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到了这一刻,太福晋依旧没有悔悟之心,“我孙儿的命更重要,牺牲自己,保全孩子,是为人母的职责,我想芸茹在天之灵也会觉得很欣慰,不会怪我。”
自私之人,永远都不会觉得自己有错,心知与母亲讲不通,弘庆干脆不再多言,“话不投机半句多,总之芸茹的仇我一定会报,我意已决,额娘无需再劝。”
眼看着儿子毅然转身,心慌意乱的太福晋双眼一翻,就此晕了过去,丫鬟忙去相扶,急急的呼喊着,“王爷,太福晋她晕倒了!”
停下步子的弘庆并未转身,只侧眸冷声吩咐,“那就请大夫,本王不通医理。”
母亲惯爱耍手段,弘庆再了解不过,先前他总是哄着她,顺着她的意,长此以往,他的耐性已然被耗光,这次再不会顾念!
且说图海带着西霞出得王府,坐进马车中。
打量着马车,西霞心想:这马车如此奢华,定是九爷的吧?她身份卑微,可不敢坐正座,规规矩矩的坐在侧方角落里,图海就坐在她对面,看她唇角渗着血迹,遂来到她身边坐下,自她手中拿过手绢,小心翼翼的为她擦拭着。
西霞颇觉难为情,“我自个儿来吧!”
“你瞧得见吗?”
呃……还真瞧不见,西霞没再拒绝,感激道谢,“多谢这位小哥救我出来。”
图海无谓笑笑,“甭客气,叫我图海就好,我是奉我家主子之命,你应该谢我家少爷夫人才对。”
“那倒是,若非九夫人还顾念着我,只怕我这会子已经变成了哑巴。”回想起方才的情形,西霞心有余悸,图海看她吃了这样的苦头也不哭,暗赞这姑娘竟如此隐忍,
“你敢当着王爷的面儿指认太福晋和格格,着实勇敢,实在令人钦佩。”
她勇敢吗?这称赞她可不敢当,“其实一开始我也顾忌后果,我怕说出来会惹麻烦,更怕即使说了,王爷也不会问罪自己的家人,直至后来九夫人到场,我才有了揭穿真相的底气。”
会害怕很正常,毕竟他们只是下人,毫无地位可言,随时都可能被主子发落,图海很庆幸自家少爷对他那般宽容,也理解西霞的胆怯,
“明知有危险,你还是选择说出来,实乃勇气可嘉,而且我看王爷对福晋挺在乎的,加之我家九爷出面,定能为福晋报仇雪恨!”
有图海安慰,西霞这心里才稍稍好受些,默默倚坐在马车边,稍作歇息。
南月苑中,大夫诊脉之后摇头叹息,孩子才两个月,胎象不稳,剧烈撞击,难以保住啊!
闻言,帐中的东珊忍了许久的泪终是簌簌而落,身似凌迟,心如火煎,紧揪着被褥,东珊低低的呜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