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时他能看出雅雅的纠结和难处,可能就没有这一场无妄之灾了。
苏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你也别想太多了。我都说他是惯犯,没有你这个阿惜,也会有阿北阿东阿南买那包白烟。
顾深这一次没再原谅苏的聒噪,直接拎起苏的卫衣帽子,像拎小鸡一样把他从曲岭惜的身边带离。
苏被勒得缺氧,咳嗽个不停:哥。
顾深没有理会,他径直往楼梯口走,竟然想这样带着苏上楼。
苏面红耳赤,止不住地求饶:脖子,脖子要被你勒死了。
顾深拎着他,仿若未闻地走到楼梯的第一个拐角。
他没有任何征兆地放下苏,因为惯性,苏像个沙袋一样被无情地甩倒在地。
砰。
发出一声巨响。苏整个人磕到了拐角的墙壁。
曲岭惜和雅雅不约而同地看过来。
曲岭惜神色茫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没事吧?
雅雅则一脸担忧地说:顾哥哥你别折腾苏了,他知道错了。
曲岭惜仍然一头雾水。他觉得苏除了话多一点外,没什么错。这种小错误完全没必要被顾深用这样的方式惩罚。
何况苏说的这些话,只是为了让曲岭惜知道雅雅的事。
苏痛苦地捂着腿说,光顾着护脑袋了,竟然忘了护腿。我这一米八长的大长腿啊。
曲岭惜的嘴角微搐,如果腿长一米八,那还剩下什么,一个脑子吗?
顾深低头查看了一番苏,冷笑一声:还会开玩笑,看来没什么事。
苏欲哭无泪。他疼啊,可屈服于顾深的淫|威下,就算疼也不能叫唤。
顾深站在高处抬头,先是对上一脸询问的曲岭惜,他沉默了一秒,随后点头颔首,表示自己有分寸。
他对雅雅说:放心吧,你苏哥哥还死不了,快回去做作业。
曲岭惜有点无言以对。
死不了?
还对一个孩子这么说,也不知会不会对她产生心理创伤。
谁知雅雅很习惯顾深这种口吻,得知苏不会有什么大碍后,就乖乖巧巧地坐回去继续写作业了。
一瘸一拐的苏垂头丧气地跟在顾深身后上楼。
大厅就只剩下曲岭惜和雅雅两个人。
曲岭惜非常踌躇,他坐也不是,站也不对。离雅雅近一点,怕引起她的厌恶;离她远一点,怕雅雅觉得他冷漠。他想对雅雅道歉,又不知道该用什么话题开口。
突然,他听见一个稚嫩的女声喊他:曲岭惜。
曲岭惜转头看雅雅。
雅雅问:你是叫曲岭惜没错吧?
曲岭惜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又轻轻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雅雅不假思索地说:顾哥哥写的啊。
说着,她举起自己的草稿本,一堆稍显稚嫩的数字中间夹杂着一行笔走龙蛇的草书。
曲岭惜。
他从未想过,自己这三个字被别人写起来是什么模样。
原来是这样。
字如其人。顾深写字也像他的人一样,只是简单地写三个字。字体却有力得仿佛要穿透薄薄的纸张,渗透到草纸的背部。一撇一捺,全都有根骨。
雅雅说:你这个人,不理我也不理顾哥哥,就知道和苏一起玩。但你长得好看,我不跟你计较。我就偷偷问顾哥哥,这位陌生的帅气小哥哥叫什么名字呀?
顾哥哥没告诉我,只是在我的草稿纸上写了这三个字。
真好看。
我觉得顾哥哥是这个世界上写字写得最好看的人。曲岭惜,你说是不是?
第9章
是啊,你顾哥哥不仅是全天下字写得最好看的人,还是全天下拥有最好看的一双眼的人。
这么好看。
好看得严立那双,反而像个赝品了。
雅雅说:现在他们俩都走了,没人教我写作业了。只有你教我了。
曲岭惜当然想接近雅雅,但他近乡情怯。
他走近,坐在雅雅的旁边,代替顾深的角色。
雅雅学的是初中课本,曲岭惜还游刃有余。
他教了两题后。
小姑娘兴奋地说道:曲岭惜你真聪明,这道题我们老师说超难的,如果不会做可以空着。你竟然做出来了。
曲岭惜觉得很心虚。
雅雅才读初二,如果换做是高二的理科数学题,他还真不一定做得出来。
但被小姑娘那么夸,曲岭惜却做不到谦虚,他微微笑着装逼说:雅雅,我可是A大的,这些题还难不倒我。
a大是本国第一学府,门槛极高。
曲岭惜高考发挥超常进的A大,但因为调剂,进的不是热门专业。
有种专业叫做公共社会,俗称居委会调解大妈。
前两年曲父母觉得这专业很一般,知道曲岭惜本校换专业无望后,还想着供曲岭惜出国留学,毕竟曲家的家境是怎么都供得起的。曲岭惜还依稀记得自己报过托福班。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不了了之。
曲岭惜就一直顶着公共社会系的名头,顺利毕了业。连毕业论文都是《论如何协调居委会和XXX的关系》。
大多数人都有学霸滤镜。曲岭惜校外的朋友一听他是A大的,彩虹屁可以吹两三个小时。
曲岭惜想靠学霸滤镜将他和雅雅的距离感减弱一些。
谁知雅雅却皱着眉头问:A大是什么学校?比嘉福利大学还要好吗?
曲岭惜:
一个全国排名第一的学校,自然是比不上全世界排名第一的。
a大很好,但仅限于国内。
曲岭惜不敢夜郎自大,忙说:不不不。当然是嘉福利好。
他补充了一句:虽然比不上嘉福利,但A大还不错。
雅雅深居凉城,她父亲也不愿意教她,对国内的高校一窍不通。曲岭惜自认为有必要说一些挽回母校的话,让雅雅意识A大的厉害。
雅雅听曲岭惜说母校的种种优点。
她点了点头:顾哥哥就是嘉福利学校毕业的。我原来想跟着他一起上这所大学的,但是你说A大好,我就考A大吧。
曲岭惜:
他心都凉透了:算了。你还是跟着你顾哥哥考吧。
雅雅很敏锐地发现他情绪低落,就用笔帽戳了戳他的脸,一脸天真地说道:曲岭惜,你怎么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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