决断,还是由皇上说了算,他敢不同意那就继续打!”
广廷倒觉得此人已经不足为惧,“当年他与纯悫公主的额驸交战,屡战屡败,不得已才停战向咱们求和,如今他忙着休养生息,应该不敢再轻易征战。”
淑媛凝神细听,每每瞧见兄长们探讨政事时意气风发的模样,她便心生钦佩,不禁在想,她这些兄长们,将来应该都会在朝堂上占有一席之地吧?或在朝堂上指点江山,或在沙场中英勇征战,谁会名垂千古,青史留名?光阴将是最好的验证。
坐于一旁的萨喇善不知淑媛在想些什么,但看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广廷身上,唇角似乎还噙着一丝笑意。
这就怪了,她只会对丫鬟们展颜,面对他时甚少有笑脸,如今看到广廷居然会笑?而广廷又是她的表兄,难不成他俩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却因为皇上赐婚而被拆散,淑媛心有所属,所以才无法接受他?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便觉心头有一股奇怪的感觉在上涌,又塞又堵,甚是难受。
偏偏此刻人多,他什么都不能问,越发觉得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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